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没想到的平静
第二天一上班，田林川就把副主任郝福琴叫到自己办公室。商量要小车班放假的事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按领导的要求执行就是了。他们来到小车班的值班室。因为还没有出车任务，司机们都在。
看到他们两个来了。大家都明白怎么一回事儿。司机们的消息往往比主任还要灵通。因为他们经常服务的对象是领导。 基本上每个司机都有自己的后台。
平常活跃的司机们。现在都默不作声。
田林川也不多讲。直接宣布了领导的决定。又把两个人商量的一些具体事儿也讲了一下。
放假以后每个人的扩机，家里的电话，要保持畅通。随时可能有任务。通知谁来上班，要及时赶到。接到上班通知以前，大家也可以去找一些临时工作。或联系接收单位调动。也可以开出租车，打工开货车都行。只要是能找到的出路，我们都支持。还有就是把车库里和车上的私人用品收拾带走。因为车辆要按公司要求封存起来。
司机们平静的接受了现实。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领导的决定。可能他们也都相信自己的后台仍然能发挥作用。闹僵了反而让后台不宜说话。
小车班长蔡宝璋面色赧然地看着伙计们收拾东西散伙，一句安慰的话也难以出口。说什么都像是幸灾乐祸看人家笑话。他开的奥迪a6，是顾总的专车。十来个人里只有他自己心里是踏实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前途命运如何。
田林川也没有想到事情如此平静。 就和郝福琴一起回办公室，准备车库的封条， 收缴车辆钥匙和手续。
打字时也要减掉一个人，田林川有点儿发愁。让谁下岗呢？
想到了要开张的打字复印店。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三个打字员轮流一个月到复印店值班。根据收入情况，开出比上班还要高的工资。这样就好办了。
田林川还把郜工的家电维修，旅游车的出车补助，打字复印店的收入分配，做了一个大致的框算。就把郝福琴叫过来商量。最后定下一个标准。家电维修因为占用工作时间，也没有什么材料费用。收入的30归郜师傅。拉旅游的车辆，市内司机每天补助100，长途每天补助200，含吃住费用。如果旅行社管吃管住，这个补助也还全归司机。如果司机是下岗的没有工资。这个费用翻倍。主要是为了调动司机们的积极性。也是对他们下岗的一种补偿吧。因为上班工资每月也不过1200元左右。
依维克包车每天2000~2500。斯柯达的包车费用每天3000左右。车是公司的，没有折旧维修费用，加油费公司报销了。办公室还是有赚头，这个不能说啊。
田林川又打电话问了出租房的房东，隔墙，粉刷进度怎么样？。房东说两天后交工。
打字复印店开张，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需要一台刻字机。一些广告用的胶纸 灯箱布等等。因为以前办公室经常和打印打字复印店打交道，印横幅呀，做展板呀，这些业务对干过秘书的田林川来说也是驾轻就熟。
田林川给隔壁的郝副主任打电话，让她带点钱，叫上一个打字员儿。一起去市里的广告材料市场去买东西。郝福琴说:“钱还有，车没了。”
田林川这才想起车都被自己封了。顾总的车还在没有出去。可是开个奥迪a6出去买东西。有点儿太张扬了吧。
田林川想想，就到文书那儿，在办公桌上翻了翻，找到一份儿市政府刚寄来的文件，就打电话问顾总，“你和赵书记出去不出去？如果你们不用车，市政府让我去取一份文件。”顾总说“你去吧，我们现在不用。”
田天川把那份文件装进包里。就带着郝福琴和一个打字员去买东西。
回来以后，田林川让人去把东西就地卸在车库里。 自己就让文书把文件订上文件处理签，自己签上了“请顾总阅批”的字样，装作刚取回来的样子。因为办公楼的人都看到，田林川带着两个美女，坐着奥迪a6出去了兜了一圈儿。这文件不马上让顾总看到。指不定就有人去告状了。
文件不紧急，但田林川觉得很重要。因为内容可能会牵扯到他的很重要的两个人一一老婆和岳父。
文件内容是，关于国有企业所属职工医院进行清产核资，暂停人员流动的通知。田林川已经得到消息，企业医院改制的政策上面已经下发了。这个清产核资，暂停人员流动，基本上就可以肯定是为医院改制做准备。老婆在医院工作，岳父又是医院的主管领导。这与自己密切相关呀。
按说这个文件也可以签发给自己的岳父批阅。因为他是医院的主管领导。但自己对顾总说去取文件，还是先让顾总阅批吧。
岳父在办公楼也有办公室。但他经常不在这儿待。后勤在生活区为他准备了一个更大的办公室。里边设施齐全。比办公楼舒服，离领导也远。除了开会，他轻易不到办公楼来。
职工医院改制听说有两个途径。一是收归市卫生局管理，仍然是公立医院。再一个就是吸收社会资金和职工入股，改制为股份制医院。
如果改成股份制医院，老婆的好日子会不会到头了？会不会变成临时工？想起老婆，田林川马上又想起了况茹莹。
这丫头，自从师傅的后事办完以后，就再也联系不上她。还在生不接她电话的气？他们审计处已经没人上班了，没法联系上她。
田林川又不好意思去宿舍找她。那里还住着他的一个部下。那个坐过台的胡丽娜。上班没时间，下班晚上去那里。让人看到肯定说不清。
况茹莹这时已经坐在顺流而下去上海的轮船上。她其实临走前给田林川留了信，就在他老婆张雅琴手里。而张雅琴故意不给他，就是想看看他到底着不着急。看看况如莹在他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位置？
田林川心里如百爪挠心，表面却沉稳依旧。该忙啥忙啥。在老婆面前根本不提况茹莹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