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海水退潮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折射镜计划的名字，尽管美剧里经常出现类似的情节，但是像今天这样活生生地展现在眼前，却还破天荒的第一次。我趁着喝茶的档口，偷看了一下其他人的反应。作为知情人的鲁宾自然是一脸坦然，上将也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米兰这个女人也很镇定，看不出她有丝毫的吃惊。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罗翔的脸上，恰巧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对的时候，我清晰地捕捉到他表情上的一点不自然。这种不自然很难用言语去描述，说是无奈不太像，说是失望也不对。我知道这个家伙城府很深，也只能等回头再跟他算总账了。

    想到这里，我开口说道：“鲁宾先生，别卖关子了，赶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话音刚落，上将就笑了起来：“谭总真是急性子，到了这一步是一定要说明的了。不过还是我说的那句话，鲁宾先生愿意说，各位敢听吗？刚才那么多靠山硬朗的买家都走了，你们几位不再确认一下有没有资本和胆量听下去吗？”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既然已经走到现在，就不可能后退了。终于，鲁宾操着那口港味十足的塑料中文说开了。根据他的描述，我很快勾画出了事件的全貌。

    其一，gd作为全世界最大的高科技公司之一，客户群极其庞大，其中就包括很多国家的现任政府。尽管gd对外一直宣称崇尚自由开放平等，但是在那巨额的政府订单面前，往往也不得不屈尊。而折射镜计划就是美国政府直接交给gd的机密项目。只不过在gd内部的代号不叫折射镜，而是称之为数学家。

    其二，折射镜计划是一个庞大的全球监控计划，尽管gd公司全程参与其中，但也只占据了并不大的一个份额。按照鲁宾的描述，很多世界知名的科技公司都参与了其中。有些公司名字恕我不能说出口，因为我还要继续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其三，折射镜计划已经实施了很长时间，而且经过后期的修补，整个计划已经愈发完善。就目前而言，折射镜计划已经做到了覆盖全球的电讯网络。尤其是鲁宾说到监听移动电话，电邮和即时通讯工具的时候，里面的一些专业术语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单凭自己的专业工作经验就能清楚地发觉，这个计划有多可怕。

    其四，这个折射镜计划的发起者正是达齐。这个技术狂人有一个梦想，就是用最先进的技术来制造一个安全的世界。通常这类技术男情商都比较低，且过于自信。gd也正是利用了他和其他同类人的这种想法，才顺利地利用了他们。

    其五，事情的发展印证了那句话，很多时候你能猜到事情的开始，却无法猜到事情的结局。达齐这种人尽管是技术宅男，但却不乏自己的判断。随着折射镜计划的实施，达齐愈发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尤其是监控的网络扩大到他的老家印度的时候，达齐有了很深的担忧，同时也明白了自己是犯了多大的一个傻。

    听到这里，米兰插话问鲁宾，达齐既然有可能叛变，那么中情局难道事前就没有一点发现吗？鲁宾表示中情局也不是天下无敌，很多时候也会有疏漏。尤其中情局一直以为达齐就是个书呆子，除了醉心于技术之外对于政治不会有什么兴趣。谁能想到，这家伙的内心深处竟然对于那个又破又穷的印度还心存爱恋呢。

    接着鲁宾又告诉我们，达齐最后决定把与折射镜计划有关的数据全部带走，之后在找机会公之于众，于是黑盒就成了它最好的载体。为了安全起见，达齐决定将折射镜分成两份，最主要的部分存进了第三只黑盒里面，而相关的密码等内容则是存在了一个类黑盒的系统里面。

    我问鲁宾，什么是类黑盒系统。上将接话说那其实是一个黑盒子的仿制品，其性能已经无限接近黑盒子，但是却未能完全达标。我知道这一定也是达齐制作的，因为也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的惊天本事。

    “在达齐下载数据之后，我们就立刻发现了问题。但是当时情况过于紧急，我们尽管派出人去堵截，但达齐最终还是成了漏网之鱼。很显然，这是有非常专业的人在背后支持他。”鲁宾绘声绘色地描述道，“我们利用技术手段查到了他曾经去过柏林和莫斯科，所以我们断定黑盒应该就在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

    我和罗翔交换了一下眼神，鲁宾的这个判断和我们事先的预想是完全一样的。就听到鲁宾继续说道：“我们的调查显示这个达齐有不止一个合作者，而且合作者的能力和专业性非常完美，所以我国政府要求我们这些驻外情报官在行动的时候必须小心再小心，以免让媒体的人知道。后来的追踪显示达齐到了香港，我们的判断是他要接走自己的儿子。”

    说到这里鲁宾看向了上将。“根据情报，达齐在香港有一条暗线在帮他走货，我们判断应该就是地下情报黑市，所以决定放长线钓大鱼，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以免留下后患。于是我们透过gd内部安排另外一个安全人员带着一个假的黑盒来香港，并发出相关消息，为的就是让达齐生疑并逼他现身。本来这个计划很周详，只是没有想到这个gd内部的安全人员却有着让我们想象不到的身份。”

    说到这里，我和鲁宾都一起看向了罗翔，那个充满了神秘的男人。

    鲁宾死死地盯着罗翔，说道：，“罗先生，我想你根本就不是什么gd的安全人员，你只是在那边的一个卧底，同时你也就是gd内部那个给达齐出逃提供支援的人。其实达齐在柏林见的人就是你，也是他把那个类黑盒系统交给了你。当你正苦于无法带它离开的时候，斯卡利却选中你到香港执行这个烟雾弹性质的任务，于是你来了个李代桃僵，干脆直接带着那个类黑盒系统来了，目的就是通过地下情报黑市的拍卖手法把类黑盒安全送出去。”

    罗翔这会儿不仅没有紧张，反而是整个地放松了下来，不慌不忙地接过话头说道：“你说对了，我在香港机场的时候把类黑盒交给了上将，尽管第一次拍卖失败了，但是却不妨碍计划执行。”说着，他看了一眼上将。“不好意思上将，尽管你是为了钱而生，但是我却利用你达到了我的目的，那就是我一定要让折射镜计划公诸于世。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把全球情报黑市的眼光吸引过来，从而让我的另外一个合作伙伴取到真正的黑盒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