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光
赖老头拼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想要阻止人面巨蟒的攻击。
呲——！！
赖老头的长刀刚举起来，人面巨蟒赫然张开血盆大口，它的尖牙抢先一步狠狠咬住他的脖颈！
人面巨蟒的尖牙毫不留情地刺入赖老头颈部的大动脉，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如爆裂的水管一般，喷出一片腥红血柱！
赖老头拼死挥刀，也不过在人面巨蟒的身上，留下一条微不足道的伤痕。
他像一片干枯的落叶，身体无力的晃动着，摇摇欲坠。
曹龙真怔怔的呆立在那里，脸色惨白，直到靠在他身上的赖老头要倾斜倒下时，他才下意识地接住他。
赖老头虚弱地躺在曹龙真的怀里，鲜红的血液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曹龙真慌张得捂住赖老头脖子上的伤口，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可无论他多么用力的按压，鲜血还是如喷泉一般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地喷涌。
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人的生命终结，那么近，近到令他窒息。
“赖老头，你坚持住！”
曹龙真慌张地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想用它堵住伤口，可衣服很快就被血浸湿了。
他不知所措的吼道：“我该怎么救你？你的法器，那堆破铜烂铁，有没有哪个是治病救人用的？你快告诉我，我去拿！”
赖老头的嘴角抖动着，想笑却又力不从心，临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没用的。”
“你的神力呢？！你刚才随便在脑袋上点了点就恢复了五感，你一定可以用神力自救的对不对？”
赖老头嘴角抽动着，每说一句话就要大口喘息，声音也越来越微弱。
“我不过是用残存的神力强行激活五感……这就像是回光返照，看起来有所转机，实则油尽灯枯……”
赖老头喘息的越来越剧烈，曹龙真忙说：“你不要说话了！别说那些不吉利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就带你走！”
赖老头颤抖的手缓缓搭在曹龙真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要白费力气了，你快走……”
曹龙真坚定的摇摇头，他刚才没有独自偷生，眼下赖老头重伤倒地，他更不能丢下他不管。
“少……主……”
赖老头的嘴唇抖动着，血液随着他的喘息喷涌的越来越快。
“……快走……”
“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走！”
曹龙真慌乱的看着这个在自己的怀里渐行渐远的生命，说着连自己也知道不切实际的话语。
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不知道该带赖老头去哪里，更不知道该怎么救他。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赖……九阳……去找他……”
赖老头握住曹龙真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攥紧了他，以此来让他明白这句话有多么重要。
他恳切的眼神很快开始飘散，眼里的光芒也在逐渐暗淡。
“我去找他，我带你一起去，我不会让你死的！！”
曹龙真刻意不去看赖老头的眼睛，好像只要不去看，他就能走的慢一些。
他起身将赖老头打横抱起来，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没事的，我这就带你走，现在就走……”
曹龙真没有去看赖老头的脸，可冗长的呼气声却还是无情的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一秒、两秒、五秒、十秒，呼气声终于停止后，就没了生声气。
他的胸腔就像是被刺破的气球，吐出了所有的气后，再也没有浮起来。
曹龙真抱着赖老头蹒跚地走着，嘴里失魂落魄的念叨着，“我带你走，我不会丢下你的……”
赖老头的身体比先前曹龙真背着他的时候还要轻，轻得像一根羽毛，他不知道自己要带他去哪儿，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残酷的现实也并没有对这个忽然经历生死的少年有丝毫的怜悯，赖老头的尸体迅速颗粒化，就像一盘沙子，轻而易举的就从他的手里溜走了。
曹龙真茫然的举着空荡荡的双手，可赖老头的尸体已经化作沙土，洋洋洒洒的落在他的脚下。
人面巨蟒得意的扭动着身体，发出瘆人的笑声。
曹龙真缓缓抬起头，看到眼前那张丑陋扭曲的脸发出阴险的奸笑时，恨不得扼住它的喉咙，堵上它的嘴！
曹龙真握紧拳头，内心的愤恨如燎原之火，在他的胸腔里熠熠燃烧。
人面巨蟒乘胜追击，直奔着曹龙真而来，它的身体疯狂扭动着，以惊人的速度匍匐前进。
逼近曹龙真之时，它故技重施，骤然直立起身体，猛地张开嘴巴，尖利的牙齿冲着他的脖子猛扑上去。
它刚才就是用这个阴招咬住了赖老头的脖子，这熟悉的画面如惊涛骇浪激起曹龙真心中奔腾的怒火，他没能救下赖老头的愤恨与懊悔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
他错过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这个杀了赖老头的凶手，必须死！！
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在他的胸腔里奔腾翻涌，沿着周身经脉火速传遍全身。
他心跳如雷，在骨膜间激荡，滚烫的血液在血管中驰骋，双臂的血管凸起，湍急的血液仿佛即将冲破束缚！
顷刻间，他的身体如火，目光如炬，内心的力量再也压制不住，随着他的一声怒吼奔腾而出！
炽烈的金光刹那间在雪原之上轰然炸裂！
赤金巨龙携毁天灭地之力咆哮着直冲天际，整个大地都在其神力的撼动下剧烈颤抖。
赤金巨龙傲旋于九天之上，烈焰在它的眼中翻滚跳跃，金光闪闪的龙鳞璀璨夺目，宛如万千利刃，闪着令人生畏的寒光。
人面巨蟒脸色煞白，与赤金巨龙相比，它小的像一只轻易就能被碾死的臭虫。
它惊恐的发现，眼前的少年刚才还是不堪一击的普通人，可此刻他的神威尽显，强大的威压澎湃汹涌，这如同排山倒海般压得它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少年的眼神如火，恰似那赤金巨龙烈焰般的眼睛，一时间它竟分不清这到底是少年的眼睛，还是赤金巨龙的。
一个陌生而令人生畏的声音自曹龙真的喉咙里怒吼。
“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