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娘亲？
世界一片漆黑，寂静无声，虚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渐渐变大，裂缝外有光透射。
农小飞费力的想睁开眼睛，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将眼睛打开。透过光亮只能看到外界有一个虚影，虚影朝自己越来越接近，这时左边又出现了一个虚影，随即眼前闪出极为耀眼的白光。
再次睁开眼，眼前只有一个屋顶。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农小飞的脸上。刚苏醒的他摇了摇头，试图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刚刚醒来的他，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似乎有些迷迷糊糊的。
“是梦吗？我怎么又梦到了。”
农小飞略微缓过神，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苏旺的威压下失去意识，瞬间坐起身，观察四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合云峰的内门弟子住处。
下意识的开口“师父，师父，您在嘛？”
本在自己屋内收拾东西的童旭，神识一直留意着农小飞屋子，此刻听到农小飞发出声音，丢下手中的两个药瓶就冲出房门。
农小飞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他再次开口询问“师父，您还在嘛？师父？”
“在的，我在。”
伴随童旭的声音，童旭闯入了屋内，想要上前接近农小飞。农小飞瞬间起身，站在床上做出御敌的姿态，警惕的观察童旭一举一动。
见到农小飞这个状态，童旭伸手示意，表明自己无意伤害他。“飞儿，不要害怕，师父在呢，师父在的。”
“飞儿？”
农小飞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回到了房中，为什么童旭要叫他飞儿。不知道苏旺是不是还在附近，他继续维持着防御姿态，并做好了搏命的心理准备。
见农小飞依旧如此，童旭苦笑一下，眼神中透露一股忧伤，退至门口。
“飞儿，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但农小飞对童旭说的话充耳不闻，一边注视着童旭，一边在脑中呼唤江彻。可江彻迟迟没有回应，这让他内心有些慌张。
童旭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用一种带有慈祥的奇怪眼神观察农小飞，农小飞被她这个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别喊了，为师没事。”脑中轻悠悠的响起江彻的声音。
“师父？”农小飞欣喜之下，不小心喊出了口。
童旭以为是呼喊她，刚要上前，农小飞就从防御姿态转变为攻击姿态，俯身在床，眼神死死盯着童旭，双腿紧绷，浑身肌肉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农小飞的这个举动令童旭很诧异，内心想到“飞儿叫的师父不是我嘛？难道还有其他人？”
察觉到不对劲的童旭立马展开神识，并将手放在乾坤袋上，以防被人偷袭。
见童旭的手放在乾坤袋上，农小飞以为她要出手，准备先下手为强，正欲冲出，被江彻喊停。“小飞，别冲动，她虽说是筑基初期，但此刻已经戒备，你强行出手难以成功。而且苏旺老鬼不知在哪，静观其变。”
“是，师父。”
二人就这样对峙着，一炷香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童旭放下警惕，认为是自己多疑了。温和的朝农小飞说“飞儿，别怕，为师在呢。”
农小飞没有搭理童旭，而是询问江彻。“师父，我昏倒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通过你的感官观察外界，你昏倒之后，我也无法感知外界。不过在你失去意识一会后，这空间内突然涌现许多灵力，不过瞬息就消散了。”
童旭见农小飞还在发呆，又轻声道“飞儿，师祖他老人家出手重了些，你不要怪他。”说罢，童旭朝农小飞迈步。
见童旭此刻放下警惕，毫无防备，在她近身的一瞬间，农小飞咻的一下从床上飞射而出，冲向童旭。
童旭被农小飞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正欲抵抗，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农小飞熊抱扑倒，一只大手将嘴巴死死捂住。
“别乱动，否则我就捏死你。”农小飞双腿死死箍住童旭的双手，缠绕在腰部，右手捏住其后脖颈，左手捏着童旭惊慌失措的小脸蛋。
在农小飞大力的禁锢下，童旭较弱的身躯传出了疼痛感。她不明白农小飞为什么突然就对他出手，而且农小飞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实力。她好歹也是筑基初期，居然在瞬间被农小飞禁锢，此刻却感觉，自己只要有所反抗，头颅很可能会和身体分家。
这时她内心忽然想到“之前秦师兄在门内意外被害，诸位师叔调查显示，秦师兄是被人用蛮力活生生摔死。难道是小飞，可小飞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愣愣的看着农小飞，心中难以接受。
农小飞盯着身下女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并没有怜香惜玉，而是恶狠狠的说“不要乱动，不要喊叫。我接下来问你一句，你就答一句。懂了吗？”
童旭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自己明白。
农小飞慢慢将捂在童旭嘴上的大手挪开，只要童旭稍有动作，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童旭脑袋拧下来。然而童旭没有任何动作。农小飞的大手挪开后，在童旭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挪开手后，见童旭没有反抗也没有发出叫喊，农小飞立马将她的乾坤袋扯下，丢到了屋外。
将左手掐在童旭的脖子上后，开口道“我问你，我怎么在这里，苏旺呢？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然而童旭并没有回答他。见此，农小飞突然伸手掐住童旭的脖子，并渐渐施加握力。
就在这时，童旭双指一勾，一道灵力划过指尖。农小飞感觉浑身使不上劲，身体一软，瘫倒在童旭身上。只见童旭手掌一翻，农小飞便飞起，轻轻地落在床上。童旭将乾坤袋收回腰间，叹了一口气后，取出一条绳子，将农小飞捆的结结实实。
童旭不知道农小飞这十多年来到底经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调整一下情绪，双目慈祥的望着农小飞，轻声道“飞儿，你怎么变得如此凶恶了？”
“关你屁事？”虽然浑身无力，但农小飞还在使劲摇晃脑袋挣扎。
“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你修炼了邪术，神志受到了影响。”童旭看着床上的农小飞，移步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粗犷的脸部。自言自语道“当年的小屁孩居然长这么大了，真是好久没见。”
农小飞此刻感觉童旭脑子出问题了，在这胡言乱语。怒吼道“要杀就杀，少屁话。”
看着农小飞怒吼的表情，童旭感觉内心有阵刺痛，她不明白这么多年，农小飞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得戾气如此之重。
童旭用满是歉意的眼神看着农小飞，开口道“十五年前，我和师父何娣在北岭森林中发了一枚巨蛋，蛋内还有一枚小蛋。随后我和师父将小蛋带了回来，我每天都对其输送灵力，以助其孵化。在经历三年的孵化后，小蛋内没有孵化出妖兽，而是诞生了一个男婴。从蛋内出生的婴孩无法被神识探测，当时我想要抚养那个婴儿，可师父说他不被神识感应的身体特性一旦被其他修士发现，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而且当时我和师父修为低下，无法确保婴儿不被其他人发现。无奈之下，为了让那个孩子平安长大，于是我们将其送往凡间。”
“凡间？”农小飞愣住了，不知道童旭说这些做什么。
“嗯。我们将那个孩子交给了木国皇城一个大善人手中，托他为其找一户好人家。后来我得知，收养那个孩子的是一个名为农宇的铁匠，为人憨厚老实，和妻子也很恩爱。”
听到童旭这话，农小飞内心一震，觉得不可置信，这肯定是童旭编造的故事。“我隐瞒身份加入虚义门，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不对，仙家手法和凡间不同，想要调查我的身份也不难。不过她说这些干什么？”
正要开口问童旭，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些画面。画面中，一间小屋子，月光照射进屋内，地面一个碎裂的蛋壳，他面前站着一个满脸眼泪鼻涕的少女。少女的模样，和童旭极为相似。农小飞感觉这一切都有点扯淡，但脑中的画面却越来越多。他见到自己被童旭抱在怀里，喂食蛋壳；见到童旭和自己一起大声哭泣。
他突然大吼“你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手段，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彻察觉到农小飞不对劲，立马询问道“小飞！小飞！怎么了？”
童旭心疼的看着农小飞，试图安抚农小飞的情绪。“飞儿，飞儿。我是你娘啊。娘亲不该将你弃至凡间，这么多年来，娘亲一直都在想念你。感谢上天，将你送回到了娘亲的身边。”
“滚，滚开。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脑子里面有那些画面。”农小飞歇斯底里的怒吼，想要挣脱，但浑身无力的情况下，他只能不断扭动头颅。
童旭不想伤害农小飞，施法点在他胸口，使其无法动弹。轻声道“飞儿，你现在可能很难接受，不过娘亲会陪在你身边的，不要害怕。”
“小飞，为师之前推断你是妖兽。而且此女不似撒谎，观她的眼神，此事多半是真的。”江彻听到童旭说的话，在白色空间内猜测。
农小飞此刻心理状态有些癫狂，之前江彻说他是妖兽的时候，他虽然内心安慰自己，就算是妖兽能救父母也无所谓，但内心并没有把自己当做妖兽。而现在童旭的一番话，和脑海中的画面。不仅在告诉他，他确实是一只人形妖兽，而且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内心无比挣扎。
江彻这时开口说道“小飞，你在纠结什么呢？生你者不养，如何算做你的父母，未生而养者，才是你的父母。”
江彻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瞬间将农小飞点醒。心中想到“对呀，我父母就算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又如何，他们不仅养我到这么大，还那么爱我。而且面前之人也不是我的母亲，她只是将我当做妖兽孵化，我真正的父母应该也是妖兽才对。”
清醒过后的农小飞平静下来，用厌恶的眼神看着童旭，鄙夷道“你在这里假惺惺做什么？你当初孵化那个蛋，只是想要孵化一只妖兽吧？”
童旭被问愣住了，她一开始确实是这个想法。经历三年孵化，没有孵化出妖兽，而是一个人类婴孩，她内心很失望。将其弃至凡间后，她心中又很后悔，心心念念的想着农小飞。曾一度想要将农小飞带回身边抚养，可自身对于长生的欲望，要更强烈，每次都会将想要去找农小飞的冲动压下。在经过一两年的时间后，她也慢慢接受现实，专心修道。
可农小飞却突然闯入她的世界，将她原本已经沉寂的执念再次激发。
此时农小飞如此问，童旭也没有解释，只是温和的说道“当初放弃你是娘亲的不对，但是现在娘亲会保护你的。你修炼邪术伤了神志，娘亲会慢慢的为你调理。你先好好休息。”
“闭嘴！不要再说你的我娘亲。你不配。”
正欲起身离开的童旭被农小飞怒斥打断。听到农小飞的这句话，她内心像是被刺扎了一下。
“哼。师父曾说，我娘亲身患重病，本来早就身亡的，但娘亲挂念我和父亲，一直强撑着没有咽气。我娘亲连死亡都不惧，你呢？你凭什么说是我娘亲。就算你花费三年时间孵化我，那又如何？那只不过是你为了满足你一己私欲罢了。呸！”
“你娘死了？凡间发生了什么？师父？你师父是谁？是不是他教你的邪术？”听到农小飞所说的话，童旭急忙问道。
农小飞闭上眼睛，并甩下一句“与你无关。”便不再搭理童旭。
见此，童旭只好无奈起身离开。
屋外，苏旺坐在亭子内喝茶，刚刚二人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见童旭走出房门，便朝其招手，示意童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