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戏
“有什么问题吗？”
龙陷入了犹豫。他原本打算在这里提问关于“称号”的问题，但面对这个英俊的主持人，他觉得提问的话可能会被对方嘲笑成连这种事情都不明白。不过，也许等说明会结束后向海子哥提问会更好。
龙在心里自我欺骗着，而英俊男士则继续询问是否有人有问题。
“如果没有问题的话……”
“有问题！”
“好的，那边的四号。”
一位少女迅速举手并被点名。她就是之前和龙差点撞到、还瞪了龙一眼的那位少女。也许是因为之前的不愉快事件，龙感到少女的语气中带有刺意。
少女站起身来，几乎是夺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麦克风，开始提问。
“我的问题是关于最近的新闻。前不久有报道说，有一个少年在家中被某种猛兽袭击致死，房间里没有任何打斗痕迹，附近也没有猛兽的踪迹。”
她停顿了一下，指向背后显示屏上的“恶魔统治者”字样。
“我认为！这起事件是由这个应用程序中的恶魔造成的！例如是因为契约失败什么的！你们作为运营方怎么看待这件事？”
“嗯，你的意思是，那个少年可能因为契约失败而被恶魔袭击致死，对吗？”
“是的，是这样的吗！”
“嗯，确实有这种可能性。不过具体情况还需要调查才能确定。”
“那么，作为公司，你们打算如何承担责任？你们会调查并揭示真相，对吧？”
少女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然而，在龙看来，她的言论更像是青少年的主张，带有一种对世界的复杂性和困难缺乏理解的浅薄世界观，也就是所谓的“神经病”。
“不，我们不会那样做。”
“什么！有人死了，a+公司有责任吧！而且我们这些下载了应用的人也面临同样的危险，对吧！那么，这个应用程序应该立即停止发布，甚至完全停止运行！”
“这不可能。”
英俊男士回答得漫不经心。虽然他看起来像个成熟的大人，但在龙看来，他更像是在装成熟。就像是刚开始工作，对社会关系和束缚一无所知，仅凭几年的工作经验就显得很了不起的那种气质，也就是所谓的“装b综合征”。
这是一场神经病与装b综合症的对决。
——这下有趣了。
龙的眼睛闪闪发光。虽然他想托着下巴看戏，但那实在太失礼了，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最终英俊男士会凭借人生经验获胜，但他对接下来的发展非常感兴趣。尤其是少女在被驳倒时会有什么反应，这让龙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他咬紧了嘴唇，勉强忍住。
他注意到，少女的旁边是那个被他列为需要注意的金发鼻环男。虽然看起来粗暴，但他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那只胆怯的针鼹型契从。龙决定降低对这个人的警惕等级。
不论如何，会议室里开始响起窃窃私语声。从能看见的地方来看，不安的情绪正在蔓延。甚至连七梦也显得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龙双臂交叉，心里暗想：
一个人的煽动让整个气氛变得紧张，说明会似乎要变成批斗会了。英俊男士会如何应对呢？他看向对方。
英俊男士带着自信的微笑，开始用平静的声音回答，表现得像个老练的演员。
“请大家想想，世界现在正面临危机。如果我们不使用这个应用程序回收bp，恶魔将会泛滥，很多人会因此丧命。你能接受这种结果吗？”
“不是这样的！我想说的是，这个应用程序本身存在危险！不要转移话题！在确认安全之前，应用程序应该停止运行！”
“我们为那位逝去的少年感到遗憾。不过，大家不也都平安无事吗？”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你说应用程序有危险，应该停止。那么我们来举个例子，汽车事故导致了很多人死亡，但仍然有很多人安全使用汽车。没有人要求禁止汽车吧。同样的，单凭个别事件就要求停止应用程序，这是不合理的。”
“但这并不是允许人死亡的理由！”
少女的主张虽然有许多正确的地方，但英俊男士的回答全都是诡辩。如果单论谁的说法更有道理，少女显然占优。然而——
少女的声音和语气太过激烈和批判了。
是否能获得支持，有时并不在于内容本身，而在于声音的温和、语气的柔和以及外表。因此，骗子往往礼貌整洁、态度温和，竞选海报上的照片也总是爽朗明亮。
也就是说，少女越是大声争辩，支持者就越少，而英俊男士那动听的诡辩反而会获得更多人的支持。
逐渐地，会议室里开始有人起哄，甚至传出让少女闭嘴的言语。
少女环视了一下会场，接着迅速转回头。显然，她不习惯面对如此多的非难和厌恶的目光。她咬紧嘴唇，愤愤地颤抖着身子，再次面对英俊男士。
“我要向警方报案！”
“请随意。不仅是警方，报纸、法院都可以诉诸。哦，对了，也可以在网络上发帖，请便。不过，这么做也没有用。”
英俊男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的态度非常从容，没有一丝退缩。仿佛在说：“如果你想做，那就去做吧。”
“顺便提醒大家，建议不要轻易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契从和应用程序的事情。虽然有人已经在网络上发帖或者上传视频到视频网站了……”
他停顿了一下，会议室里静得出奇，似乎每个人都在反思。
“如果只是一次两次还好，但多了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毕竟现在是恶魔从手机里出来的时代，也许哪天会有恶魔突然出现，咬掉你的头。”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
“哈哈，这只是个玩笑。好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就继续说明。”
“哼！”
英俊男士完全无视了少女。静静的会议室里只响起少女愤怒地移动椅子的声音。没有人再提问，整个氛围不再允许有人提问。
“那么，海子哥主任请继续。”
“好的，那么我们继续说明。”
海子哥再次上台，擦了擦汗，开始解释应用程序的内容。对龙来说，这些内容大部分已经从神乐那里听说过，显得有些无聊。
当然，也有一些新信息。
例如，如果不喜欢自己的契从，可以用bp进行交换。这显然是神乐故意没有提及的。
当提到交换时，针鼹型契从紧紧抓住金发鼻环男的手臂，金发鼻环男则温柔地抚摸着它。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龙为自己以貌取人的行为感到羞愧。
随着海子哥的解释，龙的目光在提到bp兑换时闪闪发亮。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时刻。
“bp兑换是为了激励大家的干劲。只需在菜单中选择bp兑换即可。不过，请注意，普通的手机无法进行兑换。”
龙虽然没有出声，但内心深受打击，瞪大了眼睛。他的心里充满了失望。
海子哥似乎注意到了龙的反应，急忙继续解释。
“不过，请放心。虽然普通手机无法进行，但我们公司特制的手机可以。稍后我们会免费为有需要的大家更换特制手机。接下来，我们介绍一下这些特制手机的功能。”
如果更换成a+公司的特制手机，不仅具备最新性能，还使用了bp驱动的特殊网络，因此通信速度可达光纤级别。特制手机还具备bp存储扩展、bp商店和兑换功能、增加契从数量、增加战斗技能、任务发布功能以及专属聊天功能。而且，这款手机甚至不需要充电。
“是的，这款手机的电源由契约者体内生成的bp供电，因此无需充电。它对契约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设备，因此具有极高的抗冲击性和耐用性。即使是大象踩上去也不会坏，哈哈。”
这是海子哥精心准备的一个玩笑，但没有人笑，会议室内一片静默。也许这个笑话太过时了，没人理解他的幽默。
海子哥的脸上显出一丝寂寞，但当他注意到龙微笑时，立刻振作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