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十万赔偿款
“你还不如去抢,年纪轻轻居然讹人,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这是要逼死我们啊,大家都过来看看,这个小姑娘好狠啊,张口就要我们赔五十万,这不是逼着我们去黑市买肾吗……”妇女大声哭喊,拽着儿子下跪,“我们娘俩给你磕头了,求求你放过我们。”
看到其他病房的人被哭喊声引来,大叔装出为难的样子,“小姑娘,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我老婆孩子还要活,求你就发发善心吧!”说完,还挤出几滴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五大三粗的男人落泪,旁人一阵唏嘘。
“是啊,小姑娘,你现在不是还没有事吗?就当做给自己积福了,现在挣钱可不容易。”其中一个老伯说,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什么叫没事,她刚从icu出来,现在还吊着水,难道要她瘫痪说不了话才算有事吗?绝对不能姑息这些人。
“我没有讹他们,既然不接受私下和解给赔偿,那就等警察过来吧!”夏稚平静地说,她知道,对待赖皮决不能动摇。
见夏稚油盐不进,妇女和大叔哭得很狠了,一边嚷嚷着要去卖血卖肾,直到护士以影响病人休息为由把他们请了出去,病房才安静起来。
医院楼梯间,大叔拿着手机,“老板啊,那尾款什么时候可以给啊,这小妮子倔得很,非要上诉,我牺牲可是很大啊!”
电话那边嗤笑一声,“你还好意思要尾款,她为什么还好好活着?”
“那要怎么办才好,我可不想坐牢,我一想到监狱就害怕,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保不准我怕起来就在警察面前说漏嘴。”大叔换掉刚才唯唯诺诺的态度,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笃定老板肯定会给钱,否则买凶杀人够他喝一壶了。
“呵呵,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害怕起来藏不住话而已,只要尾款一到,我马上搞定,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大叔拍拍胸脯。
“转过去了,你把尾巴收拾干净,否则,嘭!”电话那边传来一声枪响,大叔吓得手一抖,手机直接滑到地上。
“怎么样,有给钱了吗?”妇女捡起手机递到他手上,小声问道。
“钱钱钱,你烦不烦啊!等一下无论怎么样都让她点头,否则我进去了你娘俩一个钢镚都捞不着。”男人看见手机上的短信,转头趾高气扬地对她说。
辛苦劳累二十多年,都没有这一票干得的多,这些钱够他下半辈逍遥快活了。
“是是,我会的,为了儿子,拉下我这张老脸都得让她同意。”妇女点点头,赔少一分,她儿子就多一分,儿子可是全家的希望啊。
两人小声密谋,儿子正在外面走廊上喝饮料。
正值盛夏,虽然刚下过小雨,但也带不来一丝凉快,空气依旧十分闷热,知了绵绵不绝的叫声似乎在诉说着不满。
夏稚疲惫地躺在床上,那两夫妇闹了一下午,她实在没有精力去想其他事情,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把赔偿款拿到,看他们的样子,估计还能再折腾一段时间,只能盼着警察出面解决,速战速决了。
第二天他们又来到夏稚的病房,还带上了瘫痪的老太太,一家四口三个跪下来,大叔眼底青黑,看似愧疚,却掩盖不住眼底的喜悦,“小姑娘,我也知道我们没有文化,没有背景,比不上你们大城市的人金贵,但你也不能张口就要五十万啊。”
妇女抱着儿子默默流泪,“小姑娘,看在我们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份上,你就少要点吧!一下子掏空我们家底,我妈也只能停药了。”
“你们没用,凭什么要我来承担?假如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儿子,我也来哭着说没钱,我赔少点你们答应吗?”夏稚恼怒地反问,她实在不想看这一家人演戏。
“唔,唔……”,老太太哽咽,支支吾吾说不清话,浑浊的眼球一直盯着她。
她看向老太太,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
她记忆里没有跟老人相处过,平时最多也是跟小区的老人打打招呼。而面前的老太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一看就是没有被他们好好对待的。
她也不是没有同情心,平时过马路也会扶奶奶爷爷,遇上小区老人提重物,也会顺手帮忙,但这次情况不一样,她不能因为几句话就心软,这对原主不公平,接受调解已经她最大的让步了。
“小姑娘,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这辈子放过我们吧!”大叔捶着胸口,靠在轮椅边。
夏稚一口拒绝:“我说过,你们一次性拿不出,可以分期,但是我不会动摇,你们不用在我面前飙戏。”
两夫妇对视一眼,她们把老太太都推来了,她还是不松口,再拖下去恐怕真要上法庭。
“小姑娘,不是我们不想给,你看这几年物价一直涨,收入却涨不起来,分期还也不知道还到猴年马月,再说,我们现在都欠了不少,还完他们的,我们也要入土了。”大叔解释道。
“是啊,我们安安还要读书,家里一屁股债,同学们会看不起他,他还怎么在学校里学习啊。”妇女摸了摸儿子的头。
夏稚哑言,她怎么可能不懂被同学看不起的滋味?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学生时代见过最大的恶就是嘲笑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这种被孤立的感受她体验了整整三年,一直都不敢跟别人说,只能深夜躲在被子里偷偷抹泪。
“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亲戚一个比一个穷得叮当响,也没能力结识有钱人,根本借不来钱,就算砸锅卖铁,最多也就能凑出十来万。”大叔点点手指头,估算起家里的物件,却越数越兴奋。
昨晚他数了,卡里好多个零,等解决完这件事他就搬家,去市区买大房子,家具全部都买新的,让别人都高看他一眼。
“那房子呢?房子应该有吧?”夏稚看见他们的嘴脸,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和解的。
“什么,房子不可能卖掉的,卖了我们一家睡天桥底吗?你怎么这么恶毒啊!”妇女激动着跳起来指责夏稚。
夏稚白了他们一眼,坚定地说:“你们不卖,那也可以等法院拍卖,c市地皮挺贵的吧,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赔我是绰绰有余的。”
坐牢赔款还是只赔钱,就看他们怎么权衡利弊了。
两夫妻出去了一趟,看起来是去商量了。不过很快,他们又进来了,没了以往的卖惨,还叫上了负责案件处理的警察。
“我赔,五十万,一次性,但你今天就签好和解书,我马上打钱给你。”大叔说完,掏出手机准备转钱。
他们不是嚷嚷着没钱吗?怎么能一下子付清五十万赔款?
夏稚愕然,但很快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次车祸事件就算完结了。
细想下来,两夫妇一开始就各种卖惨,连尊严都不要了,死皮赖脸地要求减少赔偿,嗜钱如命的两人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同意了?难道车祸另有隐情?
但她不解的是,夏稚户口本上只有她一人名字,应该是举目无亲的孤儿,看肇事者一家态度,与原主并无交集,不可能有仇怨。而且警察说肇事者血检上的酒精浓度偏低,只算轻微酒驾,撞到人主要是司机驾驶过失。
大叔干了好几年的出租车司机,驾驶经验丰富,一点小酒也不至于犯晕。
这场车祸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肇事者扮演什么角色呢?
夏稚不得其解,她没有原主记忆,根本不知道是否有仇家,看来只有慢慢调查,才能知道这次车祸的真实情况了。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肇事者一家近期肯定有大笔钱款入账,否则他也不可能一下子付清五十万赔偿款,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这可是一辈子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