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改造船的猫腻
我还没来及开口问，奈温便洋洋得意地叨个不停：
“今天撞了头彩！刚踏进海口，就碰上个卖快艇的，那人是个独眼龙，他跟我说手上有艘九成新的快艇，用租船的价格卖给我，赚爆了！”
一听“独眼龙”三个字，我心头一紧，赶紧追问：
“你确定他不是丹波？”
奈温撇了撇嘴：
“丹波那把老骨头？哼，就算他化成女装我都能认出来，绝不会是他！”
但我隐隐总觉得不安。
直到奈温把快艇开回来，我才弄明白，原来这只是当地人改的破旧柴油快艇。
这种是某军队淘汰的快艇，被人以废铁价买下，经过一番翻新，换了旧发动机和配件，重新焊接了线路和照明灯，最后还喷了层亮漆，看上去和新的无异。
这艘改造船唯一的缺点就是油耗大，不配套的发动机负担沉重，水战中绝对吃亏，而且速度慢，还不够灵活。
不过，只要油箱装满，用它来干点小活儿，总归是能派上用场的。
我仔细检查了快艇，确保没人在里面动手脚。
部件看似正常，就是电路板的焊点被密封了，拿手摸一摸，板子还微微发热，显然刚焊完不久。
我试了试油表和温度表，还有马达，一切正常。
只是电路板看不到实际情况，不过这点小瑕疵，根本不算什么。
奈温和我打算暗中观察几天，掌握苏卡在海上的动向，然后再出手。
快艇舱里，存了不到十天的罐装肉。
空间紧张，淡水可能不够。
但这不是问题，我和奈温砍了好几百个椰子，装进大网袋拖在快艇后面。
一切准备就绪，太阳西沉，奈温和我戴上黑墨镜，骑着快艇撤离这片海域。
奈温一边当向导，一边驾驶快艇。
迎着狂野的海风，我不断用望远镜搜索前方海面，这片海域动荡不安，海盗如同饿狼广布海面，他们是来自无国界的暴力团伙，横行霸道地扫荡一切。
由于他们的存在，海上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作业船只敢出现。
我矗立在船头，远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天地边界都模糊了。
海风带着涩涩的咸味轻抚我的身体，有种驰骋天地的快意。
夜晚降临，仅靠望远镜已不足以窥见岸边景色，只有黑暗中波涛翻滚的声音。
海浪冲刷艇身，我和奈温撕扯着罐头肉。
我鼻子突然闻到一股油烟的恶臭，奈温开始惊慌道：
“我靠！这艘船这么快就到极限了！情况有变，船板下面怎么这么烫手？还有烧机油的味道！”
快艇飞驰在茫茫大海上，至少也跃过了几百海里。
别说是船影，连只海鸟都寻不见一个。
万一出毛病，只能喂鱼，我赶紧跑下去查看。
焊接线路板忽然冒出浓烈的烧焦味，机油箱也在往外滴油，不用看，也知道有人动了手脚。
先用电钻打洞，再用固态蜡做掩饰，随着机身工作散热，温度上升慢慢融化固态蜡，机油减少，润滑性变差，引擎温度骤升，船就会出事！
时间都是精密计算好的！
我脑海中闪过那焊死的线路板里，肯定藏着引爆装置，热度升高就要爆炸。
仔细一想，这百分百是波察的手笔！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急忙通知奈温：
“把所有电源都关了！探照灯也要灭掉！”
船艇瞬间淹没在一片漆黑之中，好在我有备无患，事先已备好专用聚光灯。
奈温迅速撕掉上衣，冲向船边，用湿透的衣服紧急降温我们的电路板。
我从工具箱里赶紧拿出锤子和螺丝刀，生生撬开船身焊死的线路板，里面果然藏着一枚早已连线的速效液压弹，红绿黄三色指示灯醒目异常。
这家伙还真是讲究，连温度指示都没放过。
绿灯闪烁，红灯刚亮起。
我和奈温心知肚明，这种液压弹是丹波的杰作。
他当年训练我们怎样安装，却从来没教过如何拆掉。
这玩意儿是靠恒温来触发的，无论红灯或黄灯亮起，都意味着倒计时已开始。
引到恒温弹的四根导线都焊得紧实，任何一点小小的震动都可能触发它爆炸。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降温。
但光这样还不够。
快艇的核心机器死活不能运转，恒温炸弹也离不开人手，我们这船在海上没有锚点，谁知道会被海浪推到哪里。
更何况船舱里开始漏水，海水如狂潮般涌入。
奈温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要是再让我看见那头独眼龙，老子不把他的好眼给扎瞎，牙也得一颗颗拔下来，卖到榴莲国当转运珠！”
他又气急败坏地怒指天空：
“那个波察，我得把他打成植物人，丢进大海喂鱼，让他求佛都求不回来。这波大亏特亏，开支也要算到那老狗昂赛头上，他害我白白浪费一艘快艇！”
奈温嘴里碎碎念，一边忙着挤干衣服和给恒温炸弹降温。
我冷笑说：
“把尸体沉海底可太便宜他了，那波察简直不是东西，给他整个最凶的，华夏酷刑，当太监，再当人彘，最后凌迟处死，末了再来个天葬喂鸟！”
我俩互相耍着嘴皮子，脑中却急速运转，设想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
忽然奈温急切喊道：
“快看！海面上有灯光在跳动，肯定有船过来！”
我心里一阵狂喜，迅速沿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随着快艇的颠簸，一点星光在高浪中若隐若现。
我和奈温毫不犹豫地决定，要丢下这架要命的快艇。
万一那艘船改变航道，我俩恐怕真要葬身鱼腹了。
眼下都顾不上船上是谁了，即便是海盗，也必须上去一探虚实，总比笨愣愣地待在即将爆炸的船里，任由海水灌舱强吧。
刚下定决心，奈温开怀大笑，说道：
“难道我们要游过去吗？”
我怔住了，游过去？
周围黑茫茫一片，连基本的方向都分辨不清，且灯光距离我们大概几十海里，游过去，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看这海风浪头冲天，深海里就算你是个铁打的也得游几十海里。
睁着眼睛都是黑乎乎一片，别说辨别灯光方向了。
而且海水密度不同河水，就这一海里，体力消耗得飞快，黑漆漆里游累了，随时可能被几米高的浪头拍成深海里的腌菜。
就算真游得过去，那船也不会待在原地等你。
所以，想在海上游，简直是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