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的姓氏,就是最大的原罪
小家伙去找皇后生闷气了,小屁股朝着皇帝撅着,心声却在叭叭个不停。
越听,贤贵妃脑袋就越低。
她知道自己父亲走上一条不归路,可没想到自己父亲还会勾结敌国啊。
这简家上下,几百个脑袋,怕是不保了。
就连这封信她也是在之前听到小公主的心声后,暗中关注简家,才意外将其找到的。
这是她为自己儿女准备的投名状。
“皇上,简家罪该万死,臣妾无可辩驳。”
“臣妾愿以性命赎罪,可臣妾的两个孩子是无辜的。”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望皇上您看在淑慎和陆离和您血脉相连的份上,饶了他们。”
哪怕有所准备的,在皇帝真的开始查办文成侯时,贤贵妃还是怕了。
她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只知道在后宫中和皇后争宠,还被人当做枪使。
简家之人,以她的名义在外面为非作歹的事情更是难以计数。
她哪怕不曾参与,也并不无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贤贵妃明白。
她的姓氏,就是她最大的原罪。
她不求皇帝宽恕,只希望自己孩子能免遭劫难。
“皇上,求您了。”
贤贵妃抬起头来,那张大气的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
自从贤贵妃进宫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人。
看着贤贵妃的模样,皇帝的脸上很难看出什么情绪来,这让贤贵妃更加彷徨。
“皇后娘娘,您心善。”
“一切是臣妾对不起您,总是惹您心烦,臣妾知错了。”
“求求您,帮帮臣妾吧。”
贤贵妃也清楚,如今能打动皇帝的,也就只有皇后。
“贤贵妃,此事复杂,你我妇人家,不该多置喙。”
“小二和小六秉性如何,皇上也是知道的,自会酌情处置。”
皇后的话,看似中立,实则已给了贤贵妃一个提醒。
【其实父皇本来就没打算对皇姐和小六子如何啊。】
【就小六子那傻样子,没了皇子身份,放到民间怕是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若是想让小六彻底摆脱嫌疑,等文成侯行刑时,让小六子去监斩好了。】
文成侯死路一条。
纪陆离身上有文成侯的血脉,他这样的身份日后在皇宫中必定尴尬。
去监斩,能断绝和简家最后的联系。
哪怕从此皇位和他无缘,但也没人能用简家来攻击小六。
小公主的话,让贤贵妃期艾地看向皇帝。
皇帝平静的眼眸落在贤贵妃身上,眸光到底是缓和不少。
“此事朕心中自有公道,回去吧。”
“日后没有朕的允许,不得离开寝宫半步,再敢违抗,朕要了你脑袋。”
这话无疑在告诉贤贵妃,日后安分点,她还能活下去。
文成侯虽大罪,可贤贵妃是无辜的。
等事情尘埃落定,贵妃地位不再,但活着没问题。
这已是皇帝对贤贵妃最大的仁慈。
“是,臣妾谨遵圣旨。”
贤贵妃一边哭一边笑着磕头谢恩,在宫人的搀扶下,浑身酸软地离开栖凤宫。
夜深露重,教坊熄灭烛火,黑暗笼罩一切。
某个房间门口,一个人晃动着走进去,而后打开一个暗室的门。
桐油的气味刺鼻,他将其泼洒在里面。
火折子从他掌心中落下,当大火点燃那一刻,他准备撤离。
可等他出去时,却发现满院子的锦衣卫。
为首的曹酉,微笑着看着他,在曹酉身边那几个箱子里,就是对方想要毁灭的罪证。
曹酉早就将证据转移出来。
在对方那错愕的表情中,曹酉下令将人拿下,太子才从暗中走出来。
这案子,交给太子和柳衡督办。
急报直达皇宫。
这一夜,不少大臣从温柔乡中爬起,穿上朝服赶赴皇宫。
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大臣在互相传阅着那些证据。
静可闻针的环境中,那一声声的哈欠格外显眼。
纪琼华趴在摇床中很郁闷。
他父皇从被窝里爬起来就算了,为何也要将自己捞出来啊。
真气人。
“来人,将罪臣简时给朕带上来!”
证据在前,皇帝气的怒火高涨。
这文成侯还真是无恶不作,上到叛国,下到打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
这些证据,让皇帝都开眼了。
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触怒皇帝,文成侯很快就被押过来。
如今的文成侯,被褫夺侯位,简家上下百口人,统统关在牢房中。
前些日子精神矍铄的文成侯,这会看着老态龙钟。
他跪在地上,花白的头发散落着,眼皮子耷拉,让那双眼睛成了阴冷的倒三角。
“简时,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
皇帝将那些证据扔在简时的身边怒喝着。
“朕自诩待你不薄。”
“你何时生出的这些狼子野心,啊?”
皇帝是真气。
当年先皇病重那段时间,文成侯殚精竭虑为国为民,让他一度被对方迷惑。
正因此,后来他继承大统,选妃之时,贤贵妃初进宫,就只屈居于皇后之下。
然而等他开始处理政事后,才发现文成侯的手伸得多长。
若非朝堂中还有诸如安国公和左首辅这类的重臣在,他大宸江山说不得还真要改名换姓。
他容忍这么多年,也给了文成侯很多机会。
奈何对方屡犯不改。
身为帝王他决不允许此等害虫继续残害江山社稷。
龙袍之上,那五爪金龙因为皇帝的行走而游动着,栩栩如生。
跪在地上的简时看着那条金龙,露出渴望之色:“我何罪之有?”
“当年纪家,不也是这样拿到皇位的吗,我只是在效仿祖帝罢了。”
简时振振有词。
“是我棋差一着。”
他在牢房中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
这些年来,他收敛爪牙,只等最后一击啊。
结果到头来,功亏一篑。
“一派胡言!”
“前朝皇帝乃暴君,在他治下,民不聊生,祖帝才掀翻前朝统治,为还天下百姓太平。”
“你一个逆贼,有何颜面和祖帝相提并论!”
皇帝快走几步,一脚将简时踹到在地上,那力道不轻,简时闷哼一声,都吐了血。
可他反而笑了。
“不过是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你纪家当年,也没那么清白吧。”
简时咬着牙,脸色灰白一片。
他一大把年纪了,天牢中虽然没人对他用重刑,可那些人日夜看守,滴水未进,更让他片刻不得休息。
他早就心力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