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白色空间
“唔，我还活着？”
农小飞揉了揉脑袋，费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地，双眼无法看清任何东西，只有耳边充斥着厉鬼尖啸。
“这是哪里？师父不是在帮我淬体吗？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抱着这些疑问，他迈步朝前方走去。
然而黑暗无边无际，其中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他一人。走了大半天，他停下脚步开始思考。“这个地方，如果不是师父带我来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个地方和这类似，之前进入过的白色空间。师父之前说这个空间应该是我的识海，我吃下的那些光点，其实就是灵力，我在这里面吃下灵力光点，身体就会吞噬灵力。”
伸手向虚空抓了抓，手中抓到了一丝黑线，农小飞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果然，白色空间变成黑色，是因为我的身体内充斥着魂魄，故而变成了黑色空间。将军府那一次进入白色空间，里面的红色光点，看来就是血肉了，所以将军儿子才会变成人干。”
黑色空间内，农小飞又开启了暴食模式，双手不停的朝虚空中挥舞，无论有没有抓到黑线，都往嘴里送。黑线入喉的感觉和灵气入喉的感觉不一样，冰凉凉的，跟在大夏天从井底打上水一口灌下去一样。
一个时辰后，农小飞四仰八叉的躺在空间内，不停的喘着粗气。
“我真的是服了，这到底有多少魂魄啊，师父杀了多少人啊，怎么吃不完啊，感觉身体都冰凉冰凉的，好冷。”
休息了一会后，农小飞又继续吃了起来。在他不懈努力下，经过三天的时间，空间中的黑雾淡了许多，空隙中露出空间原本白色的样貌。
在他不停吞食黑线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金色光团，飘在黑雾中，试图将其吞下。再尝试多次都抓不住后，也就放弃这个金色光团，继续吞食黑线。
如此又经过数天，最后一道黑线也被他吃下。农小飞只感觉自己如坠冰窟，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暖和的地方，但四肢却能正常操作，只有寒意不断的从身体各处传来。
静静的躺在地上望着上方白色空间，呢喃着：“师父啊师父，您这是杀了多少人哦，您说万魂入体，这不只有一两万吧，十万都有了呀。这么多人，不知道您杀的时候手酸不酸，换我我手都会砍酸。而且这味道真的不好吃，吃起来太冰了。”
“是嘛？为师倒不觉得累，下次你自己可以去试试，看看会不会酸。味道嘛，为师也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幽幽的一句话飘入农小飞的耳中，噌的一下，农小飞吓的原地跳了起来，四处张望着。“师父的声音？怎么回事？这里怎么还有师父的声音？”农小飞此刻内心惊疑不定。
放眼望去，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色空间，只有不远处悬浮着一个金色光团。
“难道……”
农小飞伸手一步步朝金色光团靠拢，注意力全在光团上，这个光团太过怪异，不仅出现在这里，而且无法触碰。还有刚刚那句话，好像也是从光团中传出来的。
就在他即将触碰光团的时候，光团开始变形，不一会，变成了江彻的模样。看着自己身前的江彻身影，农小飞只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师父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这是因为自己想到了师父，自动幻化的；又或者是自己魂魄吃多了，产生了幻觉。
江彻没理发愣的农小飞，而是不断的观察四周，片刻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师父？”农小飞小心翼翼的询问一句，他想要确认眼前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师父。
“小飞，不必惊慌，正是为师，我进入了你的体内。”江彻顺手去摸自己的折扇，可在腰间摸了个空。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只有幻化的身体和衣服，其他的都没有。
农小飞急忙问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在这里？”
江彻盘膝而坐，摸了摸白色地面，感叹一句：“你这个空间还真是奇怪，居然是这样的，似乎不是识海。看来没失败，也算是成功了。”
“成功了？师父成功了？不应该是我淬体成功了吗？？”抱着这个疑问，农小飞在江彻对面也盘膝而坐，打算听江彻如何解释。
“但这事说来话长，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不，师父，请您详细一点，我想知道具体是发生什么。”
见农小飞如此态度，江彻也不恼，轻咳一声，道：“三十年前，为师达到了筑基后期巅峰，为了炼化墨云扇，需要一些辅助材料，于是我前往………”
“师父师父，稍等一下，三十年前？有这么久吗？”农小飞摆手打断了江彻。
江彻似笑非笑道：“不是你小子让我详细说说的嘛？”
农小飞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江彻却轻笑一声，“好了，好了，为师逗你呢。”
“之前为师和你说过，这世间没有善恶之分，也没有正邪之说，一切不过是强者定下的规则罢了。但自从古修士强者定下了这个规则后，他们就将他们的修行方式定为正道，将与他们不一样的修行方式定为邪道。”
农小飞只是顺从的点点头，认真的听江彻继续往下讲。
缓了一口气，江彻继续说道：“宇宙乾坤，一粒尘埃将另一道尘埃压在其下，难道上面那粒尘埃就是恶，下面的就是善吗？其实并没有正邪、善恶之分，只有强与弱。”
“师父，您说的这些和你要说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江彻微微一笑，轻声道：“有啊，怎么没有。因为为师被认定是邪道，而且所修功法抽魂炼魄是常事，故而为师常常被正道追杀，因此和正道的人结下了仇怨。半年前我准备结丹，所修功法需要很多魂魄。为了收集魂魄，我就去杀正道的人，在为师杀了很多虚义门弟子之后，就被虚义门的筑基期修士追杀，为师重伤逃离，躲在土地庙中的土地爷泥塑身上，在哪里就遇见了你。”
“重伤？当时我怎么没有看出师父您重伤。”农小飞挠了挠头，使劲回忆道。
江彻翻了个白眼。“为师要是能被你看出来重伤，这一身修为都修炼到狗身上去了。”
农小飞不解道：“可是师父，您一个人，为什么要去惹虚义门呢？像您这次一样，去杀凡人不就好了？”
“生死之事，自古以来便是大忌。修仙者杀凡人，身上会沾上许多因果，若不想办法去除，终有一日，便会在这因果轮回下陨落。但是杀修仙者不一样，修仙者皆是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行，被天地排斥，故而修仙者突破时，天道会降下各类天劫。杀了并不会承担太多因果，而担心天道惩罚。而且修仙者的魂魄因为修炼的缘故，远比凡人魂魄更好用。”
江彻所说的这一番话，震惊了农小飞。农小飞此刻才得知，原来在这个高阶修士视低阶修士如蝼蚁，一言不合一击杀之的修仙界，生死之间也有如此多的因素影响。杀人后还会被因果缠身，那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和妖兽，岂不是已经被很多因果缠身了。
农小飞抱着不解问道：“那师父您这次杀这么多人，岂不是背负着诸多因果”
只见江彻咧嘴一笑，淡然道：“无碍无碍，这些凡人虽然是被我所杀，但是我的肉身已死，我的魂魄进入你的体内，暂时可借你躲一下因果报应。”
“什么！？师父您死了？”
此刻农小飞无法在静心听下去，噌的一下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好师父。
这时江彻还在慢悠悠的说：“坐下坐下，为师话还没说完呢。为师重伤之后，才意识到根基受损，即使伤势恢复，也终身无法突破结丹，而且为师寿元不多。在破庙遇见你之后，观你体质特殊，本意是收你为徒，待伤势恢复后，将一切传授于你。虽然你没有修为，但是你这幅无法被神识探知的肉身，我很满意。想来依靠这具肉身，你未来能够在这条长生路上走很远，到时应该能帮为师报仇，血洗虚义门。不过后来我又改变了我的想法。”
农小飞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盘膝而坐的江彻，江彻却完全无视他，自顾自的讲着。
“看到你通过吞噬能力，在短短三个月内就拥有了筑基期力量，为师心中有了另一个计划。为师在古籍上看到了一种名为煞海妖尸的傀儡术，此术很是简单，将修士魂魄植入比其低一阶妖兽的尸体内，以操控修士魂魄达到操控妖尸的目的。只需稍加修改一下煞海妖尸所记录的植魂术，将我自己的魂魄抽离植入你的体内，就可达到寄生的目的。寄生在你体内，与你共用一具肉身，借你肉身提高修为，待日后修为大成，再凝聚一副新的肉身冲击结丹。为了防止被你意外吞噬，特地准备了一枚金元丹护身。现在看来，寄生没成功，但好像也没有失败。”
江彻说完观察了一下自己。对于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虽然不如他所想，寄生在农小飞肉体内，共用一具肉身，但好在自己的魂魄还安然无恙。
农小飞突然心急忙慌问道：“师父，您真的死了嘛？您死了的话，谁教我修行？我父母怎么办？”
看着眼前的少年，江彻微微一笑，安抚道“没事没事，为师虽然肉身死亡了，但魂魄还存在你体内，会继续教你如何修行的，你要尽快提升修为，好为为师炼制一具肉身。”
农小飞乖巧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江彻说的寄生是什么，但只有他有办法能救自己的父母，只希望他不要死。
“对了，师父，这个空间是您说的神识空间嘛？”
听到农小飞提出的这个问题，江彻也变的凝重，思索片刻后，说道“小飞，为师一开始以为你做的梦，是你进入了识海内，但现在看来，这并不是识海。而且为师在进入你体内之前，明明将所有魂魄封印在你的丹田处，防止魂魄将你的肉身吞噬。可当我醒来时，并没有成功寄生，而是到了这里，封印在你丹田的魂魄也全部进入了这里。看来你的身体某处自成空间，体内大有乾坤。”
农小飞感觉江彻所说实在的太扯，但又不得不相信，挠挠头。“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想想你要怎么离开这里。按理说，你吞噬灵力之后，外界含有灵力的物品就会因为灵力消散，变成废品。你在这六天内，不断吞噬那些魂魄的魂力，魂魄无形无质，应该也会消散在你的体内。只是为师灌入你体内的魂魄数量太多，不知是否还有未被你吞噬的，若还有魂魄存在你的肉身中，你要赶紧出去，以免肉身被魂魄吞噬殆尽。”
听到江彻这个回答，农小飞感觉头都大了，急得原地转，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彻连忙安抚，并教他如何操作“小飞，别慌，你现在在这里的应该也不是肉身，只是你的意识。肉身死亡，你的意识也会灭亡的，现在意识还存在，说明肉身暂时无碍。不过迟则生变，为师现在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意识，你尝试一下。盘膝入定，沉心静气，想象你此刻身处肉身之中，看能否回到肉身。”
农小飞按照江彻所说，盘膝入定，想象自己在洞府中的肉身内，一刻钟后，便消失在江彻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