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如果我不是神，那世上便没有神。”
季襄最后再紧紧盯着程语林的脸看了几秒钟，就提出了离开。
他脸上的笑容看似真心了几分，说道：“今天见到你很高兴，不过很遗憾，我还有事要解决，不然我还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啊，那你快去吧。”
程语林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个男人哪里怪怪的。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让他觉得，这个男人无论是表现出来的友好或者疏离，都带着一股虚假的味道，好像无论是哪种情绪都不是发自真心的。
总之程语林觉得他整个人，存在着很强的割裂感。
程语林觉得抓娃娃机没什么意思了，就在周边随便转了转，直到接到了顾星然的电话。
地下二楼。
季襄冷着表情，轻车熟路地绕过弯弯绕绕的走廊。
眼神很冷，刚刚在面对程语林那点刻意的温和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憎恶。
更深的眼底中，甚至夹杂了几分拼命遏制住的恨意。
很快，他敲响了一间位于整个二楼最角落的屋子门。
季襄进去后，随意的瞥了眼整个房间墙上装满了的显示屏。
上面密密麻麻的显示着的，无一不是刚刚季襄和程语林见面时，以及程语林独处和顾星然在一起的画面。
位于房间正中间，背对着他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只手垂在椅子把手上，手指夹着一根雪茄，猩红的火光在黑暗的房间里尤其显眼。
火影映进季襄眼底，仿若点着了一把火。
“故人相见，什么感觉？”
男人转过身，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只有嘶哑如朽木的声音，落在狭小的房间里。
“不是说好了两清，为什么不遵守约定。”
季襄冷冷地问，“你该不会还想着，做你那个可笑的，能推翻所谓的世界规则的美梦吧？”
男人嗓音依旧平平，季襄的话对他没有起到任何激怒作用，而是用那只点燃着的雪茄指了指他身后的显示屏。
显示屏上，正显示着程语林的身影，另一半则是他的人形模型和关于他的信息。
男人语调慢悠悠的，刻意拉长的语调像是生了锈的琴弦，在黑暗的房间中无端地让人觉得阴森：“世界规则呵。”
“季襄，天真的人从来不是我，一直都是你。”
“你难道真的以为世界规则坚不可摧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你和我能够窥见他，甚至能够削弱他的力量，将那个人从这个世界剥离？”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也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个世界规则。”
“如果我不是神，那世上便没有神。”
男人的身影在微弱荧光能照到极限的交界处缓缓站起，手中燃着猩红火光的雪茄被他轻飘飘地扔在地上，“啪”地一下。
那点猩红在男人脚底消失。
季襄胸腔里的震动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他其实没有十足把握脱离这个愚昧的疯子的。
“疯子。”
季襄随即冷讽道：“怎么，当初那颗子弹还没有把你那点可笑的自信摧毁吗？”
“你！”
提起当初那颗子弹，男人的情绪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仅仅只是一瞬，男人又重新恢复了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男人说道：“这次不一样了，这一次，赢得人，只会是我。”
季襄转身要走，“如果你仍旧不肯面对现实的话，我只能祝你一切顺利。”
“神不神的我同样不信，但是我很乐意看你被所谓不存在的“神”，再一次打成落水狗的模样。”
说完他不再停留，推门离开。
男人依旧保持着那副姿态，盯着显示屏上程语林的模样看了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怪异的癫笑。
“程语林你不该回来的。”
“你回来了就证明，世界规则真的要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语林溜达着溜达着就走到了一片陌生区域。
这里像是一块刚刚经历过搬迁的区域，还有零星几台的游戏设备还没有搬走。
设备上的电源灯还亮着，程语林按了按上面的按钮，显示屏显示要投两个游戏币才能玩。
程语林试着往里面投了两个游戏币，等了好一会儿，设备显示屏都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还是提醒他投币的界面。
不会是坏的吧？
正当程语林唏嘘浪费了两个游戏币时，显示屏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虚拟小男孩。
小男孩的形象做的还挺逼真，粉雕玉琢的，胖胖的，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
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后面还做了个半透明的翅膀，如果头上再出现一个金色光芒光圈，就是妥妥的小天使形象了。
如果不是程语林知道是虚拟的，还以为谁家倒霉孩子调皮钻进去故意吓唬人的呢。
“你终于回来了”
小男孩神情带上了焦急，看起来是想要说更多的信息，而能被程语林听到的声音却是断断续续的。
最后可能是发现程语林能听到的声音有限，小男孩最终只说了最后一句。
“要小心、那个人”
啊？谁啊？他要小心谁啊？
程语林愣了下，什么鬼？
这游戏机已经高级到还能玩悬疑游戏了吗？
程语林发出了没见过大世面的疑惑。
他尝试地按了下代表游戏开始的绿色按钮，显示屏随即白光一闪，小男孩消失了，又变回了提示他投币的界面。
“6。”
继雪糕刺客、外卖刺客后，电玩城也出刺客了。
吞他那俩游戏币是等着报废后给自己维修呢？
程语林越想越憋屈，谁能想到他被一游戏机给刺了，虽然只有两个游戏币。
他不甘心地又按了几下，想着实在不行让他小孩儿出来再说两句，不然他花了两个币就听了两句话，莫名觉得亏。
“难怪你只能被留在这里落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