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核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
烟雾缭绕的包厢内充斥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劈叉音。
几个花背大汉抽着烟，摇着骰盅，一边拼着酒，一边鬼哭狼嚎的吼着。
而坐在另外一边的叶昀，双眼放空，生无可恋。
他的左右是两位上了年纪的阿姨，此刻正在对他上下其手。
“呦呦呦，瞧瞧这小胸肌，还挺结实的。”
“可不是嘛，这家伙可不便宜，两千一晚呢，出台还得另算。”
“不贵不贵，感觉比那几个大老粗顶用，毕竟年轻，看起来就好使！”
“呀，心口怎么还有个小星星呢，怪可爱呢，快让姐姐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了。”
叶昀一把抓住女人向下探去的手，眼神呆滞的看着她那张放肆的脸：“那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姐给你加钱，两百！”
叶昀皮笑肉不笑，坚定摇头。
“五百！”
叶昀冷笑，沉默不语。
“八百！”
叶昀收敛笑容，面露动摇之色。
“一千！”
“成交，只要现金。”
“咯咯咯……”女人从包里抽出一沓票子塞在叶昀怀里，脸色兴奋的说：“乖，让姐先验验货，要是厉害，等会带你去吃海鲜大餐。”
叶昀眼角微微湿润，一点一点的移开护住要害的手。
就在此时耳麦里传来声音：“观察时间结束，考核开始，限时三分钟。”
叶昀的眸子里瞬间亮起一抹幽芒，身体一倾从沙发上蹿起，直接射向了那群纹身大汉。
“你干什么！”一个大汉脸色大变。
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就感觉咽喉一凉，一圈血箭从脖子喷了出去。
“草！”其他大汉立刻操起烟灰缸、骰盅就砸了过来。
叶昀肩头一晃躲过攻击，手中匕首长驱直入，瞬间又贯穿一人咽喉。
连杀两人的他没有任何停留。
扭转身体的同时身形一矮，绕过一个满脸惊恐的汉子，手臂如灵蛇般探出去，将匕首直直的插入了另外一人的太阳穴。
叶昀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甩掉上面的血珠，转身走向两位女人。
此时两位阿姨已经抖成了筛糠模样，紧紧的抱在一起。
“让一让。”叶昀尽量和善的对刚才给钱的阿姨说道。
可是阿姨只是发抖，不敢动弹分毫。
叶昀叹了口气，匕首往前一送。
“叮！”
另一位阿姨突然伸出了手，锋利的指甲竟然挡住了匕首。
她一手紧紧的掐着身前女人的脖颈，满脸凶狠的尖叫：“不想她死，你就……”
“我想！”
叶昀的手臂突然一抖，仿佛模糊了一瞬间。
表情狠厉的女人眉心处多出了一个一厘米宽的伤口，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给了你这么久时间，你不是也没杀她吗？废什么话。”
叶昀扯了扯嘴，一把拉过来女人的尸体，再将其他几具尸体拖到一起。
他将每具尸体的衣服剥开。
仔细的观察片刻，然后果断下刀，从尸体皮肤下扯出一条条疯狂扭动的虫子用瓶子装好。
然后走出包厢，一溜烟的消失了。
同一时间，末城的各个地方都在上演着相似的一幕。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刚才还是一副乖巧老实的模样，突然就身形暴起，对着身边的人挥下了手中的武器。
片刻后，所有人的耳麦中再次响起声音。
“考核时间到，还未进场的小队立即进场，尽量不要引起骚乱，务必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全副武装的士兵很快出现在各处，开始了善后工作。
……
明亮的教室中，几十位少年笔挺挺的坐在位置上。
陆远懒散的靠着椅背，两条腿高高的跷在讲台上。
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弹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悠悠的吐出一个烟圈，然后才开口。
“昨天的考核结果出来了。”
“参加考核50人，受伤失败9人，未按时完成的21人。”
“通过的人名单如下。”
“王晓欣、方德海、叶昀、吕三、刘壮……”
“以上二十人，后天早上6点来学校集合，学校会带你们去岭城进行灵格觉醒。”
“没有通过考核的也不要气馁，以后凑够了一百万也可以自己觉醒。”
“就算没钱觉醒也可以从事后勤相关的工作，同样有施展抱负的机会。”
陆远将烟屁股吐在地上，用脚踩灭，没有丝毫感情的安慰着大家。
班级里大部分人的目光黯淡下去，板正的身姿立刻松垮下来，仿佛心中绷紧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一百万……是个令普通人绝望的数字，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就算辛辛苦苦一辈子攒够了钱，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觉醒时机。
这是一个资源紧缺的世界。
从灵气复苏之后，大部分陆地都被变异的妖兽占领了，人类的延续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好在此时少部分人觉醒了灵格，拥有了堪与妖兽战斗的能力，才勉强稳住了局面。
灵者的横空出世拯救了人类但也彻底了改变了人类世界的规则，所有的资源都开始向强者聚集。
普通人能得到的资源少之又少。
如果不能争取在十八岁之前觉醒，那么大概率会一直普通下去。
以后只能在强者的庇护下，从事最基础的生产工作，充当社会底层的一份子。
所以，没有通过考核的人，已经失去了最佳的翻身机会。
“好了，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这一届就结束了，回家之后没事别到处晃悠，最近虫兽泛滥，不少人都被感染了。”
“虽说你们的身手都不弱，但是也仅限于面对最低级的虫兽，要是倒霉遇到了二级、三级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其他人都散了吧，叶昀留下。”
偌大的教室很快变得空荡起来。
“过来吧。”陆远从包里掏出一个灯管一样的东西，瞟了一眼窗边的少年说道。
叶昀看到那个灯管，心中一紧，但还是缓步走向讲台。
“身上衣服全脱了。”陆远不容置疑的说。
叶昀沉默了两秒，开始乖乖的脱衣服。
很快，一个赤条条的身体站在了面前。
陆远取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蓝色晶石，嵌入灯管背后的凹槽中。
下一刻灯管散发出了蓝莹莹的光芒。
陆远举着灯管贴在叶昀的皮肤上开始缓缓移动，原本懒散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一只在寻找目标的猎鹰。
当灯管移动到叶昀胸口的那个星状疤痕时，陆远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有点疼，你忍一忍。”
说着他又从包里取出了一把尖端带有倒钩的小刀，直接插入了疤痕之中，上下一番拉扯之后开始一点点的移动。
随着小刀的缓缓游走，叶昀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陆远却仿若未觉，始终紧紧的盯着刀锋，全神贯注。
直到叶昀的胸口被蜿蜒的血流铺满，他才抽出小刀。
用纱布沾掉血，简单的包扎了一番之后，陆远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委屈你了。”
叶昀一边小心翼翼的穿着衣服，一边龇牙咧嘴的问：“陆老师，我没问题吧？”
陆远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肩头，“没问题，我下刀的时候也很小心，只是皮外伤，你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这个疤我打小就有，肯定没问题的。”叶昀解释道。
“嗯，学校让我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希望你能够理解。”陆远歉然的笑道。
“理解理解，就是……心口窝有点疼，现在说话都不敢用力。”
“后天就要开始觉醒了，现在却受了伤，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状态。”
叶昀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着，声音不大，却分外清晰。
“晚上应该也打不了临工了，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
“唉~”
叶昀说着说着，别过头去，像是在抹眼泪。
陆远见状满脸尴尬的说：“咳咳，那个……这次突击检查是有些不妥，这样吧，我个人补偿你五百块钱。”
“真的？陆老师你可真是太好了！”
叶昀转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陆远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几张钞票塞入叶昀手中：“钱不多，应应急，回去好好休息。”
“好嘞。”
叶昀乖巧的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教室。
目送叶昀离去，陆远快速收拾完毕，也拎着皮包出了教室。
十几分钟后，他走进了一个封闭的房间。
房间里有三个人正围坐在一台屏幕前。
屏幕上正在逐帧逐帧的播放着叶昀在包厢里出手击杀女人的画面。
见到陆远进来，坐在中间的中年人低声问道：“检查过了？”
“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陆远开口。
“那就奇怪了，一个还没觉醒的孩子手速竟然这么快，有点超出我的认知了。”中年人面露沉思之色。
“有什么好奇怪的。”身旁的女人嘀咕道：“既然远哥都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何况这么多年来，人类也一直在进化，偶尔出现一两个妖孽也不稀奇吧。”
“但愿如此吧，怕就怕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中年人沉声说道。
“呵呵呵，小年你也太过谨慎了些。”另一边的矍铄老者笑着说：“据我所知，虫兽最多超不过四级，连小远都发现不了的虫兽这个世上应该没有。”
“依我之见，这孩子天赋极佳，说不定能够觉醒出七纹以上的灵格。”
“蒙老的评价这么高？”女人惊道。
“呵呵呵，肉身说白了就是灵能的容器，还没觉醒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没有一个是等闲之辈，相信我的判断。”
“别地方的人咱抢不来，自己家的孩子还是尽量要留住，后天我也跟着去一趟吧，如果真的是个人才，务必要把他带回我们学院。”
“哇，连蒙老都发话了，那我可就放手抢了啊，反正我一眼就看中了这孩子。”女人兴奋的叫道。
“也好，带回学院培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摸清楚他的底细了。”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小远，你带了他几年，有什么看法？”老者又问。
陆远拉过来一张椅子躺下，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很好，非常好，必须争取！”
“话说……我刚才给了那小子两千块钱，您这边给报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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