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准备接应！
入了宫门，一路无言。
堂堂的长公主殿下，竟然要靠行贿守宫门的无名军士，甚至触摸其手背，让其占便宜而放行。
可见这皇帝当得有多窝囊。
身后甚至传来那几位军士的污言秽语，争抢着要闻刚才那位小头领的手，言语间充斥着“嫩，滑，香”之类的字眼。
“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堂堂长公主，竟然如此自降身份？”
看出苏泽眼里的同情，长公主出言自嘲，
“哪还有什么身份啊，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人把我当公主了。
在这些人眼里，我不过是顶着长公主身份的玩物而已，谁都想占点便宜，我已经习惯了，跟母后……”
长公主打住了，时隔多年，某些伤痛还是无法正常言说。
“殿下不必过分感伤，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迟早有一天，殿下会找回失去的尊严，更能报仇雪恨。”
多年来，入耳皆是蚀骨的恶语，这么暖心的话让长公主心头一震。
她没料到，一个在民间卖包子的人，竟然能出口成章安慰人，借着车内微弱的烛火，她很认真的看了看苏泽，似乎比初见顺眼多了。
“能吗？”
“能。”
“好吧，好歹也是个希望，希望这一天不会太久……”
感慨的语气还未散尽，就又听到了阻拦的声音，
“站住，何人夜闯宫禁？”
真是没完没了，苏泽都快没耐心了，恨不得跳下车，抡着砍刀乱劈一通，再骂几句麻麻批。
侍女又报了一下身份，对方似乎好说话一些，
“原来是殿下。”
这次不用下车，对方提灯挑开门帘查看了一下，随即放行，
“殿下见谅，请，皇后娘娘已经等待多时。”
苏泽和长公主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的紧张和担忧，此刻终于卸下一部分。
……
太尉府。
“爹，他们顺利入宫了。”
确认了消息，向来淡定的秦太尉反而坐不住了，肉眼可见的焦躁不安。
“按计划行事，记住了，一定要小心！”
交代了儿子一句，秦太尉竟然不停搓手，搓脸，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陛下要出宫了，出宫之后藏身何处，如何出城，去哪儿，如何护送，万一出事怎么应对……
所有的环节，秦太尉都在脑海中预演。
这位久经沙场的儒将，似乎又活过来了。
入宫面见陛下，换装，出宫，其实用不了多长时间。
紧迫感十足，太尉府仅有的力量已经暗中行动，只待陛下出宫，就会快速运转。
很快，车驾就绪。
那是长公主指定的接应地点，秦太尉临时更改方案，已经坐在车里，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陛下。
尽管奸臣当道，但这座百万人口的大都市并未宵禁，
夜生活热热闹闹，这是最好的掩护，秦太尉这才显得没那么紧张。
他不知道的是，前方两个路口，也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人群之中，两道身影会心一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为师才是那只大黄雀。”
“师父，小心吃撑喽。”
今晚之前，师徒俩实在无法想象，凭借她们如今的实力，该如何拿下护卫森严的西凉世子，以及大梁皇帝。
可现在，她们轻松到忍不住想笑。
西凉世子已经被拿下，可他的手下们却以为自家主子已混入宫中。
这么一来，根本就不用担心被追杀。
如果大梁皇帝也出了宫，她再提前截胡……
哈哈，年长女子忍不住轻笑。
有了一位身份尊贵的练武奇才，再加一位小皇帝，这两位堪称她练功的最强辅助，说不定一朝悟道，就入了大宗师境。
到了那个时候，这天下她来去自如！
“舒燕，你留在帝都可不要松懈了，若有合适人选，还是考虑一下双修秘法吧。
你是亡国公主，身负国仇家恨，有些东西别太计较。
当你成了大宗师，还在乎别人说什么？谁敢乱说，杀了便是。”
面对师父的提点，南宫舒燕应了声，“我知道了师父。”
……
养心殿。
代表大梁最高权力的一对男女正偷偷话别，
“独孤，朕出宫之后，你在宫里万事小心。”
“陛下放心吧，臣妾知道怎么做，倒是陛下，出去之后危机四伏，以后遇事，臣妾就不能及时为陛下分忧了。”
“皇后不必自责，朕出宫之后，身边可用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等时机成熟，朕会亲率大军打回来！”
“嘘，陛下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夏侯老贼势力庞大，想扳倒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陛下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将是一场持久的，艰难的战争，若……”
“皇后但说无妨。”
“陛下，保重。”
陛下，若事不可为……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吧。
这话独孤皇后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之所以能在夏侯软禁之下撑了十几年，全靠复仇的信念。
若是给他泄气，他会发狂的。
离别总是让人伤感的，年轻的夫妻依偎在一起，千言万语终究化作四目相对。
但两人眼里都有斗志，都有光。
“陛下，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他日顶峰相见，臣妾和陛下都要打起精神，小心应对。”
皇上点点头，眼里全是欣赏，
“独孤，你十六岁入宫，这三年来跟着朕提心吊胆，委屈了。
不过你放心，除掉夏侯之后，朕会让你真正的母仪天下！”
独孤皇后靠着皇上胸膛，小声说，“臣妾不需要那些虚名，臣妾只想陪着陛下，替陛下分忧。”
皇帝低头，在如雪的额头上落下轻吻，感叹一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有你在身边的这三年，是朕最开心的三年……”
……
不是说皇宫戒备森严吗？
怎么偌大个皇宫，愣是漆黑一片，高大的宫殿在夜色下偶尔还有些渗人？
护卫的禁军似乎也敷衍了事，并非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而是稀稀拉拉的偶尔看到一队，要么围坐一堆嘻嘻哈哈，要么倚着宫墙吹牛。
在这当皇帝，跟拍鬼片有什么区别？
不，拍鬼片还热闹一些，而且不会有生命危险。
好在接近皇上和皇后的寝宫，这小小的核心区域才有了几分宫禁森严的样子。
没有电视、电话、电报、广播，皇帝要治理国家，还真是不容易。
苏泽越来越后悔答应入宫了。
不过好像也没得选。
“殿下您可算来了，皇后娘娘和陛下正等着呢。”
候在养心殿门口的老黄门看到来人，故意提高音量，算是给里边的二位主子通风报信。
皇上，皇后……跟电视剧里演的差别有多大？
苏泽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