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账房
自赏花宴回来，商甘棠就积累了好多话本子的素材，整整花了一日的时间将这些全都整理好。
商甘棠看着这些稿子傻笑，这么多爽点，自己的话本子定然会大卖呀！
事实上华韵居里,商甘棠的话本子也是销量不错，属实还是这里的人没见过这么敢写的。
这个朝代话本子里多数都是写的小姐遇见穷书生，门第相差让俩人不能在一起，最后就会选择一起私奔。关键是私奔后俩人就过上了“你种田来我挑水”的田园生活，很是美满。
每每看到这样的剧情，商甘棠就要抓狂。
从小就被人伺候着，就连衣袜都不是自己穿的小姐，能学得会农活吗？书生多数是手无缚鸡之力者，劈柴种田的力气活他能搞得定？
故此，商甘棠就觉得应该写一些纪实的话本子，再在里面穿插些狗血的爽点，堪称完美。
事实上，商甘棠对话本子市场的分析很是正确，以至于她安排人将第二本话本子送过去的时候，华韵居的掌柜很爽快地将第一本话本子的分成给了她。
商甘棠掂了掂手中的银钱，有些重量。商甘棠很是得意，看来书中真有黄金屋，古人诚不欺我！
这一日是府中发例银的日子，前院的青衣来邀绿衣一同去取利银。
青衣同绿衣一同进的商府，虽没分到同一个院里伺候，但俩人一直都走得近，并没怎么生分。
“你去吧，那就将院中的利银全都领回来吧！”临走时，悠思朝着绿衣道，绿衣笑着应允后同青衣一同离开。
悠思现在只想待在兰叶轩，半点都不想同府中其他人打交道。悠思将洗好的果子端进房间，就瞧见自家小姐正埋在一堆账本里。
悠思知道，这些账本是温政送来的，全都是小姐外面产业的收益。
“小姐，这一叠是您接手前的账本。”悠思将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递给商甘棠。
商甘棠的眼睛依旧停留在账本上，一口喝了茶，将茶杯递回给悠思，嘴里悠悠道：“不看看以前的账本，怎么知道这些行当还能不能继续做。”
悠思有些不解，三间铺子经营的买卖都是日常所需，怎么会不合适做呢？她也没出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不时替商甘棠拿些物件。
“小姐，太欺负人了！”原本安静的房间内，却被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打破。
悠思微微皱眉，这绿衣定是在外受气了。不过悠思也有些埋怨，觉得绿衣就知道给小姐添堵。
商甘棠依旧埋头在账本里，她有一种答案呼之欲出的感觉。只是给了悠思一个眼神，让她先去看看绿衣，自己依旧拿着笔圈圈点点。
一盏茶后，商甘棠终于发现了其中奥秘，三个铺子常年亏损是因为有人每年都会制造些意外，让店里出赔偿。
并且这赔偿款数额巨大，基本上占了年盈利的三分之二。铺子盈利都是归府中所有的，进不了个人私库。
看来苏琼珺这些年的私库底蕴颇深，看来自己得想个法子，拿回那些属于自己的银钱。
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商甘棠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顿时觉得心里松开多了。这时她才想起绿衣刚才那颇难听的哀嚎声。
商甘棠撇嘴，小丫头终究是见识太少了，以至于承受能力还是不大够。只是待她走到房间门口，就瞧见两张气愤不已的脸。
“看来这事情很是有些严重，你们俩谁来说说。”商甘棠打量着绿衣和悠思俩人，脸上的表情很是好奇，悠思在众丫鬟中是最沉稳的，也是最有主意的。如今让悠思也是如此气愤，商甘棠如何能不好奇。
绿衣将刚才的事又说了一遍，脸上的气愤更甚了些，商甘棠将事情细细想了一遍，这才开口。
“你确定府中账房说这事是苏琼珺授意的？”
“是的，小姐，我去要兰叶轩的例银，账房说从这个月起，兰叶轩一切开销由小姐自行负担。这事是苏夫人亲口同他说的。”绿衣说得斩钉截铁，脸上的表情就在告诉商甘棠，她说的话是真的。
商甘棠略略思考一番，脸上又泛上了淡淡的笑容。
“走，去林栖阁，我倒是要听听母亲本人说这话。”
与此同时的林栖阁。
苏琼珺今日心情甚好，正坐在院中晒太阳。春日的阳光总是和煦，晒得身上暖暖的。
“夫人，大小姐在门外。”苏琼珺挑眉，终于是来了。她就知道商甘棠年岁尚小，沉不住气，自己要的就是她沉不住气，否则怎么能寻到由头罚她。
再回神，桑夕已经领着商甘棠走到了院中。
看着依旧浅笑的商甘棠正在恭恭敬敬朝着自己行礼，半点没失了礼数的样子。苏琼珺很是不屑，装得还挺像的。不过没关系，待自己一会多激激她，想必商甘棠肯定是绷不住的。
想着自己的计划即将得逞，苏琼珺更是笑得开怀。
“棠儿今日怎地有空来陪陪母亲？”
商甘棠悄悄打开自己的金手指，想要继续探听有没有苏管家的后续瓜，其实这才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
各种心声都传来了，看来林栖阁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苏琼珺停了她的利银这事，都在等着看戏呢！
商甘棠赶紧关了金手指，这时她得聚精会神才能应对苏琼珺，“知道母亲要管家，事多。女儿可不敢经常来扰，实在是今日事有些疑惑，想来请母亲解解惑。”
“棠儿有何疑惑？”苏琼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却没有让商甘棠落座的意思，
商甘棠自然不想顺着她，柔柔弱弱道：“母亲，我可能坐着？实在是身子太弱，站一会就觉得心慌。”
苏琼珺就是想拿捏商甘棠，哪成想商甘棠却完全不按套路来。苏琼珺嘴角抽抽，十分不情愿，却是只能让商甘棠坐下。
商甘棠顺势就坐在苏琼珺的对面，欢快地道：“果真是如母亲般坐着才觉得舒服。”
接着她也直接忽略苏琼珺气得快要裂开的脸，一脸无辜地朝着苏琼珺问道：“母亲，这府中账房的人真是得换人了！”
苏琼珺有些心虚，难道是自己在账房里截留的事被商甘棠发现了？不会呀，自己一直做得很是隐晦，用的人都是自苏家带来的人，商甘棠又接触不到账本，不可能被发现的。
瞧着苏琼珺变幻莫测的神色，商甘棠就猜测她定有阴谋，快速开启读心术，没想到竟有了意外收获。
“母亲，您不会被我这话气着了吧？是账房的人有问题，不是您的责任，您可别生气。”商甘棠扬着手在苏琼珺的眼前晃动着，担心的语气十分夸张。
原本气鼓鼓的绿衣见着自家小姐如此好玩的一面，差点笑出声。绿衣使劲将自己的嘴角下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笑意。
一旁的悠思则一脸凝重，她深怕绿衣惹出乱子，害得小姐受罚，于是死命地瞪她一眼。
苏琼珺本就心中对商甘棠不满，又担心她是知晓了自己的秘密，这下更是收不住自己的脾气，直接拍开商甘棠的手。
大声呵斥：“成日里胡言乱语的做甚，你莫忘了你还是商家的大小姐！”
此时的苏琼珺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是狠厉，刚才装出来的和蔼可亲半点全无。
这一瞬的变化让商甘棠真的很想拍手叫绝，只是她知道自己此行是来做什么，根本不会被苏琼珺带了情绪。
“母亲，我还以为我现在不是商家人，您这么说我倒是清楚了。”商甘棠轻拍着自己的胸脯，松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母亲，我可以没胡说。您若不相信，我们也可以去账房对质的。今日账房停了我院中的例银，还说是您亲口安排的。
你说账房的人是不是胆大包天，自己做错事，还往您身上泼脏水。这要让外面的人知晓了，定会说您善妒。就连前任夫人唯一的女儿都容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