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相
不想要谁来，谁偏偏冒出来。
慕容皓见云秋辞欲往前踏步的动作，伸手拉了下云秋辞衣袖，只差一点，布料从手中滑落。
见来人，锦樊帝不由得加快了捏眉心的步伐，不悦说道:“云使者，怎么又是你，之前你与慕容浅的事，朕还没有找你。”顿了一下，“怎么？这件事与你也有关？”
云秋辞拱手行礼，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语气平淡地朝向黎川崎，开口:“黎小姐落水被人救起失了身，黎大人为何不提起此事，让皇上调查一下，若是误会也好告知众人，免得都以为黎小姐没了清白？”
似是触及到黎川崎不愿提及的事实，黎川崎变了变脸色，脱口而出:“你……”
咳——，见锦樊帝脸色不悦，意识到自己失了礼，深吸两口气，“此事当然要查，不过最好别让我知道那人是谁？你说呢？云使者？”
云使者三个字几乎是黎川崎控制自己咬牙切齿出口。当时在场的人除了自家丫鬟，便是云秋辞这个外人，除了她，难不成还是黎簇自己故意落水？
心里盘算了遍答案，自然猜到，倒要看看云秋辞如何为自己辩解。
锦樊帝见此事还是第三人，再度询问:“听云使者这意思，怕不是当时在场？若是在场，将情况说出，以免冤枉他人？”
心里却是想，若是黎簇已失身他人，这门婚事只能作罢，毕竟那也是太子。自己再看好这门婚事，也不可能，更何况太子本身还不愿意。
不过……，锦樊帝不动眼色地瞥了一眼下方的慕容皓，见他神色坦然，不像是知情人，但又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怕是太子。毕竟从小培养，不显于色也很正常，希望黎簇一事不是他让人做得便好。
慕容皓感受到来自锦樊帝的眼神，抬头迎面对上，目光清澈而透亮，不掺杂一丝异物，蒙骗了锦樊帝的猜疑。
“别怪我，我只是不想让云秋辞受伤。”慕容皓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锦樊帝目光落在了云秋辞身上，自是没有注意到，可一旁默默观察的黎川崎没有放过慕容皓的小动作。
两人若有若无地牵扯，看似毫无交集，实则旁人无法插入其中。要说没点儿猫腻，黎川崎第一个不信。
四人各怀鬼胎，思绪散漫在空中彼此交结，云秋辞清冷的声线拉回了众人，聆听着事件的始末。
“我本是打算前往饮泉池，可丫鬟前来说黎小姐有事找我，我便跟着去，走近，对话一番，黎小姐突然哭泣说什么她好意劝解开导我，而我却咄咄逼人。
事后丫鬟一言一语尽是指责，我不想计较先行离去，却被人跘到。黎小姐扶住我不想被惯力逼入水中，紧紧拉住她，没成想最终失败。
我承认黎小姐落水与我有关，可我也不是故意的，若不是被一个叫莲依的丫鬟跘到，也不会如此。”
一旁被人叫进来的莲依听到云秋辞落下的声音，腿都软了，连忙匍匐在地面，颤抖着回答:“皇上，奴婢冤枉，分明就是云小姐因小姐与太子殿下婚事一事迁怒于小姐，故意推小姐落水。”
“婚事？”锦樊帝从莲依慌慌张张、吐字不清的语言中捕捉到了关键词，扫了眼云淡风轻的少女，“你继续说。”
莲依忙点头，“小姐听说云小姐爱慕太子，生怕因赐婚一事一蹶不振，故而叫我去找云小姐。小姐亲自安慰云小姐，可云小姐却辱骂小姐，奴婢们这才气不过指责云小姐，谁知……”
莲依斜眼看向云秋辞，眼中一抹锋芒被低下的头很好遮藏，露出一副怕一旦说出真相，云秋辞就要将她碎尸万段的恐惧表情，在场哪个不是人精。
黎川崎气得震怒，锦樊帝也有所不满，赐婚圣旨虽还没有下，可自己已经口头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秋辞质疑赐婚，不就是在挑战皇家威严，更何况，她还是枫幽门人，身份特殊。
猛地拍打木桌，口吻严厉:“支支吾吾做什么？你是质疑朕？还是觉得云秋辞在皇家之上？今日朕在这里，有什么事尽管说。”
慕容皓听到锦樊帝的这番话，心里一惊，“父皇这是生气了，恐怕云秋辞这下难办了。”
往前一步，先莲依开口:“父皇，儿臣觉得这丫鬟所言与云使者所言皆有不同，仅凭这丫鬟一面之词，忽视云使者的陈述，怪罪云使者怕是不妥。”
云秋辞见出声为她辩解的慕容皓，眸底的笑意更深了，语调也温柔了些许，“皇上若是不信我所言，可以随意调查。只是赐婚一事，我与太子殿下之前从未碰面，也只是最近几日见过几面。爱慕之意从何言起，尤其是黎小姐怎么会知道，毕竟我们才是第二次见面。”
云秋辞特地加重了“第二次”三个字，任谁都会想要接下来询问。
果不其然，慕容皓如云秋辞所愿发出疑问:“第二次？”
“不错。”云秋辞点点头，在众人纳闷的眼神中说道:“第一次我与黎小姐见面，黎小姐可是与一位男子抱在一起，面露羞涩。不知黎大人可知晓？”
云秋辞平淡的语气中带有的嘲讽意味不言而喻，黎川崎气得咳嗽几声，半晌气都没有顺畅。
“放肆！云使者说话可要三思而后行啊。”锦樊帝若有所思地提醒，毕竟他可没忘黎簇失了身。
“皇上，我确实碰见，也确定黎簇小姐心有所爱，并不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与其说我不满意赐婚，不如说黎小姐不满意更可信。至于事实如何，反正那男子还在，问一问便知。”
“来人。”锦樊帝还没有来得及下令，黑衣人便从幕帘而出，跪在锦樊帝面前。
“皇上恕罪，草民罪该万死。”
锦樊帝看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又看了眼出现的位置，心下还有何不知，厉声道:“还不快从实交代。”
黑衣人的面巾被一闪而过的身影揭下，云秋辞手握黑色面巾，看着那人的脸庞，“果然如此。”
转身向锦樊帝，正色张嘴，“皇上，此人便是我所见黎小姐时抱住黎小姐的人。”
黎川崎打量巩雁泓，他的脸庞有些熟悉，但记忆里毫无他的存在，把想法扫去，得知此人可能与黎簇……，黎川崎沉声道:“云秋辞可有证据？”
云秋辞将手中的秀帕丢于黎川崎，冷笑:“黎大人可认识此物？”
黎川崎看着手中的秀帕仔细端详，不到片刻，物品甩于巩雁泓面前。
目光凌厉地剜了巩雁泓一眼，得到锦樊帝允许后，厉声道:“来人，将此人带下去。”
巩雁泓惊恐地看向锦樊帝，连滚带爬，“皇上，饶命。皇上！”
“皇上，求皇上开恩。”一道苍白无力地声音传来，黎簇在丫鬟搀扶下跪在锦樊帝面前，替巩雁泓求情。
锦樊帝见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摆手停下，静静地等着黎簇下文。
慕容皓看着面容毫无血色的黎簇，又瞥了一眼退回自己身边不远的云秋辞，“倒是不让自己受气。”
回想起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对方那冷漠无情的表情，使出招数毫不留情，浑身尖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变了，温柔许多，还以为收敛了，没想到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