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卖伞姑娘

    魏府堂屋内

    魏廉焦急地询问着，旁边的管家见状，把魏廉夫妇拉到一旁道出了原委：

    陈家的两个孙少爷陈星、陈景与魏庆年龄相仿，几个孩子虽是亲戚，却因魏母的身份问题，十几年来一直不怎么走动，最近几个月，他们却突然玩在一起，魏庆本就知道外公家的实力，也想巴结陈星、陈景两个兄弟，因而在外没少为二人花钱，最近魏母在同管家对账的时候发现有几笔大的开销，都是魏庆拿走的，虽生气，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了管家魏庆再要支钱一定要得到魏母的首肯。

    今日，魏庆还未下学，便带了一个小厮偷跑出去，与陈家两兄弟聚在了燕归楼里，喝酒时，陈星从酒楼雅间的窗户向外看去，楼下石桥旁卖油纸伞的小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女孩十四、五岁的样子，头上一个蓝色花布发巾，两个辫子垂在胸前，耳后别着一朵黄色绢花，在冬日的暖阳下格外耀眼，身穿土色的对襟长袄，续棉粗布长裤，一条绿色布带系在腰间，脚步轻盈地在花伞中忙碌着，犹如花丛中的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魏庆好奇地来到窗前，拍了一下陈星的后背道：“表哥，看什么呢？”

    “你看那个小女孩，跟平日里见的那些大不相同……那些太无趣了！”陈星眼神迷离地看着楼下卖油纸伞的女孩道。

    魏庆顺着陈星指的方向望去，陈景也好奇地挤到窗口旁观望，石桥旁、花花绿绿的油纸伞和精灵般的小女孩，好似一幅画卷中特意描绘的场景，三个男孩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好奇、羡慕、还有一种莫名的情愫，他们甚至想把此刻定格在脑海中，也许这样的画面里有着他们不曾感受过的自由浪漫，十几岁的年纪，善与恶的反复，成熟与单纯的较量，都源于自小压抑严肃的成长环境，源于常年被长辈所灌输的人分三六九等的教育氛围，源于出生于官宦世家的那种优越高傲的固有思维。

    也许是酒醉给的胆量，也许是自诩的高贵地位，他们决定下楼去看看，没有特别的用意，更多的是玩闹，他们认为像这样低贱的女孩，能与他们对句话，对女孩来讲都应该是莫大的荣幸了。

    三个男孩穿上大氅，呼啦啦地从楼上跑到了石桥旁，陈星率先举起地上早已打开的油纸伞道：“大冬日里的，谁会买你的伞？”

    女孩嫣然含笑，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陈星道：“客官有所不知，冬日里的雪落在身上，容易打湿衣衫，风吹了会更冷，有了这伞遮住，总是好的。”

    陈星歪着头嗤笑一声，对陈景道：“那我们就买一把？”

    陈景回应了一个眼神，指着最后一排的伞道：“那个，画着竹叶的……”

    女孩连忙走过去，拿起画有竹叶的伞，走过来递到了陈景的手中，陈景旋转着伞柄，里外打量着，陈星却指着最左边的伞道：“这个不好，我觉得那个山水的还不错……”

    女孩连忙又去拿画着山水景色的伞递到陈星的手中，却见魏庆指着最右边的伞道：“不如看看那个荷叶的伞……”，说罢又笑嘻嘻地对女孩拱手道，“姑娘，有劳了！”

    女孩此时已明白这几个登徒子不是诚心买伞的，只是为了戏耍她，但自己只是一个微弱的农家女，唯一能做的只有隐忍，于是低头施礼道：“三位客官，小女子本就是乡野村妇，做的伞更是粗俗不堪，若是各位不满意，还请去别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