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人
还不及商甘棠抬头看清发生了何事，就听见商式微暴怒的声音传来。
“商甘棠，是你对不对，都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此时的商式微样子很是有些狼狈，头发凌乱，衣裙也满是褶皱，裙摆处还有一滩污渍。她的双颊因为气愤而变得通红，张着嘴大声喊叫着，毫无半点形象。
随着商式微一起赶过来的大丫鬟烟舟和烟遇见着她这个样子，吓得不行。下意识就想给商式微整理下仪容，只是刚伸出手，就被商式微一人一个耳光吓退了，俩人捂着脸，就连抽泣都不敢，默默站在一旁，不敢再动。
商甘棠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她见不惯商式微这种动不动就打丫鬟的行为。大户人家对待丫鬟多为亲厚，怎么这商式微却总会动手！
“妹妹有事说事，何必拿丫鬟出气。”商甘棠的话让烟舟和烟遇都惊诧地抬头看向她，眼里复杂。
“我的丫鬟，我想打就打。”商式微并没有注意到身旁俩人的变化，她微抬着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势头。“总比你背地里安排人毁我清白要好！”
商式微此话一出，屋里的四个丫鬟皆是变了脸色。
烟舟和烟遇自是寒心，她们自小就伺候商式微，尽心尽力，好歹应该有些作用。却没想到在商式微心中，自己却如此不堪。
而绿衣和悠思则是庆幸，好在自己是跟着商甘棠，虽然那些日子过得很是艰辛，商甘棠却待她们很好。
同为丫鬟，两种境遇。
“妹妹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商甘棠自是应了后面的话，毕竟商式微这性子，如若不是吃大亏，定然是改不掉的。
她尝了口茶，看了看茶盏中的茶叶，猜想这应该是山上的野茶。虽味道苦涩，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再抬眼看商式微，此时的她站在禅房门口，逆着光，商甘棠只能勉强看到商式微的面部轮廓，却是看不清五官。只是听商式微的声音，却是极为恼怒的。
“你还敢说不是你，我都瞧见你同那男子说话，没多久那男子就冲撞了我，你还不承认。”
商甘棠挑眉，嘴角扯起一个玩味的笑容，轻声道：“妹妹慎言，这是在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商式微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话，是自己在毁自己的名声。她有些不自在，自顾自坐在商甘棠的对面，烟舟这才上前替她整理头发，而烟遇则赶紧上前伺候茶水。
“妹妹，你说的那事我可没做，如若不信，还请让那人来对质。”商甘棠笃定商式微不敢让那男子来对质，悠悠道：“你刚才说你被冲撞了，我劝你还是早些同母亲讲，看看有何不妥，而不是在这同我发脾气。”
商式微低着眸子，思考着商甘棠的话。她确信，男子后来敢以同样的方式来撞她，定然是商甘棠威胁的。可是她却不敢让那男子来对质，毕竟男子最开始是由她收买的。
更关键的是，男子在冲向商甘棠的时候，周边没有人看到。可冲撞自己的时候却有许多多人都瞧见了，并且自己还直接倒在男子的身上。
商式微越想越觉得难堪，她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这下商式微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朝着苏琼珺的禅房跑去。
商甘棠将商式微的表现尽收眼底，咋舌叹道，这商式微前世怕是块抹布吧？竟会如此爱同她较劲。只是那脑子好似发育得不够好，谋事总是欠考虑。
没多久，桑眠便来传话，说是苏琼珺身子不适，现在启程回府。只是刚才上山时，只有苏氏的马车上了山，商甘棠的马车仍在山下，是以便分开走。
商甘棠自是无所谓，想自己女儿出了那么大的丑，自然是无颜再留在寺庙里。
不用跟着苏氏母女，商甘棠心情好极了，她带着绿衣、悠思俩人将镇国寺都逛了一圈，主仆三人赏花看景，好不惬意。
镇国寺的后面是浓密的树林，有一棵年岁古老的桂花树正在树林的入口处。商甘棠很喜欢桂花的香气，虽然现在还不是丹桂飘香的季节，她仍是忍不住凑近些去看看。
这时，她却是听见不远处有微弱的声音传来，商甘棠壮着胆子走过去，却见一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应该是被利器划破。
“小姐，不要过去，太吓人了。”绿衣拉住商甘棠的手，商甘棠轻轻拍了拍绿衣的手安抚着，“没事，你们就在这里，我去看看。”
绿衣还要再拦，却被悠思摇头制止。绿衣稳了稳心神，和悠思一人一边护着商甘棠，很是默契。
不论自己再害怕，事情再危险，只要是小姐要做的事，那就要无畏向前。这是绿衣和悠思心中的底线。
商甘棠此时的目光全在受伤男子的身上，用手去探着他的鼻息，还好，男子还没死。
“绿衣，你去山下将我们的马车带到这里来。悠思，你去禅房将茶盏带来，喂些水，兴许这人还有救。”商甘棠自是要将俩人支开，她的储物袋里有止血的药，此刻总不能凭空拿出来。
见着二人仍是不愿意离开，商甘棠又开了口：“这里离禅房很近，悠思拿了茶水很快赶过来就行。一定要快，还要保密，不能让他人看到。”
绿衣、悠思这才各自离开，特别的悠思，心里想着不能将小姐一个人留在这，脚步也快了许多。
俩人离开后，商甘棠谨慎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是真的没人。这才从储物袋里拿出药瓶，一一塞到男子嘴里。
这些药方都是前世时，有一老中医教给她的。当时老中医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商甘棠给了他一个罐头，半瓶水，老中医无以为报，就将祖传的药方给了她。
商甘棠自从有了储物袋，就自己各配了一些。这些药里有止血的、清热解毒的，商甘棠也不知眼前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只得死马当活马医，每种药都给男子服了一粒。
刚喂完药，悠思就带着水来了，俩人给男子喂了水，静静等着绿衣带着马车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了福宝居门口，绿衣和悠思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温政此时虽不在庄子中，可福宝居的管事却是认识商甘棠的。他们依着商甘棠的意思，将受伤男子安置在福宝居内，又请了大夫处理了伤口，开了药。
商甘棠将人送到福宝居后，便坐上马车回府。至于男子能不能活下来，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小姐，您为何要救那人？万一被追杀他的人发现，您就有危险了。”许是被今日的事吓着了，回程路上，绿衣和悠思都是恹恹的。
商甘棠也在想着绿衣的问题，为什么救他？当然是商甘棠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那应该是商甘棠第二世轮回时，那时候她还很小，因为没有父母护着，被一群半大的孩子打得奄奄一息。
打她的孩子只是炫耀自己，所以下手都比较重，压根不知道拳脚重了会打死人的道理。一群人打累了，就将她丢到胡同的最里面。若不是扫地的爷爷发现并救了她，想必这世上已经没有商甘棠这个人。
毕竟在轮回时失去了生命，也会成为过眼云烟的。
这些商甘棠自是不能说出口，只是随口道：“我看他像是个好人，所以就救他。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看面相就能知道是不是好人吗？”绿衣小声嘀咕着，却没有再追问。绿衣其实还是担心商甘棠的，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小姐可不能有事。
如此一闹，三人再也提不起兴致，回到兰叶轩，简单用膳洗漱过后，商甘棠便回房睡觉。其实她也不知道救男子这事是对还是错，全是出于本能。
胡思乱想了许久，商甘棠才算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