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章 雪上加霜
男人之间的矛盾，总是一顿拳打脚踢后就会消失殆尽，而我与王皓之间十几年如胶似漆的友谊，也在这样一番操作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总会因为一个人，就轻而易举的与另一个人建立联系，当然也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很快的与这个人断绝一切来往，而我与王皓，王皓与李小倩，李小倩与杨敬，就是最鲜明的例子，我想没有什么能比我们更有说服力了。
“你这样还能回杨意娅那里吗？”
回去的路上杨敬问我。
我没想好该怎么解释，如果杨意娅看到我现在这番模样，一定会对我失望透顶的，可如果不回去，我又该怎么向她与两个孩子交代呢？昨天我刚答应孩子们，以后每天都会接送她们上下学，这样幸福的日子，仅仅一夜之间，就面临着破碎。
“先去我那里吧。”
我身心俱疲，叹息着对杨敬说道。
我感觉自己现在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愉悦，我以为发泄了一通，我会与大家一起去好好庆祝一番，毕竟我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可是真的到了如今这一步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的开心可言，满脑子都是该如何与杨意娅交代，如何给身边的人交代，与王皓十多年的感情因此彻底粉碎，我只是感觉心里空了好大一块，好像以后我的任何情绪，都没有了可以宣泄的对象。
我知道王皓今天并没有真的想要与我斗个你输我赢，他完全都是在给我留退路，而我并不想领情，不管他和李小倩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对我来讲都是不允许的，这就是一种背叛。
想着这些闹心的事情，我感觉脑袋里一阵瘀堵。
“别想太多，回去好好休息，杨意娅那里我帮你摆平。”
到新生小区后，杨敬将车停靠在路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现在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一种很无知的态度，对于杨敬我也没有说出一句感谢，打开车门，晃晃悠悠，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那个总是令我孤独感慨的家。
我冲了一个冷水澡，想要让自己清醒起来。
一阵寒气袭来，我感觉浑身无力，伴随着腹部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我不知道自己是睡了过去，还是昏迷，总之蜷缩在了床上，进入了梦乡
“儿子，你奶奶病了，你快回来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响起，我迷迷糊糊拿起手机，妈妈在电话那头急切地说着。
“啊？什么病？严重吗？”
我拖着疲惫的躯壳，用力的唤醒自己的大脑。
“应该是老年病了，总之你明天快回来吧。”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音，我一阵茫然。
看着这空荡荡又漆黑一片的房间，我内心感到无比失落。
奶奶有十几个孙子，我是最小的那一个，也是最得宠的那个，从小到大，奶奶有任何东西，都是锁在柜子里留给我吃，有时候等我回去，留给我的牛奶早已过期，可即便如此，奶奶也不舍得喝一口，她觉得我需要补营养，怕我嘴馋，什么都留给我。
上次我回去，还是和李小倩在一起的时候，当时我把李小倩带到奶奶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奶奶，这是你孙媳妇儿！”
奶奶握着李小倩的手，一个劲儿地夸我有本事，给她找来这么漂亮这么乖巧的孙媳妇儿……
而如今我与李小倩已是分崩离析，而奶奶也不再是小时候背着我到处逛荡的那副模样了。
我感到嘴角一丝温热，再也忍不住，在这样苍凉黑暗的夜晚，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可以短暂的离开杨意娅一段时间，她也不会发现我受伤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便赶最早的一趟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婆我家里出了点事儿，我已经到家了，昨天太忙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我又一次对杨意娅撒了谎，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很快我的确会到家，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平日里，我从来不会赶第一趟列车，因为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折磨，我需要在太阳公公还起床的时候就爬起来，呼哧带喘的赶到车站
而今天这趟车对我而言也是异常煎熬的，不止是早起，更多的是回家的感觉与目的同往日截然不同，我没有了往日的轻松愉悦，如今在这趟列车上，我无比沉重。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奶奶很快就能好起来，能够看着我娶到我心爱的女人，我想奶奶一定也会非常喜欢杨意娅和两个小宝贝的。
四个小时的车程，我如坐针毡，好像过了四年，四十年那样漫长
今天我没有省钱，下车后我去买了奶奶最爱吃的水果，买了奶奶最爱吃的那家小笼包，怕路上耽误时间，我包了一辆出租车—车费200，这看来似乎是小钱，但其实我天价，如果我坐大巴车，只需要三块钱，不是包车的话，我打车也不会超过50块钱的，但目前情况紧急，我便没有再讨价还价。
刚到村口，便看到了很多叔叔伯伯的车停放在路边，这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说奶奶真的没事儿的话，不会所有人都赶到的，毕竟大家工作都这么忙，有几个叔叔伯伯是在新疆安家了的，这么大老远驱车赶来，一定是病情严重，不是轻微的头疼脑热……
看到这一幕我心如刀绞，打开车门直冲进大门。
“奶奶，奶奶我回来了。”
我像以前每次回家一样，边跑边喊着。
只是往日奶奶会大笑着，扶着墙出来迎接我，还会摸着我的脸看看我最近胖了瘦了。今天我扯破嗓子，院子里始终鸦雀无声。
眼泪忍不住的掉落，掉在衣服上，掉在地上，我已全然不顾形象，只希望奶奶能够安然无恙。
“妈，意昂来了。”
奶奶安静的躺在床上，床边坐满了亲戚。
妈妈在奶奶耳边轻声说道。
“过来吧孩子。”
爷爷握着奶奶的手，招呼着我。
我走到奶奶跟前，她努力的将手抬起，嘴巴用力的张着，似乎在对我说些什么。
我一把握住奶奶的手，这双手我忘了有多久没有牵过了，早已没有了那时农忙时辛勤劳作留下的老茧，只剩下干巴巴的皮肤，包裹着脆弱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