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绝雁关
耳畔的罡风呼啸而过,在这云端之上的飞剑上,沈默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家人们谁懂啊,刚入宗门就被师父送来打王者局!
“乖徒儿,你可知为师为何会收你为徒?”身前传来玄伶那如同珠玉般清脆的声音。
“嗯……因为幻雾术?”沈默仔细思索了一下,在烟波仙子汇报的时候,玄伶似乎对他身上的幻雾术表现出过兴趣,但是被掌教打断了。
“不错。”玄伶点了点头,“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神通?”
沈默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这样的大佬估计看不上当初的那点小机缘,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大方一点,示之以诚。
“已经死去了吗?”玄伶的语气中满是遗憾。
而后她娓娓道来,为沈默讲解了这一段渊源。
感情那深埋在幽影草原池下的枯骨,还曾经是他们星剑一脉的故人,玄伶的师父曾有一个师妹,只是因为种种原因,那名女子最后离开了星河剑派。
那女子也是惊才绝艳之辈,因为不能再使用本门法术的缘故,便结合星河剑派功法推陈出新,自创了“雾剑”一脉,也在江湖中闯出过很大名声,只不过五年前销声匿迹了。
玄伶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师叔,但是经常听师父说起,知道是自家师父的一块心病,所以才对沈默格外关注。
“往事如烟,都已经过去了,有机会你去一趟幽影草原,将你师叔祖好生收敛,带回宗门安葬吧。”
沈默郑重地点头:“谨遵师命。”
即便玄伶不说他也会去的,那里的机缘他还没完全吃下,而且师叔祖的死因……似乎还有些谜团。
只是聊了这么一段话的功夫,两人就已经从大乾西北方的永宁州,来到了极南方的炎焱州,再往南就是九幽州了,玄伶的御剑之快,可见一斑。
一股肃杀的氛围,混杂在灼热的空气中扑面而来,透过重重云层,沈默看到了下面那如同绞肉机一般的惨烈战场。
那是一座横亘在天地之间的伟大雄关,死死地拦截在九幽州与炎焱州的交界地,无数小黑点正前仆后继地冲向关墙,而城墙上则不断射出道道剑光、火光、电光,各色术法百花齐放,不断在魔族大军中炸开。
在那些海潮般的炮灰魔族后面,还有一些如同小山般大小的恐怖身影,散发出连空气都在颤抖的可怕气息,仅仅只是扫上一眼,便让沈默胆战心惊。
半空之中,无数修士御剑而行,与翼龙般的飞行魔兽在空中追逐着,厮杀着,而在更高的天空中,还不时传来阵阵闷雷之声,那是修士中的大拿,在与魔族高手交战。
“徒儿,你可看仔细了,这,就是绝雁关!”玄伶语调严肃,不复之前的轻快。
“为师不求你上阵杀敌,只是要让你看清楚,人族所面临的境地,从而勤奋修行,万不可懈怠!”
沈默看的震撼无比,不是身临其境,根本体会不到人族面临的,是何种危局,他们能在后面安心修行,全是因为八大仙门死死守在这里的缘故啊!
在这一刻,沈默对这大荒中的八大仙门,升起了一股崇高的敬意。
他们也会有私心,也会有各自的目的,但是这改变不了结果,是他们,守护了人族。
“徒儿谨记师尊教诲!”
就在此时,有一个小山般的魔族巨人按捺不住,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嘶吼着向着绝雁关大步赶来。
玄伶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匹练般的剑光从她手中飞速斩下,速度快到沈默都没看清她怎么出的剑,那魔族大吼一声,双臂交叉格挡在脸前,但是没有用,只见澎湃的剑光如同一道天瀑从天而降,正正从他身上一劈而过。
轰!
小山般的魔族推金山倒玉柱般地分成了两半往两旁倒下,迸出的血浆如同涛涛大河,砸死、淹死了无数低等魔族。
绝雁关上发出了一阵阵欢呼,远远地传来“玄伶剑仙,是玄伶剑仙!”的振奋呼声。
沈默看的咋舌不已,那可是他连看一眼都会浑身颤抖的可怖魔族啊,就这么被玄伶一剑劈了。
“师父,你是什么境界?”
“婴变。”
沈默偷偷算了算,凡俗、炼气、开窍、金丹、洞府、元婴、婴变……
我敲,我师父是个lv60多的大boss!
这满满的安全感,简直不要太爽!
怪不得玄伶一开口,碧波仙子和冰魄仙子就不再多说,她们两个只是元婴境,而玄伶已经婴变,这是实力决定了话语权啊。
玄伶一剑之后,并没有再次参战,只是带着沈默遨游在绝雁关上空,让他把战局仔仔细细看了个明白。
她甚至嚣张地跑到了魔族阵营的上空去观察对方的布局,但是那些高等魔族也只当没看到,任由她去。
只要她别太过分,就不会有同境界的魔族出来针对她。
“走了!”
如同大将军般巡视了一圈双方阵地后,玄伶再次御剑而起,往永宁州的方向遁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沈默再次回到了星河剑派。
玄伶按下剑光,将其放在了雪山之上:“修行之事不假外物,一切靠你自己了。”
“师尊慢走。”
看着玄伶的剑光再次消失在天际,沈默长出一口气。
绝雁关转了一圈,他感觉自己的心灵都被升华了。
回过头来,看到许多女弟子正在远处看着自己窃窃私语,沈默洒然一笑,朝着各位师姐招了招手,自行往藏经阁的方向行去。
他要快速了解一下星河剑派的功法和神通,有的放矢地进行搭配,形成自己的战力体系。
藏经阁的守阁人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门口的摇椅上昏昏欲睡,来往的弟子们全都轻手轻脚,经过她身边时也会恭敬地行礼作揖。
这种地方的守阁人,多半就是什么隐藏大拿,万万怠慢不得。
沈默有样学样地做了个揖,看那老妪没有什么反应,便自行进了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