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玄火炼神法
余弦无以言对,只能埋头搜尸。
周平自称是监天司的巡察使,虽然余弦不清楚监天司是怎样的一个组织,但是一个筑基期都只能当一位巡察使,想来这个组织实力十分强大。
所以他对周平身上的物品十分的期待。
一名筑基修士的身家,想来应该不会太少。
和徐言和灵法真人那次不同,这次周平是直接被自己用天断剑刺穿身躯而死,所以身躯保持完好,身上的储物法宝都没有被毁坏。
很快他便在周平身上找到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元气探入其中,便感受到了里面并没有多大的空间。
这是储物袋。
在储物袋这个长宽高不过一米的储物空间中,一些还未激活的符篆叠在一起,然后是一些装着丹药的瓶子,还有一块玉牌。
至于法宝灵宝这些,余弦是并没有看见。
回想起追击周平的时候,他丢出一件法宝进行引爆,想来这就是周平唯一拥有的一件法宝了。
真是寒碜。
余弦叹了一口气,想着总比没有收获要好。
随即他取出符篆点了下,还剩十八张,都是一些辅助类符篆,攻击类符篆在周平逃跑时就已经使用了。
紧接着取出丹药,看了一眼,余弦并未认出来。
他现在只认得两种丹药,养气丹和养神丹。
因孤陋寡闻,所以余弦只能够求助李月笙。
抱胸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的李月笙发出了冷笑,现在倒是记得起找我了?
哼哼两声后,李月笙还是替余弦查看了这几瓶丹药。
“都是培灵丹,筑基期修士日常修行所用。”李月笙说道。
余弦点点头,现在自己还未筑基,这几瓶丹药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那这几瓶丹药就给月笙兄你吧,如果不是月笙兄,我想追上这家伙,还得花不少的功夫。”
余弦将培灵丹又一次递了过去。
李月笙明眸微眯:“你确定给我?”
“嗯。”余弦点头。
李月笙注视了余弦许久,才伸手接过了培灵丹:“这算我欠你的。”
“哪有什么欠不欠的。”余弦微笑。
他将注意力看向了储物袋中最后的一件物品,那一块玉牌。
玉牌上缠绕着点点红光,看上去就不同凡响。
将玉牌拿在手中,一股炽热的感觉便从手中传来,但手心中却并未被烫伤,这股炽热就像是作用在神魂上一样。
和之前一样,将玉牌贴近眉心,下一刻,余弦便看到了一个火焰的空间。
无尽的火焰组成了一望无际的火海,就连天空都是火焰组成的云朵在飘荡。
一尊无脸巨人躺在火海之中,身上衣着华贵,就像一位帝王。
在无脸巨人的身体上,有数不清的锁链将其缠绕,看上去就像是在禁锢无脸巨人一样。
这些锁链十分的眼熟,余弦立刻就想到周平使用玄火炼身法术时,出现的那些火链。
他试着将意念和这些锁链接触,下一刻神魂发出了剧烈的疼痛,剜心刺骨般,让余弦险些发出惨叫。
但是这样的疼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很快便消散。
但是在疼痛消散后,有一个东西留在了神魂之中。
余弦松开紧咬的牙齿,吐出一口气后,便观察神魂。
只见数条与无脸巨人身上同样的火链缠绕在自己的神魂之上,闭上眼感知后,一篇功法便随之出现。
其名为玄火炼神!
虽然和玄火炼身就一字之差,但是一种是法术,一种是功法。
更大的区别是,玄火炼神是一门筑基功法!
余弦并没有在极道筑基功法看见过玄火炼神的名字,但玄火炼神也并非是天地人这三品的筑基功法。
因为按玄火炼神筑基功法中的描述,是要铸造一座玄火灵台,然后让灵力转换为丙火灵力!
之后丙火灵力将在玄火灵台上不断灼烧神魂,让神魂不断地成长!
余弦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筑基功法,让灵力能够带有特质,证明了玄火炼神这个筑基功法也是一门极道筑基法。
但是在铸造灵台之后,灵力还能够强化神魂。
简直闻所未闻!
余弦突然十分感谢周平。
如果不是他的到来,不然自己还得去寻找筑基功法。
现在一门极道筑基法直接送上门来,虽然说是一门并未被记载的极道筑基法,但也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了。
再看一眼火焰世界,余弦收回了神魂。
重新睁开眼,却看见李月笙像在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
余弦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有个白痴莫名其妙把手贴在脑门傻站在这里。”
李月笙撇撇嘴。
“月笙兄,你看不到”
余弦正要开口,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了。
手中玉牌的炽热感也莫名消失,本能挪动目光看了过去,却没有看见玉牌。
忽的余弦感受到神魂旁出现了异物,连忙闭上眼查看,只见在神魂的手上,握着同样的一块玉牌。
“这”
这一幕简直无法用余弦所认知的一切来解释。
李月笙察觉到了余弦脸上出现的异样表情,眉头微皱后立刻一指点在了余弦眉心。
下一刻她的神魂便进入了余弦的识海之中。
还未等看清,立刻李月笙便被弹了出来。
与此同时,余弦睁开了眼眸,和李月笙那有些恼怒的明眸相视,十分无辜。
他看见了李月笙的神魂从自己识海中被弹出的一幕。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那是李月笙的神魂。
因为那个神魂和李月笙真实模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月笙兄你也修行了清天养神法?”余弦转移话题。
“没有。”李月笙没好气的说道,她本是想帮余弦,结果一下子神魂便被弹了出来,使得现在识海内的神魂还在隐隐作痛。
“我出生开始,神魂便是和我长的一样,并且神魂的模样随着我的长大,也随之改变。”
“厉害!”余弦竖起大拇指。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想着总算是转移了话题。
虽然说,那块玉牌不知道怎么跑到了自己识海中的神魂手上,但是好像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
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余弦并不打算让李月笙知道,免得意外牵连到她。
况且,自己也说不出任何关于玉牌的话语。
片刻后,余弦离开了这处别院。
周平的尸体被李月笙用一张符篆焚化,几息后就只剩下一堆黑乎乎的灰烬,用土一埋便无影无踪了。
和周平的交手动静太大,现在城阴郡城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余弦有着神仙一样的手段。
回到家,此时这一座屋子已经被周平那赤炎术给烧成废墟。
不过因为之前被那些泼皮给烧了一遍,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损失,就是有些伤感从小生活的家没了。
周围的邻居死伤惨重,因为周平四处挥洒符篆,试图阻止余弦的追击,普通人根本无法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
事因自己而起,余弦能够做的也就是说一声,造成一切的那人,已经被自己杀了。
不过得来的是一片敬畏中,深藏仇恨的眼神。
余弦平静的看着他们,看着不复从前模样的街道,莫名心中又有了一些的感触。
随后他离开了这里。
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到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余弦定了一间房间,然后让客栈上了一桌的菜,买了好几瓶美酒,一点点吃着。
半个时辰后,余弦打了个酒嗝,忽的看见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坐在了面前。
“怎么突然就自暴自弃了?”李月笙穿着一身白衣,拿过一个干净的茶杯,然后给自己给倒了一杯酒。
“哪有什么自暴自弃,只是有些心情不太好。”余弦轻声道。
“说说?”李月笙饮了一口酒,呛的她咳了几声。
“只是突然感觉,自己无家可归了。”余弦抬起脑袋,看着屋顶,“小时候,我爹娘意外身亡,然后我就剩下了爷爷。”
“我爷爷对我可好了,我要吃什么他都给我买,要玩什么,他都给我做。”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炫耀着。
但是脸色马上就落寞了下来。
“可是他突然死了。”余弦抿了抿嘴,“我一点都没有准备,当看到爷爷的遗体时,我一点都不想哭,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可是当爷爷下葬的时候,我却哭了,因为我想到了以前爷爷给我买的吃的,给我做的玩具。”
“当爷爷走后,我还有座屋子,也就只剩下了间屋子。”
“月笙兄,我爷爷的死,很不正常,爷爷是被人杀死的。”
余弦的话语十分的跳跃,可能是有些醉了,所以脑子里想到什么说什么。
李月笙垂眸:“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爷爷身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伤痕,都还没有愈合。”余弦轻声说,“你知道吗,原本我是没想报仇的。”
“因为我连杀死爷爷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可是后来,或者说不久前的一次意外,我踏入了修行。”
“那时起,找到杀死爷爷的真凶,这个埋藏在心中快一年的念头,终于重新浮了起来。”
“然后又是因为一个意外,我知道府尊和爷爷的死有关,所以在陪你取得传承,回到城阴郡城后,我就找上了府尊。”
“从府尊那我知道了,爷爷的死不止与一个人有关,府尊只是一个小棋子,他告诉我的另一个人,只是更大一点的棋子。”
“呵呵。”余弦猛灌了一口酒,“不管这后面有多少人,我都会一个个追寻下去!”
“但现在家没了。”余弦又转变了话语。
“我从小长大的屋子被烧毁了,原本之前有一群泼皮想烧了我的屋子,然后被我杀了。”
李月笙想起了那天夜晚看见的余弦。
余弦吐了一口气,“现在就算马上将爷爷的仇给报了,我也没地方去了。”
“你看这城阴郡城,我离开后有多少人能够记得我?”
“三年五载间,或许没有人敢在我家的废墟上重建房屋。”
“但等个十年半年,就会有人胆大的将这处地方给抢走。”
“日后我回来时,能看见的只有一座陌生的屋子,里面住着陌生的人。”
“世间最为落寞的,就是没有一处容身之处。”
余弦平静的说道,然后举起了装满酒的茶杯。
“月笙兄,共饮!”
说完他一口饮尽。
李月笙默默地拿起杯子,小口喝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三个时辰后,两人都已经醉眼迷离。
“唔。”李月笙脸色红润,用左手撑着脸颊不让自己倒下。
似乎觉得有些麻烦,所以她停止了维持法术,恢复了原本的容颜。
清冷的面孔上带着酒意,眼眸中的神情柔和的像水一样,仿佛能够荡起波纹。
余弦捂着头,举起酒坛往里看了几眼,才发觉没酒了。
正欲起身喊客栈杂役再来些美酒,忽的转头瞧见李月笙已经趴在桌上睡着。
青丝垂落在脸颊,螓首被洁白的手臂遮掩大半,露出的半张脸眉头微皱,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看了许久,才走上前,托起少女的身子,然后带着她走到床边。
“睡觉要躺着睡。”此时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将李月笙放在床上,盖上了被子,忽的余弦想起她还未脱鞋,便掀开了一部分被子,将少女脚上那双流云纹嵌金边小靴给脱了下来。
放在一旁地面上,余弦脑海如同浆糊,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
一个脚步不稳,他撞到了床柱上,然后缓缓靠着床柱滑到地面。
脑袋接触到床沿,余弦转头看见了李月笙那张小脸,略微思索下,歪头靠在床沿上,然后闭上眼。
他也去睡。
一夜宿醉。
清晨鸡啼犬吠,李月笙一点点睁开眼眸,感觉到头痛欲裂。
抬起手按着脑袋,她想起了,昨日陪余弦喝了许多酒。
原本她是想浅尝即止,可没想到后面上头了,越喝越多。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是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
倏然,李月笙察觉到自己并不在桌子前。
柔软的感觉她微微抬头,便瞧见了自己躺在床上。
被子盖了一半,露出了没有穿着小靴的脚。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李月笙有些懵懵的,她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忽的,一股灼热的呼吸从身旁喷到脸颊。
侧头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面孔靠着床沿睡得香甜。
最引人注目的是,这张面孔的手上,抓着一只流云纹嵌金边小靴。
“”李月笙陷入了沉默。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