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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醉里挑灯看剑,不曾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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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灯烛下,赐平安,赦苦,无所谓人烟,不知鬓发愁绪,怎为家国情?此般萧条,浮梦醒,人已去,坐留方寸,守一时安宁。劝人言,方绪情,得以梦旧人,如今黄粱美梦,终将散去。

    ……

    “小俕凰,咱们要不就学点琴棋书画吧,总练武对女孩子家家不好,不好。”将军和蔼的笑容显得格外苍老,俕凰看着将军的身形不似再见那般模样。时光的轨迹在死去的人身上仍有存留,渐渐地,她便知,时间不多了。

    “叔叔,我不想醒。”祝俕凰感觉自己的眼眶热热的,哽咽的声音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祝俕凰看向将军,将军眯着眼,似乎在小睡,许久,两人无言,梦中寂静。不知是什么时候,将军睁开了眼睛,见到俕凰正静静地坐在旁边,轻声道:“抱歉,我这个死人也待不了太久了,对不起啊,小俕凰,我好困……啊……”声音渐渐消去,祝俕凰再一次回头,已不见将军。

    “不哭……不哭……”祝俕凰在心里头安慰自己,将军怕她掉眼泪,要是哭了,将军就又要回来。眼眶载不住泪水,荧光划过脸庞,熟悉的身影却没有再见,这一次,将军或许真的不在了。

    “嘭!”梦境之中传来一声巨响,祝俕凰一脸茫然,紧接着巨响一遍遍传荡四方,直至祝俕凰从梦中惊醒。祝俕凰望向周围,见手持带朱红鞘长剑的男子不停地敲着床板。男子见祝俕凰醒来了,笑道:“哭的好,不过之后还得哭,别瞎了,不然就见不到人了。”祝俕凰用手擦拭脸庞,一抹湿润留于手心,她才发觉,自己的眼泪已经浸湿了枕头,不过男子的冒犯依旧让她不爽,她环顾四周,不见圩药,正要动手时,男子又说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学可以教你,总不能辜负你的国师,是吧?哦,不对,是将军,将军啊!”

    “你进了我的梦?”祝俕凰冷冷道。

    “我能让你见到你的将军,自然萌看到我想要的东西,不必在意我究竟如何,我只会告诉你,你最亲爱的将军已经在洞天了。如果还想要再见到他,嘿嘿,就把圩药给办了。”

    祝俕凰挑眉道:“你想杀了他?”

    长生连忙“呸呸”两声,说道:“我是让你把他给拿到手。抓住他的心,不然你以后就没机会抱上这么粗的一根大腿了。”

    “下作。”

    “买卖不在,仁义在。将军莫慌,待我长发及腰时,便是赴死之日。你该不会是想要这么做吧?”长生好不留情地点破祝俕凰的小心思。

    长生全然不顾祝俕凰那冰冷的眼神,继续说道:“将军不过一具白骨,不如,活着,总好过辜负将军的好意吧。一个死人尚且成为你过不去的坎,跟圩药一模一样,道心至今还没修复,要是我再死一次,说不定他就要翻天覆地了,所以,你不用想着把我杀了,没必要,不值得,不建议,听懂了吗?”

    “无耻。”

    “别别别,别说什么至亲好友都要算计,也别说什么狗仗人势,我就一凡人。身上没有灵气,学武不成,修道不就,你要真看不惯就把他拿下,到时候他心是你的,身子不也是你的吗?”长生摆了摆手,朝门外走去,不忘说上两句:“欲小觑敌之态势,寄人篱下,伺机而动,这种事你应该最擅长了,就不用我教了吧,哈哈哈。”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不应景,不应景啊!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仗自叹息,自叹息啊!”长生自说自话,潇洒离去。

    祝俕凰看不懂这个男人,行事随性而为,毫无章法可言,简直是个疯子。

    “我也这么觉得,你觉得呢?”一道心声在祝俕凰的心湖中响起,祝俕凰忙望四周,发现一名娇秀女子正看向自己。

    “别紧张,我跟你是一伙的。”哑巴以心声说道。

    “为何不开口说话?”祝俕凰反问道。

    “呜,我要是能说话就说话了,你……带刺……”哑巴突然就不想继续跟她聊了,她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决心,即便再可口的猎物,只要带刺,就可以让猎人提不起兴趣。

    “你也讨厌那个男人?”祝俕凰话说出口,哑巴便转过身靠过来,挽起俕凰的双手,摸来摸去,以心声说道:“一起烦那个凡人如何,我帮你。”

    祝俕凰试图抽出双手,却发现怎样也无法挣脱。那是当然,哑巴可是半个武夫,长期观道圩药,外加本源也是圩药,这一身气力可不是吃素的。

    “放手。”

    “你答应我,我就放开。”

    “你不放开,我就不答应。”

    “你先答应。”

    “你先放开。”

    “你不答应我,我依旧不亏。”

    “我答应你。”

    “那就更不用放开了。”

    祝俕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头好像不讨厌这般美人,反而有很多话想跟这个美人说,于是,竹筒倒豆子——都抖出来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个男人总要凑合我和圩公子。可是,我……”

    哑巴以心声提醒了一句:“圩药不姓圩哦!他姓……”

    祝俕凰很是疑惑,为何听不清最后的姓氏,问道:“为何不告诉我圩药公子的姓氏?”

    哑巴握紧祝俕凰的手,以心声回答道:“不是我不说,是他的姓氏被天道限制,无法以任何形式告知他人。算是我的疏忽吧,没事,你继续。”

    祝俕凰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继续说道:“我好像对将军,也就是我的叔叔,有一种不似亲情的感觉,每每见不到将军都感觉心里头有蚂蚁在啃食,如今将军又不在,心里头的便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要,明明这些都只是我的前世,可为什么,为什么就那么难受。明明我只要继续不问世事,安心修炼,就可以前程似锦,一帆风顺,可为何我还要如此?”

    哑巴又问道:“那你不怕那位圩药?”

    “怕,第一次见到他带着杀意要将我和另外两个人杀掉的时候,我很害怕,我第一次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被强者踩在脚下无法动弹的感觉。第二次,是我在知晓故国已然灭亡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只想要死,想要一死百了,这样就不用想着将军,想着故国,想着我的前世。我见到了圩药公子,我已经猜想到是这些脆铃作祟,可我好像无法与它们分离。圩药公子的杀意我在那个时候已经体会到了,可在那个男人的举止下,圩药公子却没了那段杀意,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冷漠。”

    哑巴点了点头,继续听祝俕凰抖心里话。

    “后面我的修为被圩药公子给打落,那个男人说了一堆奇怪的话,然后拿走了脆铃,让我痛不欲生,我依旧不清楚那个男人的想法,只是将军的力量在亲近那个男人,而我却觉得圩药公子很好相处,虽然他行事一直听从那个男人,但他好像很开心,后面我把那个男人打死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圩药公子心里头的那股怒火。很温暖,感觉像是第一次见到将军那般,我面向将军,带着仇恨,为了给那些所谓亲人报仇的仇恨。他的愤怒更加纯粹,我那时才感觉到一个人为了另一个的感觉。我认为圩药公子很重情,他可以为了那个男人做很多事。跟将军一样,可他没有像将军那样说话讨人喜欢,有点装模作样。”

    哑巴问道:“那你是讨厌圩药还是喜欢圩药?”

    “他不如将军,算不上讨厌,谈不上喜欢。”

    哑巴示意祝俕凰继续说,祝俕凰也乖乖继续说下去:“也多亏圩药公子,我才能再见到将军,这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没有那种讨厌的感觉。事后圩药公子也道了歉,我不明白他为何道歉,更想不通他为何对我有想法,我估计是那个男人的要求,说实话,圩药公子没必要为了那个男人卖命,不值得。”

    哑巴以心声道:“确实不值得,凡人替圩药承受因果报应,轮回业障,生死折磨,就这些确实不值得圩药听凡人的话。”

    祝俕凰一时语塞,因果报应?轮回业障?生死折磨?每一个都是三界之人敬而远之的东西,没有其他原因,单纯的痛苦,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苦。有人说是万箭穿心,有人说是热油烹煮,有人说是万蚁噬心,又有人说是剥皮去骨,不是其中一种感觉,是皆具备于其中一项。为何承受痛苦,是为了用痛苦换取修行根本,也就是说,那个男人承受这些,让圩药公子一步登天!

    哑巴摆了摆手,示意其不要在意,继续说心里话。

    祝俕凰也很听话地继续说下去:“将军留在我身上的力量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到原来的身体去了,将军在离开前提醒过我,要提防他的本体,我不知道再次见到将军我会怎么做,或许我会乖乖送死吧。”

    哑巴打了个响指,祝俕凰立刻闭上眼倒在了床上。随意窥探人心,操控人心的权能,这就是圩药为何要限制哑巴使用这份权能的缘由。没有其他原因,不合规矩,不守礼节,于情于理都不是好事。

    哑巴自顾自走出房门,顺手关了起来,就让祝俕凰好好地再睡一觉吧,哑巴她已经知道凡人的目的了。

    ……

    黝黑的皮肤在烈阳的炙烤下,流出晶莹的汗水,背负一个竹箱的少年随行两位白衣修士。其中一位是一名男子,身形修长,举止得体,面容上也不失英俊,带有几分独有的和善;另一位则是一名少女,生得雪白,青丝在风中夹带几丝银辉,眼眸弯弯,一直注视着黝黑少年,嘴角的弧度自打一同与少年出行时便未曾平下。少年被少女注视得浑身不自在,他的心里虽然已有所属,但已经被这个和善男子给捷足先登了。如今他是半分男女之情都不想有,每每与少女对视,少年都会止不住想要埋头于土的冲动,所幸,还未付诸行动。

    实在是少年忍不住,他开口道:“余姑娘,那个,我……”祁名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余清生微笑着说道:“祁名公子是要向我表明心意吗?不可以哦,我等还在修行,等回去再说吧。”

    祁名连忙摇头,想要解释却已见少女赶在了前头,这下说清楚也没戏了。自己哪有那些想法,真的是搞不懂啊!想念师姐的一天,这个张公子还在一旁笑话我,太可恶了啊!

    余清生的笑容越发得意,心里头为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是满意。可她似乎又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祁名,便又难过起来,或许重来只是为了失败。

    旅途遥远,皆是徒步行走,路上偶遇溪流,擅长杂务之事的祁名便大显身手,卷起裤管,挽起衣袖,淌水凝神,电光火石之间,掩耳盗铃之势,一条巴掌大的鱼儿便留在祁名的双手中。功夫有道,祁名这收获了不少,煮了一锅鲜美的鱼汤。张修凡尝过后连连称赞,赞不绝口,祁名听后很是得意,那是,可不得看是谁煮的,闲散老爷都说好,每天就好这一口。余清生喝着手中的鱼汤,不知为何,暗自神伤,眼泪从眼角滑落,祁名一时间也着急了,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余清生瞧见祁名的反应,连忙摆手,只说是想念已故的亲人而已。祁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一句抱歉。张修凡喝着鱼汤,吃着鱼肉,师父交代过,闲散老爷手下的这名女子不要理会,专心为祁名护道即可,如此张修凡就不作搭理,想着回去的时候给陆雨祺熬一锅鱼汤尝尝。

    路遇神庙,祁名都会驻足许久,远远望去,双手合十祈祷平安,而张修凡只是朝神庙那边点了点头,作了一揖,示意不必在意。毕竟青云门子弟的位阶比人界的庙主老爷高出不少,按规矩是后者给前者行大礼,其实仔细论起来,祁名不应该向庙主老爷求平安,而应该向灵虚宗老祖祈求,至于有没有用就不清楚了。余清生依旧笑吟吟地看着祁名,看得祁名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了,祁名只好继续上路。

    ……

    “砰!”一声巨响,林涵从黑烟中狼狈登场。“咳咳咳,又搞砸了。”林涵正在尝试烹饪一些东西,使用的厨房还是通过师父杨芝琪向学院申请的,不知道为什么,师父在听到她要给圩药做饭时,二话不说直接用自己在学院立下的功绩换了一个厨房给她练习。档次上比某些人在学院住的还好,某些人自然包括圩药。

    林涵在尝试做一份蛋炒饭,可不知道为什么,起个火都能炸。这还没完,蛋就没一次打的好,每次都是蛋壳就着蛋黄,搅在一块;饭就没一次烧的好,每次都是稀的跟水粥一样,稠得似浆糊,干的如炭石,若不是林涵知道自己在煮饭,不然她都要以为自己在开杂货铺。林涵深知,再这样下去,后院里专门收拾厨余的牲口都要被毒死了,她要请教一位大师。

    于是乎,她在书文司的委托部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很快,林涵的委托就被张贴在悬赏榜而非委托榜。后者是有定金的,前者却没有,但接手的人要负担责任,若是失败或中途退出是要赔偿一定金额的,要是完成了悬赏,报酬自然会让人满意。毕竟,林涵是有钱的,至于为何是悬赏而非委托,就是李倚虹的手笔。李倚虹一听到林涵来申请,连忙亲自接待,这可不是为了套近乎,整私亲那一套,而是为了从公文折磨中脱身,散散心而已。也就是苦了李贰澄这位姑娘,被那么大的摊子弄得脱不了身,还被自家亲姐阴了一手,可怜啊!

    很快,有人接了悬赏。按道理来讲,应该是那些爱慕林涵的追求者自告奋勇,可李倚虹是什么人?悬赏又是什么东西?接之前可是要测一下你的本事的,择优不取劣,上策也。就因为这样,接悬赏的有两个,一个是身穿紫袍,身材突出,林涵见过一面的何柒枝;另一个是魔界中人,是一名拥有精壮的体格,外展沉稳气质的男子,名叫吴岚。

    “又见面了,林小姐。”何柒枝施了个万福,若非听李贰澄念起过这人,李倚虹就要被何柒枝的表象迷惑了。听李贰澄说,这人跟师父很熟,应该是笔友的关系,看这身材,确实可能跟师父有关系。可恨啊!凸显自己身材的红衣没了,只能穿这件师父以前留下的白袍。嗅一嗅,果然没有师父的味道。可恨啊!

    吴岚只是抱拳行礼,简单介绍了自己:“在下吴岚,是一名五品锻造师,厨艺尚佳,可教人。”

    林涵点了点头。一个心似深潭,却无恶念;一个心似暖阳,温和内敛。

    “林小姐,小女子现在负债累累,做饭这一门路,小女子还是有妙招的,可以帮你抓住男人的胃,俘获男人的心。关键是简单哦,一学就会。”何柒枝像推销自家商品的店家一样,介绍自己,这一幕要是被圩药看到了,也就只是看到而已,人现在在洞天跟老朋友叙旧呢,头疼的是老朋友长生,而不是圩药。

    吴岚眨了眨眼,心想自己学厨是为了不让自己浪费食物,免得把食材给糟蹋了,哪里想过给心上人做饭?没想过,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了。接个悬赏就为了求个温饱,毕竟锻造的本钱要的不少,一两件五品有灵的武器常常卖不出去,六品及以下的销路又太差。原因无他,认人,是器灵挑主人而非主人挑器灵。

    林涵问了一句:“能提升我的厨艺吗?”

    吴岚抬手抢先回答道:“若是刚入门,可保证能下咽,不浪费。”

    何柒枝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傻大个,心想这人在说什么啊?女孩子要学做饭肯定是要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心意,至于厨艺有没有长进,先抓住男人的心再说啊!好好的送分题给你整没了,为傻大个默哀三分钟。

    何柒枝则说道:“厨艺讲究细水长流,跟修炼一样,若是品尝者知道烹饪的辛苦,心意自然就传达给想要传达的人了。”

    林涵听后二话不说,指出了自己的答案。李倚虹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连忙道了声抱歉。

    林涵选的是吴岚,何柒枝一脸茫然,自己不着调吗?她想知道为什么。

    林涵做出了解释:“他是男的,男人更懂男人,嗯,应该是这样。还有,我不想要浪费粮食,他不说废话,我觉得他比较合适。”

    果然,吴岚心里万分庆幸,他还好记得这道题的思路。教会他做饭的老师傅也就是传授他锻造术的师父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并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没什么,想学做菜的人无非就两种,做给自己吃,做给别人吃,既然旁边的人说的是给别人做饭,那自己就只能说前者。同台竞争不划算,反正都是输,选别的路试试。

    事实上,林涵心里想的是:你跟圩药很熟?那可不行,要是我做饭的嗅样被你抖出去了,我在圩药面前的形象就没了。

    吴岚没想到的,是何柒枝与圩药的关系让他成功接了这个委托,他的想法只是歪打正着而已。何柒枝没法子了,只能跑别处挣钱了,负债累累的自己,自己干嘛脑子要热啊!答应几个傻子的邀斗,对面菜就算了,还要索赔医药费,关键还符合执法司的规矩,原因是出手过重,大规模破坏场地,不符合邀斗规定。好不容易出来了,摊上这么烂的事,得不偿失啊!

    何柒枝应该庆幸,自己不用教林涵做饭。因为吴岚教林涵做饭的这几天,可谓是气急攻心,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戳瞎,眼不见心不烦,看一坨坨不可名状的腌臜,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世上有喜亦有悲,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祝俕凰与圩药练拳练得愈发频繁,关键是怨气极大。常说拳脚无眼,可施展者有心,祝俕凰的每一式都愈发纯粹,而圩药的躲闪从原来的“笨拙”变得越发灵活。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势也显露出来,有应对扫堂腿的大鹏展翅,也有应对下劈腿的面壁思过,还有应对左勾拳的蝎子摆尾。若不是躲得恰到好处,祝俕凰都要以为圩药是不是在耍她。

    将军不在了,自己得更加勤奋,莫辜负了将军的用心。既然将军的原身在洞天,不管他有何想法,只要自己变强了,打到他没有办法,这样他就能变回原来的将军了。这都多亏那个长得极好看的女子,似乎是跟她聊了什么,睡了一觉,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惜了,长得漂亮,却是个哑巴。

    半个时辰过去了,圩药依旧云淡风轻,祝俕凰累得不行。圩药这一次破天荒延长了练拳的时间,就是为了跟累得说不了一句话的祝俕凰说上两句。

    “你觉得我合适吗?婚嫁一事,我这边没有什么约束,你这边考虑的怎么样了?你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好,我可以去改,你觉得意下如何?”圩药的话很是诚恳,祝俕凰一阵无语。祝俕凰心想:你就非得听那个男的话吗?找一个你喜欢的不就好,强扭的瓜不甜啊!

    祝俕凰如此想着,觉得自己跟将军学了不少好东西,正要说出口就又听圩药说:“我喜欢你,你的坚韧令我钦佩,你的执着令我向往,你的理性令我感慨。我不知道如何才能逗你开心,长生的话只是建议我与你来往,是我由衷地觉得与你相处是如此安好。不知道你是否也有对我同样的喜爱,我不着急,若你某天有了答案,再告诉也无妨。无论是好是坏,我都会欣然接受。”说罢,不等祝俕凰反应过来,圩药就离开了后院。

    祝俕凰的心里头宛若蛟龙倒海,她刚还以为圩药只是按那个男人的想法与自己牵扯,未曾想是圩药真的动心了。冷静,冷静,说不定是装的呢?说的这么心平气和,嗯,一定是装的,应该吧,或许是他的性格使然吧,说话不紧不慢,自己被人喜欢了,将军将军,该怎么办啊!

    长生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咂舌道:“啧啧,不珍惜,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你说是吧。”长生看着剑柄上的脆铃,轻弹一声,很是悦耳。

    ……

    哑巴看着突然来到自己面前的圩药,又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以心声问道:“何事?”

    圩药指了指地上的衣衫,又指了指哑巴身后那两个酣睡的姑娘,说道:“穿好,我暂时把修为还你,我要上街买东西。”

    哑巴穿好衣服,叫醒酒别和重缝,以心声道:“去陪他买东西。”

    两个姑娘还在回味昨晚的那种快乐,抱着彼此,傻头傻脑地应了下来。在圩药面前一件件穿了起来,也就是圩药刚想起自己干过的事,连忙走出房门,免得被祝俕凰当花花公子。

    这两个姑娘也是奇才,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把衣服穿得“井然有序”,还不忘给彼此打理一下细节。哑巴以心声告知两人不用戴幕篱,两人也就在哑巴的吩咐下随圩药出门买东西了。

    一路上两个姑娘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大抵是小镇上姿色上佳的人实在不少,对两个姑娘就不太在意,目光大多集中在圩药身上。圩药对两个姑娘的约束不比哑巴多,他就只是缺个指路的。说来也算是多此一举了。一路上,酒铺里的沽酒妇人都会热情地招待圩药,不忘用自己的十八般武艺去招待这位贵客。即便圩药从头到尾没说半句话,妇人们也很开心。这毕竟是圩药第一次以凡人之身在两个姑娘面前买东西,引得两个姑娘一脸懵逼,心想:这些沽酒妇人平时恨不得从酒鬼身上剜下两块肉,哪有这么倒贴的啊!圩药接过妇人装好的酒葫芦,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股冲动想要摸一下妇人的脑袋。于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圩药摸了摸妇人们的脑袋,关键是妇人们还很满意,一个个像个小女孩一样,恨不得再被多摸几下。

    掌柜的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心想这些婆娘平时是多么“豪迈”,怎么遇上这个小白脸,一个个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呢?这都摸上脑袋了?怎么跟家里头那只好吃懒做的土狗一样啊!自己一回到家就要探脑袋,这些婆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圩药留下酒钱就离开了,妇人们还恋恋不舍,一个个靠着门框痴痴地望着圩药。圩药看了看跟上来的两个姑娘,问道:“你们小镇里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奇怪啊?”

    酒别连忙摆手,说道:“是公子你太奇怪了吧!为什么他们看到你就跟就跟……呜……”酒别想了好久憋不出怎么形容圩药,重缝在一旁提醒道:“跟那些男人见了我家招牌那样,眼睛都挪不开。”

    酒别连忙点头:“对!就是这样。”两人的言语在圩药面前没啥忌讳,毕竟挑的就是爱说话的,给哑巴解闷。

    圩药摊开手,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一路上,圩药买的很是轻松且麻烦。讲价?不存在的,都是一两,是一个摊子卖一两,还倒贴钱,圩药真的被搞糊涂了,自己是想当凡人,但不是不懂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也得亏自己没啥贪金爱银的嗜好。酒钱?买酒怎么可以便宜酒钱,该是什么价格就弄什么价格,可惜了,没有桂花酿。

    圩药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那个“造谣”的少女,长生被这个姑娘气的不行。自己则希望这个姑娘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如今跟一个汉子在街上有说有笑的,多好。

    少女似乎是发现圩药,圩药连忙扭过头,摆了摆手,示意别过来。少女点了点头,如沐春风,汉子问她,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开心?

    少女答道:“一位帮我赎回自由的公子,让我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

    汉子突然抱起少女,说道:“那娘子咱们早些回去呗。”

    少女连忙轻拍汉子的肩头,止不住害羞地说道:“知道了,你……你快放我下来。”

    ……

    酒别出声问道:“公子,刚才莫不是看到了什么?”

    圩药回答道:“一个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的人,如今有了自己的生活。比以前的我,好太多了。”他喝起一口酒,又说道:“不过嘛,我现在也不差,比以前好太多了!”

    醉里,我本该挑灯看剑,奈何,我无为于剑。而如今,我不再为剑,这片刻心头安宁,怎这般似梦。美酒,在我手,好友,亦在人间,我,贪这一梦,不复醒,亦不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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