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是呀，毕竟你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尤其是杨姐。
或许是正被人撞破了她不堪的一面，还是昨天刚被呛完声的人，她的情绪看起来明显的不稳定极了。
怒瞪着程语林，表情甚至有些狰狞：“谁让你进来的？！”
程语林无害的脸上挂上了虚伪的假笑，故意将门又稍稍推开了点，故作礼貌地说：“那我先出去？”
倒是公司的老板，李总看起来比较镇定，估计没少干这档子恶心事。
他咳了声，面色不虞地对杨姐说道：“小杨，你怎么能对小程这么凶？别忘了今天的目的。”
杨姐瞬间不吭声了，可眼神还是凶狠地盯着程语林。
仿佛他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情。
公司老板叫李彦宏，年纪看着已经有五十多了。
杨姐看着也就才刚过三十。
嗯，口味挺独特。
程语林没兴趣掺和他俩的事情，镇定自若地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姿态放松极了，完全不像是李彦宏和杨姐想象中卑躬屈膝，隐忍讨好的模样。
他往那里一坐，气质干干净净，倒像是他才是老板。
程语林不想跟他们多浪费时间，说道：“废话也别多说了，解约合同呢，拿来吧。早点签完早点干净。”
李彦宏坐回了自己的老板椅上，目光赤裸裸地盯着少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
两年了，他还是忘不了这张脸。
可也没想到，少年果然能做到不惜一切代价也不愿意跟他，要不是怕他家里那个黄脸婆闹，他总有手段让少年死心塌地跟着他的。
李彦宏突然笑了笑，脸上的横肉挤在了一起，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缝，不仔细看都看不到眼睛，视线却黏腻地令人恶心。
“别着急嘛，小程，这么长时间不见，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李彦宏的目光仿佛毒蛇般滑腻阴冷，让程语林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种被人直勾勾地盯上了感觉一点都不好。
上次在霍家老宅，被霍老爷子那双浑浊阴沉的眸子盯过后，程语林对那种不怀好意和赤裸下流的目光格外敏感。
程语林对上李彦宏的目光，“李总，寒暄就不必了吧，咱们都心知肚明今天的结果是什么，何必再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小程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公司雪藏了你两年。”李彦宏给了个眼神给杨姐，又说：“其实公司也不想啊，你当时那么火，要是你当初就走对了路，如今在圈子里怎么会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杨姐这时候也出了声，“李总可怜你，想要给你机会，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哦，然后呢？”程语林真诚发问，琉璃般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两人，“所以你们要赔偿我被雪藏两年后，所有的一切补偿吗？”
“……你说什么？”杨姐忍不住问道：“什么赔偿？你两年没有给公司创造过任何营收，甚至这两年里公司每个月都给你打基础工资，公司凭什么给你补偿？”
李彦宏喝着茶，静静地看着他们不说话。
程语林懒得跟她争辩，本来早上被杨姐打电话吵醒后，心情就一直不好，回笼觉的质量都明显下滑了。
而且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为了从公司里要赔偿。
他只想赶快签完合同走人。
“既然不给补偿还有什么好说的，快点，合同拿来，我还等着回家呢。”
李彦宏依旧是笑眯眯的，“小杨啊，既然小程着急回家，你就先去法务那里拿合同吧。”
“一定要让法务部的人看清楚了，不要弄错了，是解约合同。”
后面那句话看似是叮嘱，实际上说不准这两人在对什么暗号呢。
程语林上辈子虽然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可他在公司的时候，就听过公司里的人经常说，哪家公司借着跟艺人解约时，在合同里动了手脚，反倒又坑了艺人一大笔钱等等。
他觉得李彦宏可不会轻易就让他把合同签了离开。
“小程啊，法务部的人出合同还有一会儿呢，来，先喝点水。”
李彦宏往他面前推了一杯水，程语林当然不会喝，又推了回去。
“不用了李总，我不渴。”程语林微笑拒绝，“肠胃不好，怕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李彦宏顿了下，居然没有再劝，只是笑着叹了口气，“行吧。”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杨姐终于带着合同回来了。
一共有两份，杨姐分别给了他们两人面前一人一份。
李彦宏拿起笔，很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了字，随后将笔递给程语林。
程语林没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我有。”
“……”
合同足足有十几张纸，程语林对这些完全不了解，可又怕合同里真有什么坑等着他，只要一签字，不管合不合理，那可都是具有法律效力的，跑是跑不掉的。
所以程语林没有第一时间就签字，而是翻起合同一条一条地看着。
勉强看了两页，程语林表面上镇定，心里其实已经开始着急了。
早知道他就该跟霍大佬说一声，让他给自己派个律师过来了。
正想着，突然门又响起了敲门声，随后是一位律师模样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
先是对程语林点下头，“程先生。”
又对李彦宏说：“李总你好，我是程先生的律师，我姓王，负责他与贵公司的解约事宜。”
“程先生，合同先给我看看吧。”
程语林已经反应过来，是赵叔跟霍椋说了他今天来解约的事情，霍椋怕他吃亏，所以派了王律师过来。
他小小地松了口气，就要把合同递给王律师。
“等一下——”
李彦宏突然出声阻止道，面色有些难看，却还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气，说：“小程，你这是什么意思？还特意找了律师，是觉得公司会坑你不成？”
程语林眨了眨眼，很认真的点点头。
少年用着那软软的语调却能气死个人：“是呀，毕竟你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总得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