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是个杀手头子
皇帝这个点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
太子本想让朝雨两人将纪琼华送回去，他稍后再去和母后解释，却看到了迎接过来的程公公。
作为皇帝面前的大太监，能让他亲自来的，必定是带了皇命的。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柳大人。”
程公公先是见礼。
“皇上有令，说是让公主殿下一同前往。”
怀抱中因为困倦，眼皮子还在打架的纪琼华听到这话不高兴了。
【怎么能打扰小婴儿的睡眠时间呢。】
她心中吐槽着。
干脆窝在灵雨怀中，不肯露头。
浑身写满抗拒。
“是。”
太子应着，也只能忍笑接过纪琼华。
“你们两个先去母后那里告知一声，稍后孤会将皇妹送回去。”
两人领命离开。
纪琼华又被折腾一番，彻底没了脾气。
因此，等皇帝看到自己的闺女时，见到的就是对方满脸的郁闷。
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来，里面都是控诉。
这是什么了？
他那眼神询问太子。
暗卫一直跟在两人身边，这半日发生什么事情，他所知甚多。
“草民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文在见到皇帝后，直接跪下来。
这打断了父子两人的眼神交流。
“起来吧。”
“你的事情，朕知道了，你大可尽数说来。”
“只要一切属实，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作为九五之尊，说出的话，自然一言九鼎，这让范文大大庆幸。
最初，他来京城，只是想通过敲登闻鼓来给清水县的百姓讨一个公道的。
可谁知道，阴差阳错，自己直接面见皇上了。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再度跪在地上，目光炯炯，朗声开口。
“回皇上，草民一告清水县县令董大力为官不仁，残害忠良。”
“二告董大力任用酷吏，欺压百姓。”
“三告他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
“这是草民联同清水县的万民请愿书，草民代表清水县百姓，希望皇上您能给我们一个公道。”
“这些，是草民搜集到的证据。”
范文将东西全部拿出来，一路上颠沛流离，可东西完好无损，可见范文的用心。
皇帝示意程公公将其东西呈上来。
他一一翻看，脸色逐渐铁青。
整个御书房中，气氛降至冰点。
哪怕做好以死来证明的范文，这会也浑身冒冷汗。
帝王的怒火，充斥在屋子里。
“禀皇上，微臣也有一告。”
在这种时候，柳衡不惧帝威，站出来。
他将折子双手呈上。
“臣要告臣之上司，吏部尚书陆文博任人唯亲，买卖官位，并以此谋得巨利。”
“臣在调查过程中，意外得知范文所在清水县县令董大力，便是当初从陆文博手中买下的官位。”
“在得知范文想要进京告御状后，陆文博多次派出杀手截杀范文。”
“臣得到密报，得知范文藏身青云寺后，故而前往想将对方安全带走。”
“途中意外偶遇太子殿下，幸得殿下出手相助，臣才留得一命。”
说到这，柳衡满脸凄怆。
提起自己的上司，柳衡那叫一个痛心疾首啊。
他撩开袖子，让皇帝看到自己包扎的伤口，雪白绷带上渗出的血迹，触目惊心。
【大舅受苦了啊。】
纪琼华还在太子的怀抱中，这话让无疑帝王的心直接偏向了柳衡。
柳衡的话还在继续。
“董大力之事，绝非例外。”
“臣查明，这些年来，从陆文博手中卖出的官位有三十之数。”
“其中类似于董大力之流的，不下于半数。”
“那些地方的百姓，场面被欺压，以及对官员闻风丧胆。”
“民怨官而至使民怨君，皇家威严有损，久而久之，民间必定怨声载道，此事万万不可取。”
“臣恳请皇上，彻查吏部尚书陆文博，以正朝廷官风，以还百姓公道。”
柳衡俯身叩首，良久不曾起。
字语铿锵而带着血泪。
当柳衡搜集到的证据呈现在皇帝面前时，皇帝声色俱厉。
“好一个陆文博，好一个董大力。”
“朕倒是不知道，朕之治下，还有此等恶官。”
“传令，皇城军立刻启程前往清水县，查抄县衙，抓捕董大力，将其押入京城等候处斩。”
“另，即刻起，褫夺陆文博吏部尚书之位，打入天牢，等后续一应查清后，与其董大力之流，于午门斩首示众。”
“此等恶官，朕绝不姑息。”
“任何胆敢动摇朕之江山者，朕要他死！”
一巴掌重重砸在桌子上，上面的一些折子都被碰撞到地上。
此刻，就连程公公也都低头，没有动作。
这次，怕又要死很多人。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可从不是说说而已。
【父皇是个明君，可惜了，董大力这种人，是杀不尽的。】
【说到底，还是监察力度太弱。】
【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皇城军去做，未免时效太慢啊。】
唯独纪琼华的心声，清朗在这御书房中。
她并未因为这些案子心情而有所影响。
她看过太多的历史，在古代这种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的地方，董大力这种人，只要把控得当，能保证一辈子都不露馅。
想要真的肃清大宸上下，总不能指望每个地方都出一个范文吧。
更何况，有些事情上报到京城再处理，已经晚了。
冤屈造成，人死不能复生。
死后的清白，给的不过是一捧黄土罢了。
纪琼华意味深长的话语，给皇帝提了个醒。
他看向柳衡，叹了口气。
事实上，吏部尚书的位置本来就是给柳衡准备的。
可如今，柳衡才刚上礼部侍郎，半年一大跳，着实无法服众。
柳衡这边还得再等等。
皇帝正在思考，有什么人能暂居立吏部尚书之位。
此刻上位，必定要经历一番腥风血雨。
虽说折子上说，那陆文博买卖的都是地方官，可要说朝堂中没有官员牵扯进去，他半点不相信。
毕竟一个尚书，还没那么大的能力调动整个大宸的地方官员。
皇帝手指敲击着桌子，想的很深。
【话说，这个假范文倒是一个人才。】
【谁能想到，一个杀手组织，竟然还有如此为国为民的情怀呢。】
纪琼华对范文是钦佩的。
【作为一个杀手头子，孤身深入皇宫，这是做好被砍头的准备吧。】
【不过也得亏了他，否则真正的范文早就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