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长风有悔

    长风亭内

    澜霜仔细听着长风的过往，问道：“这些年，你为他们做过多少事，杀过多少人？”

    长风惭愧地低下了头：“三、四年间，已数不清了，无外乎传递秘密信件、为排除异己嫁祸给其他官员莫须有的罪证以及暗杀妨碍他们处事之人，所有的行动都似乎在保护一个重要的人、一些重要的事，我虽能猜出个十之八九，但也不敢妄下判断。”

    澜霜问道：“你怀疑的是？”

    “兵部尚书陈昑！”

    澜霜早就对陈昑有所怀疑，于是问道：“可有根据？”

    “一个合格的杀手应该不问缘由、只听差遣，领事人不定时会分派任务，我们从来不知队友是谁，更不知背后的势力集团都有谁，但做得多了，根据所做之事达成的某种目的，便会推论出跟谁最为相关。”长风分析道。

    澜霜认可长风的说法，也就此印证了所有事情都与陈家息息相关的猜想，又问道：“那些被你杀了人呢？”

    长风抬起头，环视着亭子道：“这长风亭内，就有很多冤魂，他们都是正直之士，虽有怨气，却从不害人，可惜，我刚入魔的时候怕他们报复，已将他们的魂魄统统吃掉了，唉……都是我造的孽。”

    澜霜听着长风的坦白，既同情他的命运坎坷、身不由己，又憎恨他的滥杀无辜、助纣为虐，于是，皱着眉摇头道：“那些冤魂因你枉死，又因你不能轮回，你怎可如此糊涂！”

    长风看到澜霜眼中的愤怒，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他也后悔当时的所作所为，可现在说什么都已无济于事，那些冤魂已经魂飞魄散了。

    一时间，亭内寂静，只有湖边沙沙的风声在诉说着世间的不平，澜霜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这些冤魂我会尽量想办法解决，你说你不知亲生父母是谁，你在外行事这么多年，可有找寻过？”

    “我有一个饰品，是襁褓中随带之物，前些年曾向人打听过，原来那东西竟是琵琶琴头上的装饰之物，动物骨头所制，雕有牡丹花纹，虽贵重却也平常。”长风略带遗憾道。

    “那物件现在何处？”

    “随身而葬！”

    “能否拿与我看？”

    长风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饰物，交到了澜霜的手中。

    澜霜小心翼翼地放到袖中，又道：“你的另一个遗憾是章家大小姐吧！”

    长风眼中猛然闪出光芒，激动地冲到澜霜面前道：“你果然神仙，她现在在哪里啊？”

    澜霜此时没有心情去成全长风的痴念，背过身道：“她很好，但她并不知你为她自杀之事，所以暂时你们还不能见面。”

    长风明白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何况自己还是杀她的凶手，难过地坐回了凳子上，低声道：“我理解……她只要还有魂魄就好……”

    澜霜长叹一声，看到天边泛起的一抹微亮，转回身，走到长风身边，道：“天就要亮了，我们这就回去了，我这里有一丸药，可以稳住你的心性，不至于魔化，你若信我，就把这药吃了。”

    说着，一粒闪着白光的丸药瞬间出现在澜霜的掌心内，递到了长风的面前，长风闻到一阵沁人心脾的奇香，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空中取药吧，于是，毫不犹豫地捏着丸药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