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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查查查,老母亲都em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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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样,关月磕磕绊绊地诉说着自己在丹修的遭遇:因为自己的性子软弱,时常便成了众弟子私下欺凌的对象。再加上她的忍气吞声,那些弟子便是愈发的嚣张。

    又是给她添了不少繁琐沉重的工作,还不忘狠狠欺负上一笔,以宣发平日的不悦。

    “信我,别怕。”

    那天,关月看着崔霜晓离去的背影,哭红了双眼,势必此生都要视她为崇高的理想。

    当然,崔霜晓至今也不知道,关月竟是那时开始,对自己唯命是从。

    下了流华峰,几人正要回去,跟在后面的叶飞章突然一愣,只见不远处走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剑修。

    李易安问道:“怎么了?”说完也顺着他的目光方向望去。

    只见那人衣衫不整,晃晃悠悠朝着山下走去。

    “他就是唐冉。”

    “果然就是找的丹修帮忙!”李易安恍然大悟。

    施锦荷也瞧见了远处那个吊儿郎当的人影,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他来就来嘛,为什么外袍也脱了,内衫也如此凌乱。”

    “大概是刚服用了扁鹊散吧,服用后浑身发热也在所难免。”

    叶飞章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他的眼神不时地瞟向那个名叫唐冉的人,流露出明显的恐惧之色。仿佛只要与唐冉对视一眼,就会让他浑身发抖。

    只见他压低声音:“我们要不还是避开她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他们都感受到了叶飞章对唐冉的惧怕,决定选择一条更为安全的路线返回山下。于是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主干道,尽量远离唐冉可能出现的地方。

    天色渐晚,到了分叉路口,几人作别。

    除了集训,他们还从未离开凌慈宫过夜。

    “老实”三人组最终在路口告别,并约好明早同一地方见面。

    回到凌慈宫后,施锦荷打着哈欠说道:“好累啊,这一天。”

    李易安也苦哈哈的应和着:“能不累吗,跟着师姐一天连翻了几座山头。”

    虽说几人都已熟悉御剑飞行,但依旧极为疲惫。

    刚入院中,便看到哼哧哼哧扫着落叶和积雪的大师兄。

    此时山下已是深秋,凌慈宫近日也下起了雪。

    见几人回来,念辞摆摆手,笑吟吟的问:“如何?此次下山有何进展?”

    “进展是有,但,我还是要捋一捋。”崔霜晓已经想了一路,摸着下巴,闷头闷脑地朝着东偏殿走去。

    李易安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语气略显疲倦:“大师兄你幸亏今日没下山,不然,恐怕就没那闲情扫这庭中落叶了。”

    白日,是直愣愣地听师父那晦涩难懂的课,下了晚课还要下山去跟着师姐查案,闲暇之余,还要东奔西走卖那个冰清玉润凝神丸。

    一天天的,他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用。

    改明儿,他就把那分身术学会了去,转头就是分出数百个“李易安”。

    一个给他做功课,一个帮他下山卖那冰清玉润凝神丸,一个……

    念辞看着李易安满脸的疲倦忍不住轻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啊你,能者多劳嘛,早些去歇息吧。”

    说完又埋头洒扫,若不是他那一头乌发,与那深山的禁欲佛子没有什么两样。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安详之中,只有那扫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响彻夜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慈宁缓缓起身,披上一件单薄的外衣,轻轻地踏出房门,走进藏宝阁。

    空空荡荡的大殿,没有过多的陈设,只有那台子上的缘生镜,被擦得锃亮。

    崔霜晓拿起那面镜子,踱步在院中。

    此刻正值深秋时节,但令人惊奇的是,庭院中央那棵传说中的凤凰神树依然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并没有丝毫枯萎衰败的迹象。

    望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温慈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和迷茫。她努力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发现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很多事情已经渐渐淡忘。究竟过去了多少年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树下,还刻着她数年前懵懂无知之时留下的稚嫩字句:停云落月。

    初识直觉其中之美。

    再见已是句中之人。

    月光直直地洒下,一片温柔。

    温慈宁独自靠坐在树下,面前端端正正地摆放着那面缘生镜。

    这面镜子还是前些年来赴宴的蓬莱的息禅仙翁呈给她的。

    毕竟,师父从前最是喜欢这些雕刻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温慈宁走上前双手接过,将师父生前的玉玦置于镜面。镜子吸收着主人的气息,随后镜面中央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

    镜中,正是凌元仙尊从前的模样。

    只见凌元仙尊倚靠在围栏处,静静地端详着远处。眼神中透露出怡然自得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弯,似乎在笑。

    温慈宁的泪水夺眶而出,仿佛师父还活着,现在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躲着她,逗她玩儿呢。

    “师父”

    她轻声呢喃道,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镜面。

    突然,镜子中的影像开始扭曲,一道光芒从中射出,径直照在温慈宁身上。

    然而,一阵强光之后,什么都没有发生。缘生镜恢复到了原样,宛如一潭死水,映照着满脸泪光的温慈宁,一颗颗泪珠砸在镜面上,犹如是湖面上泛起的涟漪。

    “……”

    “这面镜子,你带回去吧,它本来就是仙尊的东西。”

    息禅仙翁早已得知了凌元仙尊的事,毕竟那样的事,任谁也不想发生。

    缘生镜,将伴有逝去之人气息之物置于镜面之上,便可呈现出此人有关这个物件的生前某段景象。

    这缘生镜便作为遗物,给这个可怜的姑娘留个念想吧。

    温慈宁谢过仙翁,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自此便从未踏出过凌慈宫半步。

    凌慈宫那样苦寒,她一待便是百年。

    若不是这面缘生镜,她现在竟都不知道该去何处诉说。

    许久,她才开口,对着那面镜子自说自话。

    “……师父,我也有自己的弟子了。”

    庭院之中,无人应答。

    “弟子也算是知晓了,当师父的感觉。”

    “师父……”她抱着那面镜子,喃喃自语着,不知在与谁诉说。

    师父倘若看到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徒儿,如今也学着他的模样,一板一眼带着弟子,又该作何感想呢?

    如果,师父还在,这群孩子会叫他什么呢?

    师爷?师祖?

    一想到师父铁青着脸被喊着这么老的称呼,温慈宁不免笑出声来。

    着实有些好笑。

    “师父,你回来看看啊,哪怕一次就好,可您怎么从来都没有入过梦呢……”温慈宁喃喃自语道,眼中满是失落和思念。

    师父还在怪她吗?

    若不是那时赌气,她一意孤行地闭关。

    若不是……温慈宁想起了与凌元仙尊见的最后一面:

    “万事切记留心。”

    “再见面,不知是几时了……”

    凌元仙尊抬手,本想着再抚摸下她的发梢,但却在空中停留犹豫了片刻,随后还是决定放下。

    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嗯。”

    温慈宁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淡漠,长发略显凌乱,微微遮住了她白皙的脸庞。

    很显然,早已过了大乘期的温慈宁对师父所说的一切似乎并不放在眼里。虽说温慈宁这么多年在修仙界没有太大的成就,但仅凭大乘期这一点,便无人敢动她分毫。

    许久,凌元仙尊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问:“你还是在怪我吗?”

    “没有。”

    温慈宁垂下眼眸,直到长长的睫毛沾染上细雪,随后才小声抱怨道:

    “哪有弟子指责师父的过错的。”

    “师父这样做,自是有师父的道理。”

    她也知道,一切都是自己赌气,但事已至此,她并不想承认。

    直到最后,两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凌元转身,不动声色地走出了凌慈宫的大门。一步一步,踩在细雪凝结后的冰霜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慈宁却好似无动于衷,只是她不知,凌元仙尊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竟是二人所见的最后一面。

    自仙尊走后,她也听说了不少有关仙尊的传闻。不是被百姓嘲弄称其装神弄鬼,就是时不时被地痞流氓洗劫一空。

    一想到师父被一帮山野地匪拿着刀威胁的样子,她便想笑。

    在某一方面,师父他也真是智……者。

    没了自家家长的管束,温慈宁从此便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凌元仙尊关上宫门那一刻起,这凌慈宫算是完完全全落在她手中了。

    修炼?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现如今她的寿元都足以支撑她安安稳稳地度过两万余年。

    但事实却不如同幻想中般美好,自凌元仙尊走后,凌慈宫变得愈发孤冷。

    从前在山下修行,身边还总有着师父和几个师兄弟。

    可自她过了大乘期,凌元仙尊甚是高兴。那日大醉后,仙尊抱着酒坛子,乐呵呵地对温慈宁指着山峰之处说道:“宁儿,喜不喜欢那个山头?”

    温慈宁也是饮了不少美酒,脸颊红润,眯眼朝着凌元仙尊所指之处,迷迷糊糊之间点了头。

    随后,凌元仙尊便大手一挥,为她一人在这山巅之处,建下这凌慈宫。

    倒也不是仅仅对于她的偏爱,每一位师兄其实都有师父分配的属于自己的地盘:

    大师兄仁璟行被剑仙收去,据说是要接手剑宗。凌元仙尊闻之大喜,将身上的佩剑沭阳赠与他;

    二师兄寒江雪说要去闯荡世界,凌元师尊便将自己贴身的令牌交与他,即便是在五湖四海也都有个照应;

    三师兄裴忌是器修,凌元仙尊也给了他不少世间罕见的法器,并将聚宝阁赠与他;

    ……

    将一切分配好了之后,便跑到了温慈宁的凌慈宫住下,美曰其名:清净。

    众师兄弟尽管对他们的小师妹极其喜爱,也对此纷纷表示不满。

    但凌元仙尊一句,乐意,便没人再敢明面上有异议。

    修仙界谁人不知,在凌元仙尊这里,只要温慈宁想要,便没有得不到的东西,甚至包括他凌元仙尊本人。

    现如今,偌大的凌慈宫唯有她一人,反而显得愈发孤寂,清冷。

    每每深夜,她都开始怀疑,凌元仙尊是否真的存在过,那些年的种种,莫不是她的一场梦境。

    哪怕是梦也好啊,凌元仙尊能再入她的梦……

    可是,无论她如何期盼,师父一次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中。每次入眠后,等待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醒来,温慈宁身上已经披上了一件外袍。

    那件衣裳洁白如雪、一尘不染,宛如凌元仙尊最为珍爱之物一般。温慈宁手持此衣,不禁自嘲一笑,心中暗自思忖:师父早已离她而去,为何自己还如此贪恋过往呢?是自己自作多情,贪恋往事了。

    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际——“师父,您醒了?”

    温慈宁转过头来,只见念辞站在身后,眼神关切地望着她。

    温慈宁定了定神,轻声问道:&34;这衣裳……可是你的?&34;

    念辞点了点头,诚实地答道:&34;是的,徒儿见师父您倚靠在树旁沉沉睡去,实在不忍心叫醒。&34;

    但他却忘了一点,他的师父已过了大乘期多年,哪还畏惧严寒。

    “嗯……你的?”温慈宁听后,这才恍然大悟,这件外袍竟是他的。

    温慈宁看着眼前的念辞,心中一动,不由慌了神。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让她百感交集。恍惚之间,她竟觉得,念辞与凌元仙尊有那么三分相像。可光是那么三分,竟让她平静的心骤起波澜。

    究竟是哪里相像呢?她又说不上来。

    大抵是,神似吧。

    只是他站在那里,庭中月光皎洁,她只觉欠缺些什么。同样的场景重叠,她便觉恍惚,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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