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杯酒
第二天上午，我一直睡到十点才起床，昨晚的风花雪月让我筋疲力尽。马百川这家伙也真是贴心，竟然找了两个俄罗斯美女陪我。如果不是有那神奇的蓝色小药片助力，恐怕我早就精尽人亡了。一番简单梳洗后，我就直奔gd广州分公司。
按照中国区组织架构，广州分公司正是华南分部的行政中心，儿李恒理所当然就是华南分部的总经理。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尽管我贵为整个大中华区内部咨询部的高级安全策略总监，但是到了别人地面却也不得不收敛三分。常年混迹职场的精力让我懂得一个看似浅显的道理，拜山头是职场中最重要的一门艺术。会拜山头的人就会用取之不竭的资源，而不会拜山头的人，到头来一定会输得很惨。
所谓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就是这个道理！
华南分公司坐落在广州市最繁华的天河区，我到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公司前台只有一个小姑娘，当时她正忙着吃外卖便当，一闻那气味就知道，十有八九是肠粉一类的廉价食物。看到我出现在眼前，小姑娘顿时有点尴尬，赶紧手忙脚乱把外卖盒收拾了起来。
“您好，欢迎光临gd，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小姑娘边说，边用力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表情看似颇为尴尬。
我笑了一下，取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小姑娘恭敬地接过去看了一眼，整个人随即就变的严肃了起来。
“是谭先生啊，您好。崔先生一早就给我打过了招呼，说是您今天会来办事。”小姑娘一边说，一边熟练地在电脑上打着什么，“谭先生，崔先生这会出去吃午饭了。我先帮您安排个会议室，然后给您准备一下午餐吧。然后我会通知崔先生，让他尽快回来的。”
我不由得从内心深处佩服起华南分公司员工的素质，果然和我们那边的北方大妞大不相同，只言片语间都能让人有一种神清气爽外带精明干练的感觉。见我没有表示反对，小姑娘把我引进了同一楼层的一个小会议室。在送进一壶红茶并说明午饭很快就会给我送过来后，她就轻手轻脚地带上门走了出去。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打开上面的安全防护软件，然后才切入了华南分公司的内部网络。小心谨慎一直是我的座右铭，尤其是干了这一行之后更是如此。我先是检查了这边的网络安全状况，确认没有问题后，再去查看了一下杜泰磊的公司邮箱和内部通讯软件，初步显示没有什么特别不寻常的地方。gd的工作交接都是依赖公司邮箱和内部通讯软件，所以这也是内部调查时必须做的第一件事。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在我抽调杜泰磊的这些相关通讯记录之前，已经有人早我一步抽调了这些数据。尽管对方在技术上做了掩饰，但还是被我查到了蛛丝马迹。我心下当知不妙，竟然会有人比我更早一步，那是不是说明我的一举一动也已经被人监视了？
联想到昨天晚上跟在我和马百川身后的那辆黑色别克车，我一瞬间有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一个常年玩鹰的人，若是被鹰给啄了眼，那从此以后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直接回家抱孩子去吧。
我把发现的这些情况和资料下载下来，打包压缩后通通发给了李振宇，并且命令他尽快查一下是谁，又是从哪个渠道黑进公司系统里面的。刚放下电话，门就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只见崔世勋托着两盒便当走了进来。
“哎呦真不好意思啊，谭总，等你一上午也没把你给等来。我刚才刚走进餐厅就接到前台的电话，说是您过来，所以我赶忙买了两份最丰盛的便当就赶了回来。”说着，崔世勋就把便当盒放在桌子上忙着摆开了。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他拿的不只是两盒便当，还有其他很多配菜。
“不知道谭总喜不喜欢粤菜，我们餐厅的粤菜师傅的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崔世勋面带微笑，显得很热情。“中午就只能先委屈您一下了，晚上我和李总再请您吃大餐，算是为您洗尘了。”
崔世勋嘴里的李总，指的自然就是gd华南公司的总经理李恒。其实这样也好，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拜访一下这里的老大，如果能在餐桌上见面，那就显得更加自然了。毕竟男人配酒，天长地久。我一边嘴上说着不敢，一边帮他打开一堆饭盒。
让我略感意外的是，这个崔世勋竟然会把筷子掰好了递给我。由此可见，此公是个搞人际关系的高手，同时也一定是个难对付的主儿。
“谭总今天来，应该还是为了杜泰磊的事情吧？其实这点小事何劳您亲自来呢？”崔世勋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瓶天之蓝，倒了两杯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我。“要说起来，杜泰磊在我们这里也就是个经理级别，最多就是个中层而已。这次大老板们派您这个级别的人物过来广州，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崔世勋的这番话算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本来我还想顺势埋汰叶紫薇那个女人几句，只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鬼晓得眼前这个男人和叶紫薇在暗中会不会有什么秘密联系？又有谁能保证他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叶紫薇有合纵连横？算了，警惕小心总是没错的，还是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吧！
我浅浅地抿了一小口酒，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也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这个杜泰磊是先失踪，后来又自杀了呢。出了人命的大事，大家还是都要走个过场的，不然对上面对下面，包括对死者家属都不好交代。”
崔世勋闻言也点起了头：“说的没错，毕竟是出了人命的，一旦处理不好，对公司的信誉和体面也有影响。谭总您放心，我会全力帮助您处理好这件事，一定让你对上面有个好的交代。”
我微笑着说了声谢谢，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下午还得麻烦崔总带着我一起去看一下杜经理的办公室，有些东西我必须带回总部去。”我故意皮里阳秋地笑了笑，“其实不用说，相信崔总你也明白，职责所在嘛，我们内部咨询部就是是专门管商业机密和内部安全的。”
我没有隐瞒自己的秘密身份，因为我相信崔世勋应该已经有所知晓。一来，华南区总经理李恒是中国区总裁胡向东亲手提拔上来的，属于妥妥的胡派。他这样的身份，指不定早就从胡向东处得知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么作为李恒信服的崔世勋，应该也是知道的。二来，华南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说我是以公关总监的身份前来处理，估计崔世勋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来得好。
听了我的要求，崔世勋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没问题，我下午亲自陪您去。他的东西从昨天开始就没人碰过，收拾起来应该不会花费什么力气。”
崔世勋在说这句话的的时候表现的如此轻松，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这反而说明了其中有鬼。按照常理，这边是他的地盘，他的经理先是神秘失踪，然后又离奇死亡。遇到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人都会首先想到查探一下对方留下的东西，为的是确认里面会不会有对自己不利的玩意儿，怎么可能如此干脆爽直地就答应我去查收呢？
另一方面，刚才崔世勋刚才说杜泰磊的东西从昨天开始就没人碰过，这话就显得更加奇怪。他是怎么知道没人碰过？难道说他已经调看了内部监控录像？这些情况叠加在一起就只能说明了一电，那就是崔世勋已经查看了杜泰磊的物品，甚至于已经把一些重要的东西都给取走了。
崔世勋起身给我又倒了半杯酒，接着给他自己又倒了半杯，然后端着酒杯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用一种幽幽的语气说道：“谭总您的级别比我高，不过您上面还有老板，所以您的难处其实也不少。老板们都喜欢喝酒，而且是一喝就一杯，所以您委屈点，我就给您倒了这半杯酒。”
接着崔世勋又看向了他面前的酒杯。“我这个人位低权小，其实根本没有资格上酒桌，面前的这半杯酒都是抬举我了。不过别人抬举可以，自己却不能太当回事，所以说我只能喝这半杯酒中的一半。”
说着，崔世勋就再度起身，把他酒杯中的酒又倒出来一半进了我的酒杯。
“不过我和您一样，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不仅仅是靠自己努力，也是靠着上面的赏识。如果没有上面老板们的的赏识，就算是这四分之一杯的酒，我都是没资格喝的。所以啊，靠着上面的提拔，我们最后才能喝到完整的一杯酒。”
说完，崔世勋第三次起身，把他酒杯里剩下的酒水全部倒进了我的杯子里。
满满的一杯酒，滴酒不漏！这一来一回之间，崔世旭借用喝酒说出了一个职场的大道理。于是，我淡淡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就请崔先生划条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