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不太认识……”
“那你问她做什么？你问了她就能好？还是你也会医术，想毛遂自荐？”
“没、没有……在下不会医术……”
“那你还问个屁。”凤思吾爆了粗口，“给本王妃有多远滚多远。”
凤思吾极少在人前现出如此戾气满身的样子，此时的她面目森冷，仿若妖魔。
那些人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股脑地跑了。
凤思吾也不离开，就坐在楼梯口守着。
过了一个多时辰，林墨和白书之才从房内出来。
凤思吾忙看过去，两人都面有疲倦之色。
林墨道：“已经没事了，她现在醒着，之后只需静养，待伤愈即可。”
凤思吾点点头，谢过两人，进房间去看齐兰珠。
齐兰珠正躺在床上，头上围着纱布，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地盯着床帐。
凤思吾轻轻走过去：“齐兰珠，我是凤思吾，你好点了吗？”
听见熟悉的声音，齐兰珠才缓缓地转过眼珠子，呆望着她。
见齐兰珠没有回应，凤思吾又道：“你现在安全了，不要怕，大夫已经来过，现在你没事了，只要静养就好。”
齐兰珠还是呆呆地望着她，只是眼睛里开始有泪珠在转。
凤思吾心疼不已，她用手帕帮齐兰珠拭泪，心里黯然。
齐兰珠平日里都是高傲有朝气的性子，何时曾见她如此形如枯槁般的模样。
齐兰珠的泪越流越多，慢慢地将半张帕子都打湿了。
凤思吾怕她伤眼，连忙附身抱住她，轻柔哄道：“不哭了，乖……已经没事了，你不会再回去了，一切有我在。”
齐兰珠听见“不会再回去了”这句话，似乎忍不住心头汹涌的情感，嘴唇颤抖着，“呜”地一下哭了出来。
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一样，齐兰珠越来越激动，哭声越来越大，她突然伸手抱住凤思吾，嚎啕着大哭起来。
凤思吾只抱着她，轻抚她瘦弱的脊背，与她一同分担那难以忍受的恐惧与痛苦。
两人就这么抱了一会儿，突然，凤思吾感觉有些不对。
她往腰后一摸，空的。
凤思吾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齐兰珠却比她更快，只见白刃一闪，她手里握着偷偷从凤思吾身后拔出来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凤思吾低声道。
齐兰珠嘶哑着嗓子，脸上显现出一种歇斯底里的表情：“我被如此折辱，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士可杀不可辱，这样的污糟事虽然非我所愿，但是如今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你本来就清白，有什么需要自证？”凤思吾头痛道，“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为了把你从齐家救出来，我还特意在那里放了把火，如今你说自戮便自戮，本王妃早知道这样，何必救你？”
齐兰珠垂下眼，睫毛颤动，似乎无言反驳。
不过一会儿，她又重新抬起头，带着哭腔：“我没有其他的路了，只有死，才能解脱。凌王妃，我……没想到，在我落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时，只有你赶来，之前我那样责怪你对你，可你不计前嫌，认识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
“别下辈子了，就这辈子吧，你的命是本王妃救了的，本王妃没让你死，你要是死了，那就是侮辱本王妃。”凤思吾道。
齐兰珠缓缓摇头，哽咽的说不出话，她的眼泪停不下来，扑棱棱地落到匕首上，形成一汪水洼。
凤思吾觉得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道理，便想着先将匕首夺回来再说。
她突然身形一动，以闪电般的速度出手，想夺回匕首。
齐兰珠一惊，连忙后退，见凤思吾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臂往外拉，惊叫起来：“不要！让我死吧！！不要管我！！”
凤思吾一声不吭，只和她较着劲儿。
齐兰珠的叫喊惊动了在外面的夜凌寻他们，几人连忙冲了进来。
凤思吾和齐兰珠纠缠在一起，争夺着一把匕首，凤思吾怕伤着她，也不敢用力，齐兰珠崩溃般哭叫着，要去死一类的话。
见此，夜凌寻的脸沉了下来。
夜凌寻快步上前，一把夺回两人僵持的匕首，将凤思吾从齐兰珠身上拉开。
他冷冷道：“想死？那就去吧。”
说完他手一扬，将匕首扔回齐兰珠面前。
你干什么！”凤思吾想冲上去，被夜凌寻阻止了。
“她自己想死，任何人都没办法代她活。”夜凌寻语气冷冷，“如果你觉得自己从此就不值得过更好的生活，自己看不起自己，那么就去死好了。就当凤思吾白花了那么多精力救你。”
“我……我……”凤思吾颤抖着拿起匕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凤思吾噎了下，反应过来，夜凌寻这是激将法呢。
沉默了片刻，夜凌寻收敛了嘲讽的口气，正色道：“你若是还想堂堂正正立于这世上，光靠死可帮不了你。死是最怯弱不过的表现，只是你想逃避活下去的痛苦罢了，不过这是你个人的选择，他人无法干涉。
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死，并不会证明你的清白，相反，世人只会有各种流言蜚语，甚至他们还会把你的死，当做茶余饭后香艳的一桩谈资，这件事会被传的面目全非，而死掉的你，却永远也没有机会自辩了。”
这一剂猛药下去，齐兰珠睁大了通红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激动起来：“我不是，我没有！我、我只是觉得自己若不能清清白白地存于世，这辈子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心神剧烈激荡，崩溃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突然眼睛往上一翻，倒了下去。
凤思吾连忙去看，发现齐兰珠又晕过去了。
她叹口气，收回匕首，帮她盖好被子。
白书之见危机解除了，连忙把夜凌寻拉出房间，悄悄道：“王爷，你刚刚说那些话，是不是过分了啊？毕竟是个姑娘，肯定把贞洁看的像天一样重，遇到这种事，可不是想死么。你那么刺激她，就不怕她真的死了啊，那王妃不是白费力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