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章 像狗一样
石头恼道:“有天晚上睡着后,迷迷糊糊间有个声音总是在喊我,把我拉回来,又回到疼痛未捱完的病床上。他娘的。”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做梦,如若有机会,第一查明我身份;第二件事是证实我的梦是否真实。”
药房门推开,雷格瞟了一眼退后。
“天亮了,石头!记住我的话,活着,坚持,等我!”
顾兵走到门口回头,眼中似藏有千言万语。
茫茫天地白雪皑皑。
雪原上行驶着车队,四匹大马拉着铁笼车,还有精致宽敞的厢车,还有拉着病号的车排队尾随,一行三十多人行驶在风雪中。
马匹喷着阵阵白气努力前行,车轮扎着冰雪前进发出咯滋咯滋的响,留下两条深深的车辙又被后一辆车压过,黑布蒙住的铁笼车阻挡了风雪,绑得像木乃伊的石头闭目休息,也不知是三天还是二天,连一滴水都没有送来过。
手指在车板边缘抠下一点雪,慢慢送到口中,化成冰水。
连石头自己都惊讶这副身体的坚韧,全身咬的像个鬼样,包得像木乃伊,硬是只昏睡了两次,轻微发烧了半天,竟然没什么事了,这三四天来连口吃的都没有伤口竟然开始好转。
苦难磨厉人。
黑布掀开一个角,没有门牙的侍卫一脸戾气,夹着风雪丢进来一块冻肉,掉在车板上哐啷作响,从缺牙处啐了口恨恨离去。
硬邦邦的肉块抱在怀中——
让它变软。
半天后用牙齿一点一点的刮下肉沫,这块肉是石头未来几天的唯一食物。
也不知过了几天。
饥饿虚弱,全身缠着白黄沙布污迹斑斑的石头,被侍卫硬邦邦拽下笼车,扔在地上,上好铁链,手臂被两人架起,双脚在地上拖行,拖进厚重大门后幽暗的通道,暗处处拐弯,往地下室走去。
经年浑浊的骚腥气——
从开启缝隙的厚实铁门包涌过来。
两名侍卫似乎难以忍受怪味、快速的把石头丢进一间狭窄逼囧的房间。
铁链哗哗作响——
颈部的项圈吊起来。
被人像条狗样的吊起,颈骨拉长,窒息,挣扎,喉咙嗬嗬作响,脚尖点在石板上借上力。
“吱呀、哐啷。”
关上木门再关上铁门。
只剩一片黑暗。
黑暗中慢慢适应光线,粗糙的石头小房间,几块深浅不一乌迹斑斑的木板散乱在一角,一个变形的桶倒在一边,桶沿口边有残留的排泄物,发散刺鼻恒久的臭味,熏陶着小小的空间。
虫蚁和老鼠在角落中拱动。
作为外来者的石头,此刻被铁环吊颈,脚尖点着地,旋转身体想找个借力支撑,却是徒劳。
从门的缝隙传来一阵一阵,奇怪的叫声还有野兽的吼啸。
脚趾头越来越痛苦,
颈部的铁环斜拉着,呼吸渐渐困难。
抽筋的脚趾头再次发力顶起。
呼出一口气,摇晃着反锁的手——铁链哗哗作响
脚板心踏在粗糙的的石墙上。
无法使力,徒劳的蹬踏,下滑。
吸入一口刺鼻的臭气再扯动铁链把另一只脚蹭上去。
双手背锁颈部吊起的石头,折腾半个时辰后五官扭曲、变形,发出烦躁的吼叫。
从门缝里传出去。
铁链摇摆,嘶吼。
一阵一阵的吼叫慢慢变成叫骂,挤压变形的喉咙发出怪异的人名,杨长河、贝拉、赵甲……问候着他们家族所有的女人,连再也没见过的菊婶和未有过记忆的父母,都拉出来从头到尾咒一遍。
变形的音调夹着呜咽。
扯动铁链哗哗的响。
最后不成句的咒骂声慢慢安静下来。
安静下来的暗室里,一刻钟后又响起粗重的鼻息……慢慢变得急切、烦躁,摇摆铁链变成嘶吼的疯子!再把咒过的人重新再骂一遍,连绵不绝的沙漠,冷风似刀的雪山,一条沟一条河一座山,能想到的所有不好的人与事,全部咒一遍,二遍,三遍……
突然又没了声音。
片刻后再次暴发污秽的吼骂——
在小房内回荡,穿出门缝。
与那些怪异的嚎叫声呼唤在一起。
暗黑无天日。
也不知过去多久。
“哐啷、吱呀。”
铁门木门打开,光线照进来,早已不成人形的石头神色木然,直到哗啦放下铁链瘫倒在地,石头眼神才恢复丝丝人性。
两屋厚重的木门再次关上,石头抱着木盆用手抓着食物狼吞虎咽,长久的饥饿比死亡还恐怖。
吃饱后被牵到另一间房,睡到光滑的石床上,手脚固定成大字形,一根鞭子悬在上空。
一块光滑乌黑的石头被山羊舔得光溜溜,拴在脖子上的绳索拉得笔直,舔了两口的山羊被绳索拉回。
“啪!”
粗硬的鞭子抽在大字形的石头身上,山羊再去舔舐拉动绳索机关、扬起鞭。
“啪。”
昏暗的空间不知道时间。
不知疲倦的山羊换了一只又一只,无穷无尽的鞭打,一鞭一鞭的落下——比死还痛苦。
三角形尖顶高耸的建筑。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奢华的房间,厚重的大桌台,花纹繁复的高背椅,白须白发的杜赛因抚摸着侍女白嫩的脸,轻轻一捏,红润水嫩的脸腮小巧的抖动,瞟了一眼一口金门牙的侍卫。
“上帝创造世界只用了七天,巴维尔!我的那只小老虎……”
苍老的手指抬起侍女的下巴,眼神露出欣赏与感叹。
“年轻真好!”
“大人!温驯如羊,现在看到鞭子不由自主的抖动。”
杜赛因用指头把侍女挑近,嗅闻一下年轻芬芳的气味,手指拨弄秀发,
“不,他是我的小老虎,我的猛兽需要血腥,放进铁笼啃噬生命!春天到了……”
苍老的手掌青筋暴起,握住少女修长的脖颈,少女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柔弱、痛苦的望着雄狮样的老人,一点一点的压倒桌子下面,猛然粗暴的抓握秀发,让其埋首吞吐。
……
石头抱着一床肮脏的被子,缩在一角的木板上,有人从小木门旁的小洞收走饭盘和便桶,石头的眼神和黑暗混成一体。
房门打开,金牙巴维尔持鞭走进来,石头全身的皮肤抖动不停、眼神害怕躲闪,藏在被子下的身使不停的颤抖,一个劲的往角落里拱。
巴维尔满脸横肉得意的笑容,嘿嘿的笑着扯起铁链,让石头伏到脚下,扬起鞭子乱抽一阵。
石头埋下头浑身颤抖,任鞭子抽打。一声不吭。
人往往躲避现实中难以承受的痛苦,意识慢慢去往自己想象的景象中。
石头头脑一片混乱。
……过去与从前、真实与梦境、现实与过往的片段时时错乱,有时候想抓住光怪离陆的缝隙,回到做瞎子的世界去。
关押在暗室里,只剩下身体本能的需求。
如狗样被人牵出去。
木木然的任人折腾,剃头、刮脸、刷掉身上成块的污垢,一个肥胖的男人过来拍打揉搓身上的肌肉,才让石头眼神变化起来。
肥胖的男人手艺了得,不停的重力拍打揉搓、刺激全身的肌肉,慢慢的恢复形状,满意的看了看又往石头身上涂抹油脂,黏黏糊糊油光瓦亮。
斗兽馆。
如水镜面的展示台,处在大厅的两侧重重白石立柱之后,石头双臂张开锁在两边柱子上,全身上下依然只穿一条铆钉皮质兜裆裤。
右边是位青春靓丽明艳着装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前面的客人,左边是位表情丰富口齿伶俐的青年,英俊又热情的与过往宾客作介绍。
多盏灯光照耀下,从头到脚金光油亮、肌肉鼓涨、眼神凌厉表情凶狠,一拨客人走远。
石头松了口气——
少女一针隐蔽的扎在石头腰上,快深入腑脏。
石头一个激淋全身再次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