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发张姨
“妈妈……不要……不要丢下我……”
“二十六岁……去找妈妈……找外公外婆……”
一身鞭伤导致她发高烧,烧的一直说胡话。
这情况不敢送医院,怕被有心人士大做文章,影响周明义的乌纱帽。
家庭医生开了消炎退烧的药水,刚挂上。
张姨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轻轻抓着孩子柔软的手,心疼的鱼尾纹都多了好多条。
“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站在顶端,一直是光鲜亮丽的小公主,怎么承受得住这么大的打击?老天爷这是要磨死这么大点孩子。”
没了妈,爸也不认了,下死手打,现在张嘴就是小杂种、小野种、小贱人,孩子不病倒才怪。
家庭医生不敢多嘴,进周家大门手机就被保镖没收了,不让带任何电子产品入内。
言昭小姐受伤的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两瓶药水挂完,可算退烧了。
家庭医生走的时候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留了四支药膏。
“早晚各涂抹一次。”
张姨看着这么小几支药,忧心不已的问:
“言昭小姐这一身伤,几乎全身涂抹,这么点药肯定不够,您能不能多给点?”
医生挂着出诊箱,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安抚道:
“我明天多开几支药,你今晚多注意点,要是她又发烧了,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姨可算放心了:“好,那麻烦您了。”
“应该的。”
张姨返回床边,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体温正常了,也不说胡话了。
她这才放心的下楼去煮粥。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孩子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
张姨前脚刚走,卧室门被人推开。
男人走到床边,伸手就掀了被子,一股药味儿扑鼻,把女孩的体香彻底掩盖住了。
为了方便擦药,张姨只给她穿了条白色吊带睡裙。
女孩很青涩,处于发育中,除了娇俏,谈不上啥身材。
入眼就是胳膊和腿上的一道道伤,由于皮肤太过白皙,看起来异常严重,从左肩延伸到左胸口的那一道伤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
“以前不是很乖吗?怎么学会自讨苦吃了?”
男人在床边坐下,没帮忙盖上被子。
看着那一道道伤,他眼底神色很复杂,有探究、有不解。
“一盒骨灰而已,至于护成这样?”
“从千金到野种,这样的落差,按照正常逻辑,你不应该恨你母亲吗?”
他抬手抚摸上女孩苍白的脸,手最后停留在女孩纤细的脖颈处,眼底的杀意蠢蠢欲动。
“是什么让你坚信自己是他的种?”
“是谁让你去重新做了亲子鉴定?”
“你都知道了什么?”
从他进门周言昭就醒了。
他从小优异,十八岁大学毕业,当了两年兵,退伍考了公,跟在周明义身边当差。
周言昭感觉掐在脖子上的大手,只需再用点力就能要了她的命。
“突然变得这么不乖,你这小东西到底知道了多少?”
听着他一句句质疑,周言昭一动不动,极力稳住心绪。
一旦被发现她知道了他所有的报仇计划,今晚必死无疑。
那双幕后黑手,布了将近十年的局,眼看就要成功了,是绝不允许功亏一篑的。
“不乖的后果会很严重,不是被他打一顿这么简单,知道吗?”
他的气场太冷,透着明显的杀意,卧室里的气温都骤降到了冰点。
掐在脖子上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度。
周言昭咬牙忍住了想吞咽的动作,皱起眉头,装作意识不清的嘤咛了一声:
“妈妈……好疼……”
他缓缓松了力度。
正在这时,门把手拧动,张姨来了。
这么快返回来,只是下楼把粥煲上了,还没煲好。
张姨进门就看见男人坐在床沿,被子完全掀开了,正低头看着身着单薄的女孩。
“升少爷!”
张姨吓得手里的水杯差点扔掉,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伸手就拉被子往女孩身上盖。
由于动作太急,一杯水泼了一大半。
“升少爷,你怎么还没睡?言昭小姐有我照顾着,你快去休息吧!”
高升蹙眉看着滴在手背上的几滴水,神色不悦,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
“在周家做事十几年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张姨这才发现手里的一杯水泼的到处都是,慌忙抽纸巾帮少爷擦手。
“对不起升少爷,我这就收拾干净。”
高升站起身,没再为难她,冷着脸出去了。
他一出去,张姨急忙反锁了门,靠在门板上,拍着胸口,大松了口气。
小昭如今在周家不受待见了,是真怕这看起来就野心勃勃的升少爷做出什么伤害小昭的事。
张姨找了套长袖长裤睡衣,边小心翼翼帮小昭换,边自言自语的责备:
“升少爷真是越来越没个规矩了,言昭小姐十四岁了,该避嫌了,怎么能随便进女孩房间掀女孩被子呢!”
周言昭也是暗松了口气,这才睁开眼,接了张姨手里的睡衣,很淡定的吩咐道:
“我没事了,您去休息吧。”
她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把抓住张姨的手,急声问:
“张姨,我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张支票,您看见了吗?”
“看见了,我帮你收着呢!没丢,放心啊!”
张姨走到梳妆台旁,拉开抽屉,把那张支票拿出来,递给了她。
周言昭没伸手接,看了眼上面的数额,是苏叔叔开的五百万没错。
“张姨,这笔钱是给您的,我还在娘胎里您就来周家了,整整十五年了,您拿着这笔钱回家吧,我不需要您照顾了。”
一听这话,张姨情绪激动起来,烫手似的把支票搁床上了。
“不行!言昭小姐,太太刚过世,这个节骨眼上,你最需要照顾,我怎么能离开你呢!”
周言昭就知道是这样,红了眼眶,强行把支票往张姨手里塞,逼着自己说狠话:
“我真不需要您照顾了,我就是个小杂种,哪还需要人伺候?别给我添麻烦,以免周明义看着不舒服,您走!明天一早,收拾东西立马走!”
张姨也红了眼眶,看着手里的支票,难过的不知如何是好。
“言昭小姐,人活一辈子也不能只为钱,你是在我怀里长大的人儿,至少让我照顾到你读大学才能放心。”
再照顾下去张姨就要死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本事护张姨周全。
总之留在周家,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周言昭低下头,憋住眼底的湿润,语气很坚定:
“拿着钱,走,别碍周明义的眼,从今以后我在周家夹着尾巴做人,您这护犊子的性格,不适合做周家保姆,会让我吃苦头,我不需要。”
张姨被伤到了,抬手擦了把眼泪,把支票搁在了床头柜上,很耿直的说:
“傻孩子,等你伤好了,回学校上学了我再走可以吗?这五百万太多了,我不能要,每个月工资给的够多了。”
周言昭伸手拿了支票,再次强行塞她手里,大小姐气场全开,不容置喙的命令:
“拿着!这样打发您走,我心里舒坦点,等我伤好回校上课,您立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