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着迷
村里人人奔走，骚动起来。杜见秋想了一下，马上就决定回去问牛。
一路跑回，推开柴门。
大黑牛屈了四个蹄子，嘴巴一张一合，卧在一大堆禾草上悠然自得，见杜见秋闯来，一时之间嘴巴都忘了合上，愕然道：“你怎么白天也来找我，小心天知道。”
见杜见秋就要开口，大黑牛马上又道：“我都知道了，你说话要小声，勿给天听见。”
杜见秋只好关紧门窗，双手圈了圆，对着牛耳道：“喂喂，你听见嘛？”
“听见，但是你要再小声点。”大黑牛道，“我看见了，是一个寻常猪妖，藏在南边四十里的山洞。唔，你在我耳边拔一根毛下来罢，拿去给那林石壮，可保平安。”
“一根牛毛？有用？”杜见秋很怀疑。
“有用，勿说是寻常猪妖，便是一方大妖，也有用。”大黑牛很自信，旋即感到耳朵一阵痛，仿佛耳朵也要被扯走了，急道：“你拔了我多少根！”
杜见秋已转身跑了出去，快到村口，遇见林茂玉林小玉扶着娘亲走回。
林茂玉道：“你干什么去了，我正要找你，带你去练武场。”
“我……”杜见秋手里抓着一把牛毛，开始构思怎么回答。
家里的牛是妖怪，拔了牛毛救父亲？
杜见秋马上决定不能说实话，但说假话还要时间来构思。
林茂玉见他的样子，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你也想偷偷跟过去看吗？”
“呀是是。”杜见秋道。
林茂玉又低声道：“刚才娘亲就疑心了，说不准我们过去，要小玉去练武场盯着咱。”
杜见秋想把牛毛送去，道：“阿爸他们现在在哪里了？”
林茂玉道：“我偷偷看了，是南边入山的路。”
这时黄琼在呼唤，两人不好再说话，只得跟着回去。
一家人都没心思吃早饭，等时间差不多到了，那黄琼不放心，亲自把两人带到了练武场，似押解那样，交接给了林家村练武场的二教头。
二教头是林石虎，大教头是林石壮。
黄琼对林石虎叮嘱了几句才离去。
练武场有近百人，那些二十岁以上的都分在各处打磨身体，十多岁的有四十多个，却在练武场中间站作了四排。
林茂玉拉着杜见秋站在后面，陆续有人来，都是按顺序往排去，林石虎守在入口，指着迟到的人大喝大骂，有的还照着屁股一脚。
又等了一会，队列已站作了五排了，林石虎走到前头，一脸凶相地盯着众人看了一会，才道：“有的人精力旺盛，竟然想跟去看妖怪，我都知道是谁！现在都出来！抬着石锁去跑步！午饭前不能停！最后五名不用吃饭了！”
立即就有十多人垂头丧气的站出来，包括林茂玉在内。
杜见秋脚动了一下，正考虑要站出，林石虎已走了过来，边道：“你父亲已跟我说了，对你的打磨不能轻！你在我林家村长大，便算是我林家村一分子，林家村的男子个个都是好汉！知道么！”
说完已站在杜见秋面前，狠狠盯着杜见秋。
杜见秋在村里经常见到这石虎叔，大咧咧的总是爱笑，不料在练武场里竟是这般凶神恶煞，心里莫名紧张起来，点头道：“知道。”
林石虎竖起一只粗大的手掌，掌心就对着杜见秋的脸，道：“我试下你的拳力，用力打来罢！”
面前是一张满是老茧的手掌，每根手指，指尖到指根都是一般粗。
杜见秋不由得踌躇起来，如果是半天之前，杜见秋知道自己便算是用尽全力，也顶多是把这手掌打的一晃。
但那大黑牛教了自己食气的方法后，杜见秋自问自己的力气往轻了说也大了一百几十倍。
自己这一拳头打出，石虎叔的五个手指都可能会齐齐折断。
见杜见秋不作动作，林石虎喝道：“握拳头会吗！”
杜见秋忙握拳打去，速度甚快，却在打中掌心瞬间收了力气。
“你没吃饭吗！连我手指都没打动！”
林石虎厉喝：“现在去对着石墙打五百拳！快去！”
“呀？”杜见秋脚下一动，就要依言去打石墙，同时心里懊悔，我应该用力点的。
“站住！”林石虎又喝，“你知道吗！”
“传说！天地间有数之不尽的灵气，虽然只有仙人才能看到，我们看不到，但这灵气是无处不在的，只要我们努力打磨身体，不怕苦！不怕累！不怕流血！”
“这样！身体强壮到一定程度，还是会吸收到一丝丝天地灵气！所以！等一下你每一拳都要认真！不要怕痛！知道吗？”
杜见秋听他吹胡子瞪眼地说完，才顺从地点了点头。
林石虎才摆手让他赶紧去打石墙。
杜见秋来到石墙边，才发现石墙上和他臂膀差不多高的地方都是血迹。多数是已经变黑了的，但也有红红的。应该是平日里有不少人来这里打拳。
但杜见秋犹豫了，如果自己真的全力一拳，这石墙应该会崩塌，到时大家围过来，自己怎么解释？
还是只能轻轻地打。
无奈，杜见秋握拳，一拳一拳地轻打，打了好久，便留意到石虎叔站在了自己身后。
除非自己完全不去留意，只要自己稍稍留意，听觉便灵敏的出奇。而自己心里记挂着父亲，是留意了附近动静的，正想着怎么不知不觉地逃跑出去呢。
石虎叔蹑手蹑脚走来的，不让自己知道，但自己是听到了，虽然一直没有转身。
他已站在自己身后好久了，杜见秋想笑，听见一声大喝，然后吼着喊了出来。
“嘿！转过身来！看你软绵绵的！有气无力！”
杜见秋听他吼完，便转过了身。如果不是自己听到了，这突然大吼，肯定会被吓的一跳！
“把两个拳头伸出来！你看你！皮也不破！你很怕痛吗！你是不是很怕痛！你是女孩还是男子汉！继续打！两个手不流血不准吃午饭！”
石虎叔劈头盖脸地骂，杜见秋也不恼，只是乖巧地点头称是。
看着林石虎骂完自己后又去骂别人，杜见秋知道除了自己外，还有不少人要饿肚子了。
如果用力出拳，石墙崩塌，如果轻轻地打，怎么会流血。
杜见秋还是无奈，有一拳没一拳的打，到太阳正午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只留下了几个倒霉蛋绕了练武场跑圈圈。
没人留意到我了，杜见秋心里暗喜，走到了墙边阴凉的树下，调匀呼吸，凝神静气。
尘埃落尽时灵气显。
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美丽的一面。
杜见秋一边深深感叹，一边深深着迷。
太美了。
而且，人的身体里面竟然也是这么壮丽，这么神秘！
杜见秋发现，自从食气后，对这个世界的其它东西没什么兴趣了。
自己只想一天到晚钻研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