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我可以证明
苏臣将装有田鸡的蛇皮袋放在灶房里,田鸡在蛇皮袋里乱撞,还发出类似公鸡的叫声,吵了一夜。
母亲余桂芝一大早就来到灶房,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灶房的地面上有一个蛇皮袋,里面有不少东西在乱撞,惊得余桂芝是目瞪口呆,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时苏宁来到了灶房,向母亲解释是怎么回事。
“袋里都是田鸡,是你们昨晚抓的?”余桂芝开口问道。
“对,哥哥说田鸡非常好吃,等会儿我们给田鸡扒皮,中午红烧。”苏宁开口道,显得非常兴奋。
红烧田鸡,余桂芝还是第一次听说,虽然那个年代家家都不富裕,遇到荒年还得吃糠咽菜,并没有人想到要去抓田鸡,那玩意能吃吗。
这个时候,苏臣也起床了,他走到灶房里见到一脸懵圈的余桂芝,便笑着说:
“妈,袋里装的是田鸡,这可是好东西,在大城市里是一道难得的美味,非常抢手,一盘子田鸡要卖好几块钱。
田鸡就由我来处理吧,中午吃红烧田鸡,等会儿宰杀田鸡需要用水,我先去河边挑一担水。
此时还不到早晨六点,苏臣一大早就要去河边挑水,让一家人大感意外。
之前家里用水,都是苏宁去河边挑,由于她的力气小,每次都是挑半担。
其他家庭都是由男人负责挑水,很少有像苏宁这么大的女孩子去挑水,每每想到这里,苏宁便感觉很委屈,为什么哥哥不去挑水,让自己这个妹妹去挑。
虽然很委屈,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不悦和委屈埋藏在心底。
如果自己不去挑水,这个活就落到父亲身上,父亲不仅要在生产队里干活,还要打理家里的自留地,已经非常辛苦了,她不想让父亲太过劳累。
哥哥主动去挑水,这让苏宁非常高兴,看来哥哥真的是变了,开始关心这个家了。
接下来,母亲开始做早饭,早饭仍然是玉米糊,玉米糊的做法非常简单,将锅里的水烧开,用手抓一把玉米面,不断往热水里撒,另一只手拿着一双筷子,在锅中不停的搅动。
等到一碗玉米面全部搅糊完,灶堂便可以熄火,一锅玉米糊也就做好了。
早饭吃的菜也非常简单,基本就是豆腐渣、腌菜和萝卜干,其他的菜就没有了。
苏臣刚挑了一担水,早饭就做好了,那就先吃早饭吧。
此时青黄不接,还有一个月才能收割麦子,家里吃的玉米面,全部是政府的救济粮。
两个妹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父亲每天的劳动量非常大,顿顿吃玉米糊肯定是不行的。
看看能不能买一些大米回来,让家里人每天都能吃上一顿饭。
团结圩公社有一个自由市场,周边七里八乡的人都来这里赶集,早市的时候人非常多,早饭过后,便没有什么人了。
现在时间还早,完全能赶得上早市,想到这里,苏臣便快速吃了一碗玉米糊,然后前往公社的自由市场。
团结圩公社的自由市场,位于公社老街,呈丁字型,周边一些村庄的人,将自己种植的粮食和蔬菜,饲养的家禽拿到这里来出售,换些零钱,贴补家用。
由于供销社、合作社、食品供应站、生产资料部等单位都集中在这条街上,也就导致这里非常热闹。
苏臣赶早市,主要是想买点大米,公社粮店里有大米出售,但需要粮票,去那里买米肯定是行不通的。
自由市场有一个位置专门卖米,不需要粮票,价格要比粮店里贵一点。
就在苏臣前往买米地方时,突然发现前面围着一群人,人群里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苏臣停下了脚步,走向人群,想看看热闹。
通过向周围人了解,原来是市场监督人员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偷了一双运动鞋,与市场上一个老农换老母鸡,两人正在交易时被抓。
管理人员准备将老农和小孩带回市场办公室问询,小孩便与管理人员据理力争。
“这双运动鞋是我的,不是偷的,是妈妈给我买的,我只穿过一次,就没舍得穿了。
这几天爸爸病了,我就想用这双运动鞋换一只鸡,让妈妈给鸡炖了,给爸爸补补身子,可你们非说这双运动鞋是偷来的。”
“你爸爸是谁,现在在哪里,让他过来证明这双鞋是你的也行。”
“我爸爸叫夏辉,我叫夏立山,在团结圩小学寄读,去年下放到团结圩公社,爸爸负责公社里的卫生。”
听到小男孩的话,苏臣当时就愣住了,在前世的记忆中,夏辉是铜山市举足轻重的人物。
八十年代中期,为任一方的夏辉,为了大力发展民营经济,对自己帮助很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自己的事业开始蒸蒸日上。
进入九十年代,苏臣的业务越做越大,也就在这个时候,苏臣结识了夏辉的儿子夏立山。
那个时候,夏立山已是一个跨国公司的老总,在夏立山的帮助下,苏臣的产品开始进军国际市场。
夏辉学识渊博,忧国忧民,是个转业军人,对当时国内的情况,有着独到的见解。
在七十年代,夏辉是为数不多敢说真话的人,他写了几篇很有争议的文章,切中时弊,也正是这几篇文章,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让他吃尽了苦头。
夏辉犯了政治错误,下放到团结圩公社,被安排打扫厕所和公社里的卫生。
根据时间推算,还有一年多时间,夏辉将得到平反,他们一家才过上正常的生活。
平反后的夏辉,受到了重用,他的才能也得到了充分发挥,在铜山市担任要职,为地方的经济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
此时自己应该去帮助他们,这样一来,他与夏辉父子就早结识几年,为自己今后的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等一下,我可以证明,这双运动鞋不是偷的,夏立山的父亲名叫夏辉,早年当过兵,与我父亲是战友,一年前下放到我们公社。
目前他们家非常不容易,你们就不要为难夏立山了,他还是个孩子,让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