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我只是心疼他。”
第二天一早。
程语林难得没有睡懒觉。
小宇宙一早就跑到他房间门口,用爪子挠门,吵的他无法继续睡。
他也并不生气。
程语林赖床并不是因为总睡不够,大多时候只是单纯不想起床,躺的久了身体有点累了,自然又能继续接着睡。
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看到霍椋。
赵叔像是知道程语林在想什么,微微一笑解释道:“少爷很早就出门了。”
“喔。”
程语林像是被人戳破了什么隐秘的心思般,讪讪低头喝粥。
默默腹诽道,他也没有很好奇。
吃完了饭,程语林给小宇宙拆了包新口味的狗粮,估计是不合它的口味,小宇宙吃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他又拿出了包烧烤味的,小宇宙这才吃得开心了点。
临近中午,有一段时间没见的顾星然突然来了,依旧打扮的像是花蝴蝶,头发的颜色又变成了雾紫色。
浑身的积极气息连带着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的程语林都感染的有了些热血,手里还拎着两只兔子。
顾星然举了举手里的兔子,说:“小嫂子!快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程语林立刻放下小宇宙,跑过去盯着兔子惊喜道:“星然,你哪来的兔子?”
赵叔倒是想到了什么,说:“顾少爷自己打的。”
“自己打的?”
程语林惊讶了一下,随即想到了像顾星然他们家里,应该会有专门打造打猎的地方,又不那么惊讶了。
“是啊!这是我昨天跟人一起到山上打的,打了好几只呢,我特意挑了这三只肥的给小嫂子你送来了。”
“星然你真是太好了!”
程语林感动的给顾星然发了一张发自内心的好人卡。
他眼神如火地盯着兔子,已经感觉到口腔里不断分泌出唾液了。
光是看着这几只兔子,就觉得好吃。
事实上程语林还从没有吃过兔子肉是什么味儿呢。
顾星然哪儿能忍受他小嫂子这副馋样。当即就把兔子交给了赵叔,说:“赵叔,今天中午咱们吃全兔宴!让厨房多做几种口味的。”
赵叔笑眯眯地接过兔子,也有点高兴:“好的顾少爷。”
顾星然笑嘻嘻地一把勾住程语林的肩膀,眼睛瞥到沙发上提溜着大眼睛的小宇宙,登时睁大了眼,跑过去将小宇宙提起来,说:“哇,小嫂子,椋哥居然会同意你养狗诶!”
“嗯?为什么这么说?”
程语林明明记得当初霍椋说要给他买狗时,他又问过霍椋是不是讨厌狗,霍椋明确否定过。
顾星然全然不觉得,把他椋哥那点为数不多的痛事说出来给他小嫂子听有什么不对,便说:“椋哥还挺不喜欢狗的。”
“我记得是上六年级的时候吧,那时候叔叔阿姨工作忙,怕他自己在家觉得孤单就给他买了一只狗狗陪他。”
“一开始椋哥还挺喜欢那只狗的,连我和阿澜都不让多碰,看的可宝贝了,晚上睡觉还要抱着呢。”
顾星然想起那段往事,突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复杂的神色。
程语林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那只狗被霍攀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带走了,说是带走也不太准确,因为算是霍攀把那只狗给骗走的,椋哥回去后找不到狗着急死了,最后是在老宅里看到霍攀正用棍子打它。”
“椋哥当时气坏了,一下子把霍攀推倒了,不过霍攀那个傻逼太阴了,居然故意往石头上躺,自己把他自己脑袋上磕出了一个包。”
“然后霍攀就故意把事情闹的很大,搞的像是椋哥要对他下死手似的,把霍老爷子也惊动了,霍老爷子也是真绝了,偏心偏的睁眼瞎,硬是不听椋哥解释,直接让人把狗拖下去打死了。”
“椋哥那时候才多大啊,几个人拉着他不让他动,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狗朝他呼救,自己却救不了它。”
“后来椋哥再也没有养过狗了。”
程语林:“”
光是听顾星然这样三言两语地概括了当初的场景,程语林就已经狠狠代入了,气的心疼。
他说:“那叔叔阿姨回来后,没有说什么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顾星然挠了挠头,老实交代道:“椋哥从小就挺有自己的主意的,想让他真心接受一个人或动物挺难的,这么多年他也就只有那一只狗入的了他的眼,叔叔阿姨对他是很好,可那时候霍家是霍老爷子的一言堂,就算叔叔阿姨想给说理,也没那么容易。”
“”
这一刻,程语林才忽然对霍椋在原著里,作者所用寥寥几笔带过的东西,有了更加实际的体会。
当初他身为读者时,霍椋的所有经历都以文字的形式显现在他的眼前,而如今他成了书中世界的一员,角度变了再想起一些东西的时候,心境自然也不一样。
突然就对霍椋很心疼。
一些霍椋不知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可他也没有办法告诉霍椋。
他早早失去了父母,自己一个人在吃人的霍家人里艰难长大,其中要避开多少来自霍家人的黑手和恶意更是数不清。
好不容易长大,却始终被霍老爷子抓着自己父母的股份不放,一直把他当成给霍老三铺路的工具,甚至在霍老爷子眼里,他都不算是霍老爷子的孙子。
哪怕他知道自己父母的死亡并不简单,可他那时候连自保都是问题,根本无法分出精力去查事情的真相。
等他挣扎出来了一方天地时,当年有关他父母死亡的事情的证据也早已都被销毁了。
程语林知道,扫清一切证据的人,就是霍老爷子。
他也知道害死霍椋父母的人,是霍攀的父亲,霍老三。
顾星然看着突然沉默的程语林,突然有些忐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小嫂子,你没事吧?”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啊?”
程语林摇摇头,摸了摸小宇宙的头,有些怅然道:“没有,我只是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