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觉悟

    “我们是特殊的，良，对吗？”结束动作，艾特好像只吸够了猫薄荷的猫咪一样就这么趴在了良的身上，发丝荡在良的耳边，让他觉得有些发痒。

    “那肯定啊，往好处想，我们可既是人类又是喰种呢！”良故作开朗的话语逗笑了艾特，不过她也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活在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也许真会那么想。

    只可惜，自己的真实经历告诉她，无论身处何方都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哪怕她的身躯已经足够娇小。

    不过感受着身前传来的温暖，艾特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不正经的潮红，脸上的笑容也灿烂起来。

    ‘这也能算是我的一个容身之所了吧？’艾特开心地想到。

    就像是人格分裂一般，艾特的心里既厌恶着这世界的黑暗与残酷，又感激着世界能给她带来如此珍惜的礼物。

    她本就不正常，这极其对立的一面又加强了她内心对自己所有物的宠爱与对这个世界的嘲弄。

    ‘除了良，把其他的人心当作是玩具一样对待好了！’艾特充满恶意地想到，这时的她所想的也不过是玩笑话。

    当她语言天赋真正展现出来的时候，也许那时她就可以做到轻松地玩弄人心，把人性当作是玩具了吧。

    也许是夜已深沉，又或是身下传来的气息太过宁静而让人心安，艾特在这种平和的氛围中不知不觉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良稍稍用力，翻了个身，把嘴巴正在自己肩膀上“嘬嘬”的艾特轻轻放在床上。

    看着艾特脸上绽放出的甜美笑容，良也不禁感到心头一暖，他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这个笑容，才是7岁小孩应该拥有的纯真与快乐。那些沉重的抉择和复杂的情感，就让自己来帮忙承担和面对吧。

    良也决定，他会用自己的力量，成为艾特往后人生路上的明灯，能够在她找不到方向时找回人生的意义，让她能够尽情地享受这份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温馨和美好吸入肺腑之中。

    然后，他轻轻地摸了摸艾特的头发，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艾特，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我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努力，一起成长吧。晚安。”

    说完，他把台灯的亮度调暗了些许，悄声离开。

    至于睡在一起什么的……

    喂喂喂，他是那种人吗？更何况自己的妈妈可是还在家的啊！

    本来就已经被误会了，明天要是再两个人一起出房间可就真的说不清了呀！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可惜良没看见，就在他走出去的那个瞬间，艾特原本平和的吐息变得迟钝，小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一句：

    “可惜啊可惜……。”

    不过艾特脸上的笑意是怎样也压不下去。

    良悄悄溜出房间后看了眼佐藤泉的房间。

    他和艾特今天光是聊天和读书就花了很久，妈妈应该也早就睡了。

    他其实挺好奇妈妈去找她那原来研究喰种的老师做什么。

    想了想估计要么是寻找自己爸爸的音讯，要么是为自己找到延长寿命的方法。

    不过，看起来进展不是很顺利的样子……。

    佐藤泉在进门时心中的焦虑都写在脸上了，哪怕那个瞬间被他和艾特的“小举动”打断了，良也能感觉到。

    在良的印象中，自己的妈妈总是挂着一副笑脸，好似什么烦恼都是浮云。

    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对现状的妥协，一种短暂的内心逃避。

    这样做自然可以享受到当下的快乐，可当事情发生出乎意料的变化时，原本开朗的心态会如同脆弱的泡沫一般，一经触碰就会支离破碎。

    良深知，这境遇源于自己家庭的特殊性，但他不会因此而沉溺于哀伤之中，先前已经为这事留下了眼泪，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积极地去改变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的错误的世界。

    也许这条路会找不到尽头，也许自己会在这条路上倒下，但他不会放弃。

    就像艾特所说的那样，他也只是个像她那样的“杂种”，至少在死亡之前，做些能改变现状的事吧。

    良安慰着自己。

    他确实很怕死亡，前天晚上爸爸没有回来，他就在房间里默默思考。

    如果自己像爸爸所说的那样，在他被驱逐后和妈妈一起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会怎样？

    一开始他觉得很好啊，自己的条件并不差，又天资聪颖，体质还远超常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吃香的。

    可后来他想着自己爸爸平日里对自己的教导，和爸爸妈妈一起在小桌上吃饭，一起去游乐园玩……

    他又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样平淡的日子。

    凭什么他的安全要用爸爸的性命来换取？

    在本就不长的寿命里，度过与社会中隐藏的喰种生活在一起的每一天，最后早早地死亡。

    那样的日子太平淡了。

    一想到自己死后的世界居然和平时没两样，他就觉得可笑。

    也许是自己基因中的血性突然的激发，良认为自己必须在这世上干出点事业，哪怕只是写本小说讽刺下和修的统治，让社会的刀刃刮掉和修的两层皮，他也觉得比碌碌无为要好。

    如今，艾特的到来让他彻底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她的特殊性让良觉得推翻和修，改变社会人类与喰种间的大部分矛盾也是可以做到的。

    自己的母亲似乎也不愿意就此沉寂，她再次拜访原来的老师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对母子虽然没有交流过关于改变的事，但都能从对方的行为中想到这一步。

    ‘希望妈妈您可以帮我找到延长半人类寿命的方法吧……。’良眼神掠过佐藤泉的房间，心里想着。

    他很怕死，怕的不是为了变革而死，而是自己死后艾特的生活会何去何从。

    他很确定，现在的自己在艾特心中的地位很高。

    若是自己因为和修出了点什么事，她会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入侵ccg本部大楼的事都说不准。

    ‘1，2，3……’良进到房间从床底拿出库因克太刀一下一下地挥舞起来。

    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地去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能因为实力弱小而拖累了艾特。

    ‘今天做昨天两倍的量吧……’良坚定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