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父亲，我至今还记得一件事。”
“是有关于您年轻时候的事。”
“您说过，那是您一生的遗憾。”
“那年，您受邀前往米国观摩航母。”
“您站在远处，踮起脚尖看向别人家的航母。”
“是那么的巍峨，那么的庞大，那么的飒爽。”
“您当年，是那么想靠近去看看，去摸一摸，去感受感受。”
“那年的大国，没有属于自己的航母。”
“甚至是现在，大国都还没有拥有彻头彻尾为大国芯的航母！”
“然而，米国军官不允许您靠近，您只能在远处观望。”
“回来以后，您哭了。”
“那年的我，虽然才几岁，却能感受到您内心的痛苦。”
“您带着我，去了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眼中星光闪烁。”
“如果大国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航母，就好了……”
“终有一日，大国的海军，会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航母。”
“因为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们的目标，是浩瀚银河！”
“我们终有一日，能够做到，我们终有一日，能够创立这海上城市！”
“时至今日，回首往昔，我仍旧抑制不住内心情绪。”
“寂寂无言，泪洒当场。”
“我永远都忘不了您当年站在海边，憧憬大国之未来的样子，永远忘不了……”
信读到这，法官潸然泪下。
他哽咽了。
全场的人寂静万分，有的只有偶尔几声抽噎之声。
信上所说的事件，他们都记得非常清楚。
所说的那年，是大国开立不久后。
大国无法挺直腰杆，只能在远处，踮起脚尖瞻望属于别人的荣光！
“时至今日，林荣光那年的照片我仍旧记忆犹新……”
“那年的大国，穷困潦倒，根本不可能制作出属于自己的航母。”
“想起那年，我的心都要碎了，那年的林荣光先辈或许在想，大国之龙吟，何时才能到来？”
……
最为动容的，当属场上的军队中人。
来参与陪审的，有一部分是和陈国生一同前来的军官。
有些年纪大的，至今都还记着这件事，记忆犹新。
一个老军官缓缓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嘶哑：
“那年的我们，就是一条无法站起来直立行走的龙！”
“我们只能瞻望，只能站在远处看着别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着别人的成果，眼中充满羡慕的眼神！”
“不光是林荣光，还有那年千千万万的大国人民，都在瞻望！”
“航母，那是遥不可及的梦，那是众人所期望却不可得的海上城市！”
一边说着，他已然潸然泪下。
林牧野瞥眼过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位老军官。
脑海中浮现了当年父亲的影子。
还有当年在海边的情景。
那年的林荣光，很是消瘦，却是林牧野印象中父亲唯一的样子。
“爸爸，别哭了。”
“我们一定会拥有自己的航母的，一定会的！”
“我长大后，一定要造出一个属于我们大国的航母！”
“到时候，我就让爸爸你先坐在航母的指挥位上！”
当年还稚嫩的林牧野，说着奶声奶气的话。
“好啊，爸爸期盼着这一天。”
“爸爸等着坐上小野你的航母上，当一回咱们大国的航母指挥官。”
林荣光笑了。
带着泪水，笑了。
海面粼粼的湖光，映射在林荣光的脸上。
那一刻，父子二人大手牵着小手，仿佛在寂静的海面上，真的看到了一个大家伙。
一个海上城市，一个属于大国自己的海上城市！
思绪回转，林牧野的脸上露出几抹笑意。
然而这一刻，却没有人察觉到。
所有人都在感怀过去。
“我们不用悲伤，不必悲伤！”
就在这时，陈国生的话突然将所有人从感触之中拉扯了出来。
“陈司令，您……”
他身后的一个军官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们，现在真的拥有了自己的航母！”
“百分百大国芯的航母！”
陈国生的眼中，点点星光闪烁。
他的话，似乎不是在跟在场的人说的，而是在跟林荣光说的！
这番话，顿时激起了万丈波浪。
“没错！我们现在拥有了自己的航母！林将军如果能看到的话，一定会欣慰吧！”
“不光是拥有了自己的航母，我们的航母还是核动力的！”
“核动力的研发，汇聚到了海上城市之上！”
“我们现在再也不用踮起脚尖看着别人的庞然大物了！”
“大国之重器，已经显现在了世界的眼前！”
“六年前，荣光号正式出现在了世人的眼前！”
“全世界第一台，也是唯一一台拥有核动力的航母！”
“可是……可是林荣光老将军却没能看到这一局面。”
“荣光号……看样子是在缅怀林荣光老将军吧。”
“如果他能活着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
众人一边说着，已经有不少人潸然泪下。
“可惜，林荣光老将军在七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只要再多活一年，就能看到这一幕了！大国人民真真正正站起来的一幕！”
“等等，七年前……这封信，似乎就是七年前林牧野写给自己父亲的。”
“也就是说……写这封信的时候，林荣光老将军是不是已经……”
寂静。
这番话一提出来，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封写给自己父亲的信，没有收信人。
众人不由得将目光再次投向林牧野。
然而，此时的林牧野表情却异常平静。
平静的有些可怕。
他只是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当年的他，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过世了的消息。
这封没有收信人的信，没能让他父亲看到的信。
最终还是没能弥补得了他父亲的遗憾。
想到这里，林牧野的心仿佛被无数小针扎入。
很疼。
突然，林牧野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封信上。
那份坚定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荣光号。
荣光号……
这艘航母，这是大国第一艘核动力航母。
为什么叫荣光号？
难道……
“这份原本要送给您的生日礼物，没能亲自递交到您的面前。”
“儿直到最后，也没能做到儿时对您的承诺。”
“儿，不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