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惊变
少夫人小心。”
夜风与十一同时振袖急挥，打落了径直飞向慕兮灼的几只箭羽。
箭羽应声而坠。
慕兮灼看着掉落在地的箭羽松了口气。
夜风两人也同时舒了口气。
稍前时候，少夫人硬是将他俩从暗中逼出，要他们配合她今晚所做之事。
他们原本是不答应的。
要抓一个擅闯侯府的歹人，对于一个常年搞暗杀的暗卫来说，杀一个人，捅两剑的事情，何必费这么大周章。
尤其是十一，他原就遵从老大吩咐，隐在暗中保护少夫人。
倘若少夫人遇到什么危险，他难辞其咎。
可少夫人居然拿刀架在脖子上……
他被迫妥协。
少夫人有言，不能打草惊蛇，以免让幕后之人产生警觉重步棋局。
敌在暗，我在明，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需要将人引来，查出线索，一劳永逸。
所以他们隐在暗处硬是耐着性子，看着深夜蹦跶在侯府屋顶之人。
直到刚才，总算是有惊无险。
两人对视一眼，暗自庆幸。
可他们终归还是庆幸的太早！
刚一波箭羽落地，突然暗中又传来一声箭矢割裂的尖锐之声，让人来不及防备。
夜风二人，凭借经验，身手敏捷的的挡在少夫人身前。
却终是迟了一步！
慕兮灼看着夜空中直朝自己疾驰而来的箭羽，本能的后退一步抬手遮住脸庞闭上双眼。
千钧一发，突然从斜前方飞来一柄短刃，划破暗夜，带着千钧的力道准确的与飞来的箭羽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之声。
箭羽偏了力道，堪堪从慕兮灼臂弯处穿透衣裙划过。
凌余闪身降落在地，凌冽的的扫了一眼房顶，脚起，将刚落地的短刃踢飞。
短刃在屋顶暗处的人眼中急速放大，那人本能一个翻身躲过。
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暴露了，短短几息思索，从怀中迅速掏出一包白色粉末洒向空中，随风消散。
虽然主子一再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但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得救出黑蝶。
清风吹拂而过，空气中一阵暗香袭来。
慕兮灼皱了皱鼻子，这香味如此熟悉，她隐约在哪里闻到过，但是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
天色更黑起来，侯府的上空似有什么东西在聚集而来。
凌余脸色骤变，眼底涌上一层阴霾。
他看着上空吩咐夜风，“备火把。”
众人不明所以，但是很快便知端倪。
忽然一阵刺耳的叫声从远处传来，转眼间漫天的黑暗开始移动，带着一种邪恶死亡的气息，大片乌鸦鸟群朝侯府上空盘旋而来。
众人惊呆了，他们从未看过如此诡异阴暗的场面。
鸟群俯冲而下，乌黑的羽翼遮天蔽日，仿若世界末日来临。
凌余上前一步将她护在怀中，抬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点火把。”
染了油的火把很快投入到俯冲的乌鸦群中，瞬间火光冲天。
鸟群受到巨大惊吓，似乎开始时回神。
它们没有更近一步的攻击人群，开始四散飞逃。
慕兮灼双眼被蒙住，眼前一片黑暗，她只感觉空气中一片滋滋扑打之声伴着阵阵腥臭，像是要将人都要深深撕裂开来一般。
她想掰开眼前遮挡的大手，看个究竟，后脑勺却被固定住，又被按回原位。
“别看。”耳边响起暗哑低沉之声，伴随在有力的心跳声中。
屋顶之上的黑影趁着这团混乱，忽然俯身飞下，将此时还跪在地上的黑蝶一把捞起，一个起落隐匿在黑暗中。
夜风与十一见状，立即飞身追了上去。
掩住慕兮灼眼睛的手终于松开，她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
这一睁便看见满地血腥狼藉和一地烧焦的乌鸦尸体。
“呕……”她没控制住弯腰干呕一声。
“慕蛮蛮——”
慕兮灼一抬头，便撞进了一双正处在盛怒之中的黑眸中。
凌余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待看见她颈侧，肩膀上渗出的点点殷红之时，眼底像是充血一般，瞬间猩红一片。
慕兮灼被他如此恐怖盛怒的眼神骇住，不自觉悄然后退了几小步。
可是他更快。
上前一把钳制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身前，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慕！蛮！蛮！你怎么敢的？
谁许你如此行事的？”
身躯在愤怒中颤抖。
慕兮灼看着眼前的男人，知道他真的动了怒。
无论前世今生，他从来不唤她乳名，他总说喊她乳名的人太多。
也只有在他为数不多的几次与她气闷中，才会这样喊她。
“放手。”她挣扎，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些发怂。
凌余闻言不仅不松，钳制她胳膊的手反而更是紧了几分力道 。
“你倒是说啊，谁让你这么做的？你有几条小命够这样挥霍？”
他看着她，额上青筋暴起，脸色阴沉如墨。
慕兮灼突然定下来，她抬起头，眼底似乎也闪过一丝恼怒，“莫名其妙，你跟我发的哪门子邪火？
我这样做，自有我自己的的道理。
你可知，有人要害母亲。
母亲她被人下了毒，今晚潜入府里的人就是来杀人灭口的，因为他们发现马氏已经暴露了。
我这样做，也是想早日揪出幕后真凶，使母亲脱离险境。
且我纵使受伤，与你何干，你又何故动怒？”
“与我何干？”
凌余的声音更加低沉危险，“你知不知道，她亦是我的母亲，你既然已经查出母亲中毒，何不与我言明，反而独自行动，置自己于险境？”
慕兮灼终于挣脱开他，“我这样做，也并非徒劳无益不是吗？至少我撬开了马氏的嘴，得以知晓幕后有人指使。
若非今晚突发意外，或许早已查明真相。”
“呵，你也知道意外？”
他抬手抚上她颈侧的伤处，手上沾染的血迹让他眼底又添几分阴蛰。
他捏住她的下颚，逼她直视，“我不允你身上再添任何伤痕，若再有下次，愿你能承受住后果！”
“疯子。”慕兮灼抬手推开他。
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疯魔的一面。
上一世那个任何事都能克制住的疏离清冷之人似乎都是她想象出来的。
“疯子？呵呵……”凌余望着她低低的笑出声来，眸中一片赤红。
是啊。
在他抱着志儿，看见她浑身浴血的躺在祭台中时。
他便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