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未竟的使命
“什么秘密？”
偷听的林卓和发问的宴温同时紧张起来。
“在宇宙间，最光明之处往往潜藏着最黑暗的存在，而最黑暗之处又藏着最光明的存在，新生与毁灭近在咫尺，绝望与希望同卵而生。孩子，当你忘记自己的那一刻，才能真正看清整个宇宙……”
“忘记自己？”宴温紧皱眉头，沉默了片刻，“爸爸，你不要和我搞哲学，简单一点不行吗？”
“哎！”
宴温的直升机父亲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似乎有些哀怨，“我变成直升机这件事你这么快就能接受，怎么跟你说点大道理，你就成了死脑筋呢？”
宴温不置可否，反问道，“你变成直升机不是好事吗？不用吃喝拉撒就能活得很好，只要保养得当，说不定能把我送走，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可你说的大道理都模棱两可，我从中找不到任何解决末日危机的办法，我需要更具体、更直观的信息。”
宴父妥协了，他知道宴温对于抽象的事情一向不怎么擅长，“好吧，但那些都是我的猜测，我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干扰你的思路。”
宴温笑道，“你不告诉我，我都没有思路，谈何干扰。”
“还记得我刚刚和你提到的那场末日吗？”
宴父的思绪飘回极远的过去，“那些幸存者身上带有‘凤凰涅槃’的秘密，恐怕就连他们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完全是意外，但孩子，宇宙间从来没有意外的事发生，只要找到他们，或许就能研究出破解末日的办法。”
宴温听到这话后，微眯起眼，思索了片刻，缓缓开口，“爸爸，既然你说宇宙间没有意外的事，那么你变成直升机也不是意外，再次和我相遇把这件事告诉我也不是意外。宇宙既然安排了这么多，一定会也会安排一个幸存者到我身边的，不然他就太闲了！”
宴父：“……”（我竟无法反驳。）
林卓：“……”（救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蒙的都对体质？）
“好了，最关键的事情我已经说完了，催眠术很快就会失效。”宴父告诫道，“决不能告诉你的同伴我是直升机这件事。”
“当然不会。”宴温理所当然道，“以他的智商和想象力，恐怕根本无法理解人类会变成直升机。”
林卓忍住握拳的冲动，暗骂宴温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宴父叹了口气，“孩子，永远不要低估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伪装聪明的人并不可怕，但若是伪装无知和愚昧就需要警惕了。”
“我明白了，爸爸。”宴温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西装、身高接近190的人？他是个打手，长得比较魁梧。”
林卓知道，他是在问赵天流的下落。
“他似乎被一群人带走了，我不知道你认识他，为了不暴露我的秘密，就没有管。”宴父说，“不过在此之前一群异族蜜蜂要攻击他，我就收走了那群蜜蜂，关在了副舱的培养箱里。”
林卓的耳朵动了动，心中暗喜。
也就是说，赤火裂蜂族就藏在这个直升机里？
幸好，血蟞族暂时没法接近它们了，倒是能让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
“咳咳……”
林卓抓准时机，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声，表明自己快要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伸手捂住头，露出一脸难受的表情，“嘶——，头疼！”
宴父立刻闭了嘴，不再说话，宴温在一旁瞧着林卓从舱位上坐起来，惊讶地望着四周，挤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我们这是在哪？这里也太先进了吧？”林卓瞳孔微缩，演戏演了个十成十，“我们不会死了之后，到天堂了吧？”
宴温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会，敷衍着回答，“没有，这是我的直升机，你一个土狗确实会觉得先进，贫贱不是你的错，是这个世道造就的。”
林卓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呵呵笑了几下，没再理会宴温，转而立刻在脑海里问小光，“你知道这个直升机的副舱在哪吗？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发现我搞了些小动作？”
小光很快给出了答案。
【介于你所谓的动作并不小，我建议你直接让整个直升机进入休眠状态，不然很难不被发现。】
“这……”林卓有些犹豫，“让整架直升机休眠，估计很难搞吧？”
【确实挺难搞的，除非你能快速消耗一整个机子内的能量，让它仅靠储备能量维持最基本的运转和防御功能。但你没那么大的缺口去承载那么多能量，强行转移会造成爆炸。】
林卓僵硬地点头，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的字眼：“缺口”。
或许，他的确有这么个缺口呢？
一旁的宴温还在研究机舱内的各种设施，林卓找了个头晕，需要多休息一会的借口，离开了他的视线。
角落里，林卓唤出了智眼，“这架直升机的内部能源够不够修复你的损伤？”
智眼睁开血红色的眼睛，目光逡巡着整个机舱，露出贪婪的神色，仿佛在说，“快让我吃一口，我快要饿死了！”
林卓看了一眼，确保宴温依旧沉浸在研究舱内设施的狂热中，随后启动了尾巴，插进舱壁内，随意选择了一根能源线，开始吸取能量。
黑匣子上的眼球很快由红色转变为淡粉色，看起来不再如先前那般狰狞，其中的戾气也稀薄了不少。
很快，淡粉色变成了一条条红色的线盘踞在眼白之中，并在逐渐变细。
一个声音从黑匣子里传出，当然，那是只有林卓才能听到并听懂的。
因为属于他的种族，已经在整个宇宙中消失了……
擎霸天并不知道，其实他认为的老乡，是他所在的星球上个纪元活下来的始祖。
但不断模糊的记忆让他记不清过去的很多事了……
甚至，连他自己也忘却了，他自己是谁。
“林卓，你现在是叫这个名字吧？我已经基本恢复了过来，你该重启曾经半途中断的任务了。当然，过去一切的荣光都已黯淡，那些追随你的远古生灵都化作了灰飞……”
“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启航，征集一批全新的宇宙编队！完成你未竟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