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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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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苓的话,梁崇月并未放在心上,什么娃娃亲,青梅竹马,在她面前都是虚的,只要她不想,谁又能逼的了她。

    “无碍,母后不会强迫本公主嫁人的。”

    梁崇月对这位广陵王妃的印象不错,至于她儿子,再优秀又与她何干。

    梁崇月在回翊坤宫的路上,刚好看见齐德元折返回去,带着一队太监朝着景阳宫走去,想来莲妃之死,很快就能传遍后宫了。

    梁崇月站在原地,看着齐德元带着人走远后,收回了目光,直奔翊坤宫。

    梁崇月刚迈进翊坤宫的大门,就被满院子的红樟木箱子拦住了去路。

    “这是?”

    梁崇月回头望向云苓,见云苓一脸震惊,就知道她定然也不知此事。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平安矫健的在这些樟木箱子之间穿梭着走到梁崇月面前,还没来得及将气喘匀就开始汇报起院中情况了。

    “殿下,这些樟木箱子都是广陵王妃从云州带来的,李瑾公公派人打开看过了,里面全是千金之物,价值连城,就是皇后娘娘看见这些箱子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广陵王妃瞧着身子不大好了,不知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梁崇月的重点放在了平安的后半段话上,渣爹今年寿诞也不是整寿,按照以往都是早早将礼物送来,最多不过是广陵王亲自来一趟为渣爹贺寿。

    今年换了人来,她原先还没想这么多,现在看来,应该是与广陵王妃身体不行有关系。

    “行,本公主知道了。”

    梁崇月带着云苓走了进去,一进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听着有点像是肺炎,比起李彧安早些年咳的还要厉害些,在这个时代想来是没救了。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蓉婶婶。”

    梁崇月已经行完礼了,广陵王妃还没咳完,脸上带着面纱,帕子捂在嘴上,一张俏丽的脸咳得通红,想来是难受的很了。

    就这样还不忘朝她摆摆手,示意她起身。

    梁崇月从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后来因为学医想要精通没有个几十年是不行的,便放弃了,但简单的搭脉还是可以的。

    广陵王妃原名叫阮筱蓉,嫁给广陵王后便改了名字,拿了中间那个筱字,冠以夫姓,名为赫阮蓉,在梁崇月看来这位蓉婶婶就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好在两个恋爱脑凑到一起去了,广陵王待她这些年来一直从一而终,在这个封建时代里,广陵王府这些年来一个通房侍妾都没有,这位蓉婶婶早些年在妇人圈中不知被多少人说过善妒,后来无一不是羡慕嫉妒她的。

    可惜老天爷就是见不得人过得好,好好的人非得叫人病一场。

    梁崇月起身抬眼就看见母后看向蓉婶婶的眼中满满的心疼担忧之意,这些年来母后每每收到蓉婶婶来信同她提起时眼中总会流露出羡慕的神情,在这京城之中想来就没有不羡慕蓉婶婶的妇人了。

    “李瑾快去传太医。”

    梁崇月站在殿中,她都能听懂啊母后语气里的担忧和急切。

    “咳咳咳,不妨事不妨事,咳咳咳老毛病了。”

    话是如此说,但蓉婶婶这咳嗽一时半会竟停不下来,她站着的位置离的近,都能看见蓉婶婶帕子上的血迹,想必已经病入膏肓了,云州距离京城遥远,这一路奔波,劳神费劲,这病该是又加重了。

    梁崇月没有着急坐下,站在原地看着赫言庭焦急的轻拍着蓉婶婶的后背,蓉婶婶身边跟着的下人已经将手中的药给准备好了,只等蓉婶婶出口便能直接用茶水送服。

    好在蓉婶婶咳了一会儿又缓了过来,喝了两口茶,面上也好看了些。

    “太医一时半刻也到不了,蓉婶婶若是方便,崇月先为你把把脉。”

    满殿的人目光全都聚集在赫阮蓉身上,梁崇月开口时,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梁崇月已经走向了蓉婶婶,她的系统如今虽然没有大用了,但系统里那些神药还在,这个时代的医术不如后世发达,一场肺炎就能要人性命,放在后世就是打几针,挂点水,吃点药养护一下的事情。

    向华月将这一幕看在眼中,想起了阮蓉刚才同她说的那些话,目光一点点转移到站在阮蓉身边的赫言庭身上。

    她与阮蓉是闺中密友,阮蓉生孩子的时候,陛下还只是王爷,她还能常常出府去看望这孩子,这孩子也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心性、品行她都是了解的,有广陵王爱妻之名在前,想必言传身教这些年,赫言庭也是个顾家的好孩子。

    向华月在打量着赫言庭的时候,赫阮蓉也从咳嗽的不适中缓了过来,一双眼睛刚才咳出泪水来,如今看向梁崇月的眼神像是碧波秋水,带着浓烈的喜爱之意。

    蓉婶婶眼中的喜爱之情太过明显,饶是梁崇月想忽视都难,与她的目光对上,也叫她想起了不少从前的事。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婶婶已经很高兴了,太医说婶婶这病是好不了了,你年纪小,快离婶婶远些,别过了病气到身上。”

    说着,赫阮蓉就想伸手将梁崇月推远些,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带着病气又怕传给她,一只瘦到皮包骨头的手就这样伸在空中,白皙赛雪的皮肤下是清晰可见的血管。

    赫阮蓉的手还未来得及收回去,就被梁崇月抓住,自顾自的搭起脉来。

    她手上没用力,蓉婶婶几次想将手抽回去,都只是徒劳,没法子只能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尽量让自己远离崇月。

    梁崇月手搭在蓉婶婶的脉搏上,只觉得那脉搏跳动的极为微弱,仿佛风中残烛,时有时无,每一次搏动都显得那般无力,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在艰难的挣扎着。

    她记得婶婶同母后相差不了几岁,怎么这脉象摸着比起年迈的老人还要孱弱,此番上京途中已经耗尽了她的身体,若是再得不到有效的治疗,这么看来也没几日活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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