第14章 问心·无愧
他站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道：“我是谁？”，这时他转头看到那个相框，疯一般冲进火海，拍灭相框上的火，在那个被烧掉一半的相框里看到了自己，记忆又如潮水涌上来，他嘶哑的声音低吼着。
“我是吴桐！”
深夜的寒风穿堂而过，吴桐涣散的眼睛慢慢聚了神，冷汗顺着发梢滴落。他的嘴唇干裂，喉咙上下滚动着。
“文…先生，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不，我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现实，我…好像死去了。”
“殿下梦见了什么？”
“我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我放弃了这一切，我创办了一家公司，然后破产了，我……”吴桐摇了摇头，“不，那不是梦，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有些乱。”他低下头，仿佛有千斤重。
“殿下可还记得群贤书院那副对联？”
吴桐嘴角一扯，“文先生也知道？不过是即兴之作罢了，难入先生的法眼。”
“世人皆言我通晓古今，殿下可不要觉得是句玩笑话。”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的黄牙笑道：“殿下似乎忘了我此番前来的目的，那殿下的前世可忘了吗？”
吴桐听到这话，瞳孔一下放大，他心中无比震惊，不过抬起头时眼神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淡淡回应，“文先生说笑了，这世间哪来的前世今生一说呢，文先生莫不是也在梦中。”
“黄粱一梦，大梦初醒，世间事谁又能说的清呢。”然后这位先生大字躺在地上，接着说道：“也罢，不管殿下是即兴之作，还是肺腑之言，亦或是记忆中的随手一写，那终究是殿下所为。那我且问殿下如何做到事事关心呢？”
“这……”吴桐不解，他当时确实凭借着记忆中的知识写下的，但他不懂为何文先生要如此执着于这副对联。
“做那人间君王。”文先生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着看向吴桐，“如何？”
吴桐看着那双纯净的眸子，他此前确实有这等想法，不过是为了自己，而文先生所说却不是。虽然结果相同，但目的不同。
“文先生有能力助我一步登天？”
“哈哈哈，我虽然有通晓古今的本事，却没有通天的能力，这件事还需殿下自己努力。”，他站起来挥挥手，像是再见，“世间皆有因果，不过是善是恶，只看心中作想，殿下心志坚定，想来不会结恶果，那便有缘再见！”
吴桐坐在桌边喝着浓茶，身边的人在打牌，城中鞭炮齐鸣，烟花刹那，一切都如同之前一样，但又不一样。
吴桐迎着寒风，走向堂口，梅花的暗香浮动，这一刻，他依旧是吴桐，至少现在是。
那文先生虽然自谦，可刚才的手段实在高超，不似人间之人。穿越一事，可能是在诈他，也可能是真的知道，不过在不清楚为人之前，他不可能跟对方全盘托出。
天德十九年，大年初一，新年伊始，万象更新。吴桐照例打了一套拳后，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比之前大了许多，出拳时竟已经有罡风鼓动，那老将军当时说这是拳法大成的迹象，可自己才练了不过两月，莫非是昨日一事？
收手之后，他检查一下身体，发现除了力气大了之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也就放下心来。
今日有朝会，用过早饭之后，吴桐便入了宫。正阳门外，各位官员都互相拱手道着新年好，就连莫将军身边也不少人，吴桐下马之后，一边跟众人道好，一边朝他走去。
“莫将军，新年好啊！”好个屁啊，他巴不得扑上去给面前的人一套组合拳，吴桐皮笑肉不笑的对着莫是非说道。
“殿下也是。”
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语气，不过以吴桐前几日了解到了这位将军的情况来看，他可不像表面这么不懂人情，他甚至觉得此人有些腹黑。
“将军何日启程返回边境啊，如今北原狼子野心，将军还是早早坐镇为好。”
“不劳殿下操心了，等京城事情结束，我自然就回去了。”
吴桐双手拢在袖中，两人并肩而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退朝之后，正在百官离去之时，孙公公跑来把吴桐和莫是非叫住，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吴桐听到这话，心里一顿，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也没有推辞。
御花园，天德帝吴阳一改往日的威严面目，今日显得格外和蔼可亲，他坐在主位之上，旁边常贵妃正在为他斟茶。
“莫爱卿，咱们已多年没有像今日这般闲谈过了。”天德吩咐众人坐下。
“陛下日夜操劳，臣又久居边关，是已有多年了。”
“爱卿是朕的心腹重臣，边关一事还需多多费心。”
“臣职责所在。”
两人喝着茶水，默契的没有谈论其他事情，不过吴桐的母亲常贵妃这时说道：“臣妾除夕之时听闻陛下谈论桐儿婚约一事，不知陛下……”
“哈哈哈，竟把这件事情给漏下了，不过此事还要问问爱卿的意见啊！”
“陛下做主便好，臣绝无二言。”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之时，一个小太监领着刑部尚书苏溪山疾驰而来。
“陛下，苏尚书求见。”
“哦，苏爱卿也来了，快让他进来。”
苏尚书拿着一封折子小跑过来，脸上神情焦急，看起来有要紧之事。
“陛下，这是云州刚传来的折子，微臣一时拿不定主意，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
天德帝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喜悦变得平静，慢慢又变得愤怒，他一把扔掉手中的折子，愠色布满全脸。
“简直是无稽之谈，朕自登基以来，从未听过有如此荒唐之事。”
苏尚书看到皇上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惧怕，只敢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刑部必须严格彻查此事，什么妖魔鬼怪，背后必有妖人作祟。”
“是！”
那苏尚书领了口谕，刚要退出去，又被皇帝叫住。
“云州一事可传开了？”
“这…微臣属实不知，还需要仔细调查一番。”
看到皇上发了这么大的火，常贵妃在一旁安抚道：“陛下注意龙体，莫要被气头伤了。”
本来正在气头的天德帝这才稍稍平下心来，看了一眼周围的众人，“齐王，这件事你跟着一同前去。”
“儿臣遵旨。”
两人走在皇宫内，“苏大人，不知云州发生了何事？让陛下如此生气。”
苏溪山听到吴桐询问他，在周围望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就凑到吴桐身边低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云州…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