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殿下，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不过殿下放心，陛下一旦出宫，我自会派人接应，剩下的事交给老夫，殿下就等着报仇雪恨吧。”
长公主已经知道不少秘密了，这对于秦太尉来说，已经增加了很多危险因素。
所以至于接下来怎么安排，他是不可能透露的，每个人负责一个环节就好。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长公主似乎并不计较，
“好，陛下的安危，大梁的江山，就都仰仗侯爷了。”
称呼你侯爷，让你切莫忘了过去的辉煌，把事情办好了，将来依然是个侯爷，异姓王！
秦太尉当然明白长公主话里的意思，笑答，
“殿下言重了，我秦家受三代皇恩，理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狐狸，倒是会说漂亮话，长公主不再多言，
“既然如此，我明天入宫，这个人我是现在带走做准备呢，还是？”
“等等吧，”秦太尉拒绝了，
“他在这儿更安全，待殿下入宫与陛下、皇后娘娘商议妥当之后，我再安排，殿下以为如何？”
人家这是信不过她，长公主心知肚明，直接说出来，
“既然老侯爷信不过我一个女人，那就听你的吧，告辞。”
秦太尉在某个瞬间，有点后悔把这个女人拉入棋局了。
她受的磨难太多，浑身怨气，难免会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这样了。
送走长公主，秦太尉立刻把苏泽转移，并加强了府上的守卫。
“大郎，安排人盯着她，以防万一。”
秦府虽然没落，但总归还是有几个人可以差遣的，立刻就有人偷偷跟了上去。
刚忙完，派去苏家的黑影回来了，不等秦大公子询问，黑影跪下，
“老爷，公子，出意外了……”
听完汇报，秦大公子大骂废物，
“下个毒都做不好？”
“属下该死！”黑影低头，
“属下想着快刀斩乱麻，直接动手，不曾想半路出现个高手……”
秦大公子本就压力不小，这下又出了变故，他异常烦躁。
秦太尉这才开口，“罢了，许是苏家命不该绝，明天再派人暗中观察，看看情况再说。”
……
次日。
长公主的车驾进了皇宫，两个时辰后出来，一路畅通无阻。
长公主看上去心情不错，吩咐窗外随行的婢女，
“让刘掌柜送一些最新的胭脂水粉到府上来。”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回到府上不到两刻钟，略显清瘦的刘掌柜带着两位伙计就到了。
“你们出去吧，掌柜的留下。”
刘掌柜何等人精，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是买胭脂水粉的事。
房中剩三人，包括长公主的一位贴身侍女。
刘掌柜躬身询问，“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长公主看着他，故意不说话，这给了刘掌柜不少压力。
眼看差不多了，长公主才开口，
“刘掌柜，明人不说暗话，咱俩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北燕暗谍的身份，我还帮你掩护过，这份情，你认吗？”
刘掌柜点头笑道，“殿下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送个人去北燕，以后你需要夏侯的什么情报，我给你弄，如何？”
刘掌柜笑道，“殿下未免太高看在下了，在下就是一个小小的探子，殿下这酬劳似乎过于诱人了。
不过在下很好奇，什么人这么重要，能让殿下甘愿以身犯险？”
长公主最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无奈这些年却一直做着这些事。
不过秦老头信不过她，她也信不过秦老头，既然如此，她得另作打算。
又不是你秦老头有旧将，本公主也有自己可以借助的力量！
“你不用试探，实话告诉你，这个人不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对于你们更重要。
如果能把他安全送进北燕，并保他平安，大梁七十二州，可将一半送给你们北燕。”
这大梁江山，与其便宜夏侯这个老贼，不如用作翻身的筹码。
对此，长公主毫无压力。
但这话听在刘掌柜耳中，却引起了对方的几分轻蔑，
“大梁虽有七十二州，却有十五个拥兵自重的藩王，三十六个节度使，太师夏侯更是拥兵百万，敢问殿下能做哪几州的主？”
这是赤裸裸的讽刺，可见皇权何等势微。
好在这些年的委屈和磨难，早已把长公主的棱角磨平。
否则此刻她早就下令砍人了。
一个小小的他国探子，哪有资格跟她如此说话？
她冷笑一声，“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要送走的人是谁吗？
实话告诉你吧，反正你说的这些，我做不了主，但他却可以。
还需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普天之下，能让长公主如此行事的，肯定不是夏侯。
有了答案，刘掌柜笑了，
“殿下，护送这位贵人，等同于跟夏侯作对，你就不怕我告密？”
“告呗，”长公主表现出无所谓的姿态，
“江山都快被人瓜分完了，我也受了这么多委屈，他也该付出点代价了，即便死了又如何？
起码抗争过，总比这么窝囊的过下去要好。”
一个心死的人，是可以不顾一切豁出去，也能把任何人拉下水的。
以长公主的处境，她还真的能做到。
一个女子能如此，刘掌柜收起笑容，多了几分敬意，
“殿下，这单生意，在下接了。”
长公主喜出望外，原以为人家不信，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
“好，今夜你派人在宫外接应。”
……
半个时辰后。
刘掌柜进了一座清幽的院子，世子殿下暂居于此。
“殿下，好消息！”
刘掌柜要要行礼，被世子伸手扶住，
“刘叔不必多礼，先说说是什么好消息？”
因为兴奋与激动，刘掌柜面泛红光，喘了几口气才把情绪压下来，
“狸猫换太子之计，殿下不是苦于没有实施的机会吗，现在机会来了……”
刘掌柜把面见大梁长公主的事一说，世子脸上轻微的愁云瞬间消散，
“这么说，把人接到之后，我替换掉大梁皇帝，然后光明正大回宫？”
“对，这是最省事的办法，”刘掌柜接话，
“不过殿下，既然大梁天子都去咱们北燕了，殿下也就没必要再进宫。
咱们帮他成事，到时候想要几个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而且名正言顺？”
“不不不，”世子拒绝了，
“那多没意思，大梁皇帝，那可是皇帝，我也想体验几天皇帝，跟夏侯斗一斗呢。”
他作出决定，“这样吧，人，你们暗中送回北燕，我呢，继续入宫当几天皇帝。
这也是给你们打掩护，否则夏侯发现皇帝不见了，用大军围堵，就咱们这点人，跑不出去的。”
“殿下，这太危险了，”刘掌柜相劝，世子却打定主意，
“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不能在宫外被动等待。”
刘掌柜有些疑惑，“殿下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