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能了结吗?
郁家作为耕读之家,又怎么会没有田地在,不过都是别的地方的田地。
用郁夫子的话说,就是村中大大小小的乡亲分给谁种都不合适,倒不如安排在个陌生的村子,只做雇主。
郁夫子今日同罗镖头交代好后便会前往田地进行视察,用郁翎的话来说郁夫子就是单纯的讨厌离别。
“罗兄,此行便拜托你了。”
罗镖头伸出手掌在郁夫子肩头拍了拍:“你放心就是。只要有我一条命在,这俩孩子我保证都给你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郁夫子自是再三感谢,最后又将江川拉到一旁叮嘱几句后才登上马车离开。
江川看着远去的马车,低声道:“罗叔,还需要你多安排两个好手跟上去。”
郁家的土地落在何处他也是刚刚知晓,期间路途遥远,郁夫子一个文人上路难免受人觊觎。
罗镖头立刻应下,但又为自己这个好友多解释了两句:“少爷放心。郁青远这人别的不多,但朋友还是够的。”
起码能在那肥沃之地占下田地来又不受打扰可不单单是有钱就够的。
江川没多说什么便转身朝着院中走去。
郁夫子自是心智手段一流,只是在涉及到那人身上时就有些瞎了眼,不然何尝看不出有只豺狼虎视眈眈。
罗镖头也习惯自家少爷这副沉默寡言的性子,一边跟随一边介绍道:“马车都已经收整好了,按照您的吩咐让木匠专门改造过,保管路上颠簸不了一点;各类药材也都准备了两倍的分量……”
江川走到焕然一新的马车旁掀开帘子仔细检查了一番,而站在一旁的罗镖头又提出了一点:“少爷,最近林国境内有些纷乱,所以您看能不能让郁丫头换成男装跟咱们一道过去。”
手下的垫子足够软和,看来是新弹的棉花。
江川跳下马车后走到车轮旁试了试承重:“罗叔考虑的周到,待回去后我同她说。”
罗镖头暗暗松了口气。
郁老弟家的那丫头他也见过两次,那张脸真的需要遮掩些才能上路啊。
只是郁老弟那人看这唯一的女儿看的紧,要不是他一说郁青远不让孩子跟着一块走,他家少爷可该怎么办啊!
罗镖头也不知道自己这直觉从何而来。
他只是觉得如若带上那丫头,或许真的能帮上自家少爷。
毕竟少爷对自己都狠得下手,却能专门给那丫头准备马车,或许届时真的有转机也不一定。
此行到底是去查那掉脑袋的事情啊……
等到江川驾着马车回村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因着他目力绝佳,所以即便不挂灯笼也能如白日一般视物。
而且如今的他更习惯黑夜。
因为在黑暗中他才能将自己的情绪完全释放,此去林国,他的情绪远没有今日白间同罗镖头交代事务时那般镇定。
他手中的牌太少,他要查的事太多。
而那些所谓的故旧友人又有几人还可信呢,但三国局势转变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到时候再查这些事情那可就失了先机。
一点暖黄色的灯光逐渐出现在江川的视野中,融化了深渊之上的薄冰。
咚咚咚。
“是我回来了。”
一道轻巧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面前的木门逐渐打开。
“快些进来吧。兄长可曾用晚饭了?厨房中还有些吃食在。”
江川将手中的马车安置好,摇了摇头:“未曾。”
难吃就难吃吧,总归吃不坏肚子。
“好。那我去给兄长盛粥。”
主屋中灯光亮起,饭桌上的两人倒是安静的紧,只余饭菜的香气和……墙外的声音。
江川一口喝完剩下的粥,拿起角落中的木棍:“你在房间中待着。”
“啊?”
郁翎站了起来:“兄长,可是出什么事了?”
“安稳待着,别出声。”
江川反手直接将门合上,只听到一句:“那兄长当心。”
这尾音上带着几分颤音,但屋内人没有多加询问的态度还是让江川内心的阴暗缓解了一瞬。
院外来人,若是心藏龌龊,那便为明日开刃吧。
桌上的热粥是田奶奶走前帮郁翎做好温在锅内的,还放了些肉丝,再配上腌制的糖蒜吃再合适不过。
郁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白水,抿了一口。
离府试之日不到一月。
这时候来找她的麻烦,看来赵济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科举无望就给自己找个富贵日子依仗。
“可惜。”
郁翎用指尖蘸取了些许白水,在桌面勾勒着。
原本的命运中赵济能够得偿所愿无外乎依靠两点。
情意和速度。
郁夫子能守住这偌大的家业,心智谋算都不缺,可值得依靠的朋友也有一二。
但事情发展的太快了。
落后的交通,突起的战争,这些叠加在一块将那些黑暗隐藏在一层迷雾之下。
如今没了对他百般帮助的郁翎,江川恢复过来后又失去了动手的先机。
这次,赵济注定一败涂地。
想必江川应该也不会下死手,倒是可以考虑给赵济找个好去处。
僻静也有僻静的好处。
江川看着挨了几拳后便昏死过去的赵济,嫌恶地将人甩到一旁。同时一个药包从赵济的手中散落。
一点粉末顺着风向飘到江川的面前,刺鼻的味道顿时让本就阴沉的脸色又冷上三分。
还是他小瞧了这人的无耻。
这种牲畜用的药要是用到那人的身上,怕是他这些天传送的内力都白费了。
江川捡起地上的药包,拖拽着昏死过去的赵济来到赵家的猪窝中将人点了哑穴丢了进去。
待将药包均匀地分给了猪窝中的三头牲畜后江川便运转起轻功离开了此处。
不是喜欢牲畜用的药吗,那就自己尝尝这个滋味吧。
不多时,一阵阵响亮的猪叫在赵家的小院中飘散开来。
赵母被这叫声吵醒后,立刻兴奋地推醒了身旁的赵父:“哎。当家的,咱家的猪今年能下崽了。”
赵父正困倦呢,应了两声后又沉沉睡去,但赵母也不失望,自顾自地在那盘算着。
这两头猪今年可是争气了,也不知道能下几头崽子。
这要是下的多了,三郎赶考的路费可不就出来了,明天得让多割点猪草回来才成。
而此时被燥热和剧痛唤醒的赵济没有半分母子连心的感觉。
鼻尖传来的恶臭、口不能言的恐惧以及那热流都在击溃他的心防。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