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蕊儿的决断
话说尹歆在府前之事后一直心不在焉，她的目光一直注意着老朽的袁山，时而蹙眉思索。
最后她定了定神，把袁山叫到僻静处问话。
尹歆直接问道：“袁老将军，你到底要干嘛？”
“少夫人这话何意？老朽听不懂！”袁山说道。
“你修为根本就没有被废，你为何还要装？你是不是早就被收买了，来此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都这样了，难道还不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吗？”
说着，尹歆眼中带着怒气，她此时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因为她知道面前的袁山可不是城中张飞熊之流，而是古国的边疆战神，一身修为通天，不比她丈夫和公公低多少。
对于和城中三家的对抗，她还能看见希望，相信古尘能够扫平阻挡。而如果是面前这老人，她真的看不见丝毫胜利的曙光。
对于这样的强者，是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中逆风翻盘，是让人绝望的。
袁山摇头坦然道：“少夫人多虑了，我被废了是真，这不可能做的了假，体内天地被碎，血海窍被封，没两年好活！”
尹歆蹙眉，也有些无力 ，眼前的老者和古尘爷爷的关系她是非常清楚的。然而，在这流放之地生活了二十年，见尽了世间的诡诈和反复无常，打破了她的正常认知，让她难以相信他人。
“那你之前为何有力量阻止我的能量爆发？”
“不算力量，只是些许小手段而已。少夫人身有宿疾，不可妄动力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
尹歆还想多问，不过很快，她就想清楚了，不由自嘲一笑。
不管老者说的是真还是假，他们都无力改变什么。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这就是弱小的原罪！
尹歆道：“是我多虑了，袁老你去休息吧！”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少夫人也要保重身子，要等着少爷回来！”
说完，袁山佝偻着背蹒跚离开。
从其神态背影，无不可看出，他就是一个普通老头，垂垂老矣，行将朽木。
看着老者的背影，尹歆心中充满了复杂，她不由仰天长叹，呢喃自语：
“哎……，天龙，你在何方？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
在休息了半天之后，蕊儿的伤势完全恢复。
她独自坐在池塘边，看着池中积雪残荷怔怔发呆。
在这十年来，她在这里待的时间最多，每次陪公子修炼，两人对着这池塘一坐就是一整天。
无言无语，一人轮椅，一人坐青石。
默默相伴，用心守护。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盘坐在青石上，进入了修炼之中。
许久，蕊儿睁眼，她轻轻蹙眉。
她感应到了无极那层壁垒，可其如高山巍峨厚重，始终无法打破成为无极。
冬季愈加严寒下，事态愈加严重，周围那些环伺的恶狼虎视眈眈，在北蛮攻城之时，他们的獠牙首先对付的就是古府。
蕊儿有些生气，也有些急迫。
她不想到时候帮不上任何忙，她不想在面临今日这种无力的局面。
她怔怔的看着古尘以前停轮椅的位置，透过朦胧雪雨，似乎又看见他坐在那闭目修炼，蕊儿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笑容……。
不过在一阵寒风吹过后，那抹身影一吹就散，消失无踪。
蕊儿眼中杀意大盛，气势猛然爆发，她猛的握拳汇聚着全身的力量朝天空轰击而去，她想一拳击碎那厚重寒云，想要打破这天地四季运常。
轰隆隆中，空气被她击得产生空爆，一个个透明的空气炮在高空炸碎。可惜，就如大海中的一个个小气泡，只震散了些许尘雾，雪雨还是照常在下，天地还是照常寒冷……。
发泄一番之后，蕊儿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她陡然看向望北楼，看向立在九楼之上那背影。她眼神坚定，猛然一踏，身影冲起，在寒风中飘飞，朝着望北楼九楼冲去。
少卿，蕊儿来到九楼，立在清风客的身前，冰冷道：“我要和你战斗！”
清风客微抬斗笠，无情道：“小丫头这是想让我给你磨剑，好突破无极。好天真的丫头，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你不能杀我，你必须帮我突破！”蕊儿说道。
清风客被气笑了，斗笠下的面皮生硬的扯动，脸上那道疤痕弯曲如一柄亮出锋刃的长刀，他的眼中冰冷森寒，杀气溢出。
突然蕊儿嘴中吐出古怪的话：
“今天老子好好走路回家，谁知一个疯子冲出来说要和老子比试，还说什么他赢了承认他是天下第一，要是输了命留给老子。看着他废话一大堆老子一矛戳过去，给他脸上打个记号，再一矛甩过去送他滚蛋……。”
“够了！”清风客大吼，身上腾起冲霄的剑气。
他一把拔出身边长剑，冷声道：“小丫头，想死我就成全你！”
锵！！
剑鸣声中，一道剑光朝蕊儿逼迫而去，一剑就把她斩出望北楼九楼，两人在房顶上翻飞，剑光和拳印相交……。
直到数百招之后，蕊儿的身影被一剑斩飞，砸落在乱石中。
“不自量力！”
清风客冷哼一声，收剑归鞘，回到九楼中。
乱石中的蕊儿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她冲出乱石看了眼九楼，身影闪烁回到古府中。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其它人的关注，张飞熊几人赶来。
“清风客，你怎么让那捣乱小丫头安然离开！”
“你们想如何，难道要杀了她，让那疯狂小子毁了这风雪城不成？”
三人沉默，他们感受到蕊儿的气息离无极越来越近，隐约想到她为何这样，不过他们能怎么办？
好像也不能怎么办！
他们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杀意快要爆发了，三人都在暗下决心：等碎魂弓到手，一定要狠狠报复！
如此之后的几天时间，每天早上蕊儿都会来到望北楼九楼，然后就是剑光拳印冲霄，两人在激烈的战斗着。
这让望北楼周围的住户苦恼不已，房子都快被夷为平地了，可他们不敢怒也不敢言。
在清风客的有意磨砺下，蕊儿的气息越来越强，越来越锋利，这变化让默默观察着这里动静三家脸色难堪无比。
不过他们看着这越来越大的风雪，阴沉的脸又稍微缓和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