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别辜负他
云枝同卫铭和赵静喜去了济民药房看狗爷。
这家伙自从护国寺回来,得了一个十分高档的狗窝,之后日日大鱼大肉的养着,受伤的皮肉已经结痂,躺在树荫下好不悠然。
听到一群人的脚步,也只是微微掀了掀眼帘。
云枝牵着赵静喜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狗爷睡觉呢?”
狗爷闭着眼睛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云枝。
赵静喜摸他耳朵:“我娘跟你说话呢~”
这孩子实在贴心,知道狗爷有伤在身,没似平日那般没轻没重。
狗爷这才给面子的睁了睁眼,摇了摇尾巴。
云枝托腮看着他:“虽然你总对我爱搭不理的,但生死关头你出头救我,我一辈子记你的恩。”
“狗爷别记仇了嘛,当初让你试药也是不得已之举,要没有那件事,咱们还不认识呢。”
见她还敢说这个,狗爷龇牙咧嘴。
赵静喜忙抓住他的长嘴:“不许凶我娘!”
姑爷也是没脾气了,翻个白眼又趴下。
云枝乐不可支。
“你以后跟小豆子……跟卫铭去书院吧,要是有人欺负他,你就像保护我那样保护他,不过书院人多,平时你别咬人。”
佛手顿时不赞同道:“不好吧?平日里若有人惹它,它能控制住?”
说着就见狗爷恶狠狠瞪着她。
佛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无语望天。
个暴脾气的狗砸。
云枝偷笑,摸摸他的头顶:
“咱们狗爷是有分寸的,而且有勇有谋,不然也不会救了我和二殿下,是不是啊?行不行啊狗爷?答应你就再摇摇尾巴。”
赵静喜拿起他的尾巴手动摇了摇:“答应答应了!”
“哈哈哈哈……”
众人爆笑。
狗爷无语到了巅峰,只能不情不愿的甩了甩尾巴。
云枝好容易忍住笑,对卫铭说:
“看见了吗?以后他保护你,你也要保护他。”
卫铭更加笃定她要离开京城,红着眼睛,使劲憋着眼泪:
“哦。”
云枝叹了一声,拿出今天买的肉脯:
“狗爷多吃点。”
狗爷勉为其难笑纳了。
云枝起身看向济民药房,没来过几次,但处处觉得亲切。
以后应该没机会再来了。
让佛手等人在外面等着,与馆长密谈了一柱香的时间,出门时风云乍起。
她最后环顾四周,“走吧。”
“云姐姐!”
卫铭忽然冲出来抱住她:“你……我会用功读书,会跟师父好好学医,也会保护喜儿和狗爷,你不要牵挂我。”
狗爷似有所感,站起身看过来。
云枝无意识的掉下眼泪,砸在他稚嫩的脸颊,千言万语自肺腑滚过,只化作一声叹息般的“好”。
回家,云枝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身下的座位。
听起来是实心的,但确有一处太极图形的凹纹。
她摩挲着那个地方,心烦意乱,让佛手开窗透气。
沉闷的风迎面而来,“会不会是要下雨了?”
佛手说:“照理应该不会。”
夜悄然来临,街道两旁的商户点起了灯火。
云枝抬眸,恰见二楼一女子凭窗饮酒。
四目相对,女子顿了一顿,
“郡主等等。”
云枝只好让丁小停车。
晏同春蹁跹转身,稍许下楼走到马车旁:
“我能上来吗?”
云枝颔首,佛手打开车厢门,晏同春提着裙摆走上来。
她有些意识不清,险些摔跤,幸得佛手扶了一下。
坐定,车厢内光线朦胧,佛手在点蜡烛。
她看着云枝,忽而泪光莹莹:
“你别辜负他好不好?”
她说得没头没尾,云枝却毫不费力的听懂了。
见她不答,晏同春又说了一次:
“他是很好的人,我从来没见过他用那样的眼光看一个人,你是多么幸运的女子,不要辜负他好不好?”
额……佛手觉得,她应该出去。
云枝感受到她的无奈,点了点头。
只剩下两人时,晏同春凑近她,玫瑰花香混合着酒香扑面而来。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云枝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会辜负太子殿下?谁同你说了什么?”
晏同春瞪大眼睛,很快笑了,笑着笑着却哭了。
“你果然是聪明的。”
她昂起头,想要将眼泪憋回去,却只是徒劳。
“他们想让我做些什么,让你无法嫁给他,我才没那么蠢,那样做伤的是他的心,而不是你。”
云枝静静看着她。
晏同春低下头:“我说的对吗?是他更喜欢你,而你无所谓,我将他珍藏于心间,处处拼凑与他有关的蛛丝马迹,他的任何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郡主,你好狠的心啊,那样风神俊朗的人,你多喜欢一点会怎么样呢?”
云枝从一开始的戒备,到惊讶,到最后的喟叹。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
“你……让我多喜欢他一点?”
“是啊。”
晏同春的眼泪夺眶而出,思绪变得遥远。
“那日,姐姐同他大婚,我第一次离他那么近。”
“他身形有些单薄,不比三皇子俊朗,可我却无法从他身上离开视线。”
“他是一个木偶你知道吗?他没有自己的情绪,他并不为大婚感到高兴。”
“后来姐姐与他回门,他处处妥帖,可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爱。”
“姐姐怀孕了,他高兴,但我知道他不爱姐姐,换作任何一个人做他的太子妃,他也会是同样的反应。”
她忽然抓起云枝的手:“连我姐姐去世,他都没有难过,哀伤只在于静喜失去了母亲。”
“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你让一个没有情绪、没有私情的天神为你折腰。”
“你得到了一个本不该有人之常情的储君的垂青。”
“郡主,你疼疼他好不好?”
云枝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女孩儿的泪脸。
“二姑娘既然情根深种,为何不自己嫁与他?”
晏同春松开她,擦去眼泪:
“你知道吗,只要我想,就能嫁给他,但我知道他需要的不是我。”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不是权衡利弊之后押注不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