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黎老出题
无佛一脸怨气的走了过来，“凤女侠，这华夏阁什么意思，他们把林默请上去，却不允许我上去，万一他们暗算林默怎么办？”
凤凰道：“放心吧，他们不会对林默怎么样。你若担心的话，出去就能看见。”
无佛连忙跑了出去，抬头向上一看，只见一个少女从二楼飞身而出，落在了华夏阁东侧街道上的一辆马车上。
一老者站在马车旁，见到她落下，微笑道：“天珊，还要去哪儿吗？”
那少女道：“不用了，洪爷爷，回圣武堂吧。”
无佛惊讶地看着那马车，“天珊，她不是应该在圣武堂吗？怎么会在华夏阁？难道林默受到邀请和她有关？这丫头不会想要坏我的事吧？”
无佛竟然认识那个女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当林默见到黎清晟时，黎清晟正在品茶，天珊早已经离去了，她不想让林默看见她。
郭平甄躬身行了一礼，“黎老，林默公子到了。”
黎清晟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抬眼看了看林默，“辛苦了，平甄，为林公子上一杯清茶。”
“是。”
林默看着郭平甄离去的背影，心道：刚刚进来之前我还与他聊了聊，此人的学识不在兄长林牧之下，竟然只是个端茶倒水的角色吗？
黎清晟淡然一笑，“世人皆知华夏阁有十位阁老、一位阁主，却不知华夏阁总共也只有这十一个人。平甄虽有才华，但他最难得的是心境，不到三十岁就已看破官场是非，不恋权贵，避世于这华夏阁，是目前华夏阁中年纪最小的阁老。”
林默微微颔首，“可是他这样的人物，做这种事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大材小用？你再仔细想想。”
这时，那郭平甄捧着茶盘走了过来，微笑道：“林兄弟，这清茶是用山间晨露泡的，有清火去热之效，请品尝。”
郭平甄将茶杯放在林默身前的桌面上，并拿走了天珊的那一杯。林默眉头一挑，有人来过，是谁？上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别人离开。林默向外看了一眼，此处无遮无拦，走倒是挺方便。
郭平甄躬身退下，林默又看了他一眼，心道：同是阁老，却因辈分不同，不能失了礼数，这华夏阁的规矩倒是挺多。
林默的小动作全都落在黎清晟眼中，这老头微微一笑，“想明白了吗？”
林默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小子林默，见过黎阁老。”
“你为何要向我行礼？”
“虽然当今天下，人们交往皆以地位级别论辈分，但华夏阁乃是楚国千年文化的积蓄之地，自然不能遗忘楚武王说过的忠孝仁信、尊卑礼义八字。
黎阁老乃是三朝元老，莫说林默见了要行礼，即便是同为阁老的郭平甄见了也要行礼，端茶倒水也不过是晚辈之责。”
黎清晟满意的点了点头，天珊眼光不错。
“坐吧。”
林默坐下品了口茶，那贯穿口腔喉道的清香令他身心舒畅，余香阵阵，久久不散。
“果然是好茶。”
黎老问道：“你可知老夫为什么找你来吗？”
林默睁开眼睛看向他，“世人皆知黎阁老有经世之能，在朝时所谋皆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虽然阁老已告老还乡，但林默相信你找我绝不是喝茶这么简单。按理说，林默虽然在这燕都闹出了一些小事，但也不至于惊动黎阁老这样的大人物。林默确实很好奇，阁老为何找我？”
黎老脸色一沉，“小事？被黑袍暗门追杀是小事，还是打伤君天下、得圣武金令是小事？”
林默苦笑连连，这燕城可真小，来这里之前才发生的事竟然已经传到华夏阁了。“没想到我已经这么出名了，连黎阁老你都知道我的英勇事迹。是不是我闹的太大了，阁老看不下去了？”
黎老轻笑一声，“据说那废了陈添寿的家伙也是你，从老夫今天早上起来到现在，频频听到你的名字，但这都不是老夫要见你的理由。你闹的事再大也只是你的事，与老夫无关。”
“那您找我来究竟是……”
“老夫听闻你出身于洛城林家，你父亲林山和兄长林牧都是洛城有名的文人，所以想请你填一首诗。”
“家父和家兄确有其才，但林默才疏学浅，怕不能达到阁老的要求。”
黎老伸手蘸了点茶水便在桌上写了起来，“无妨，这诗是老夫闲暇时间所写，非常朴实简单，只是有两个字填了无数次都不够完美，有待斟酌。你且过来看看，若是你，会怎么填。”
林默起身走到一边，细细端详着黎老所写诗句，赞叹道：
“北国风花雪乱，燕都旧日人散。
这七言诗明明差两个字，却已然不凡，阁老诗圣之名果然不虚，倾世之才天下无双。”
黎老道：“这不过是七言绝句的前两句，根本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林默思索了片刻，此诗难就难在这十二个字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要再加两个字，很可能会改变黎老的初衷。
不过，林默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方案，他微微一笑，抬手在自己的杯子里蘸了点茶水，分别写下了“天”和“双”两个字。
“北国风花天雪乱，燕都旧日双人散。”黎老微微颔首，“华夏古阁九奇珊，武王之后无人观。”
林默眼神微动，九奇珊，莫非是楚国历史上的护国神器九奇珊？
在未来，考古学家打开楚国皇陵时，发现九奇珊已经被盗墓贼盗走，秦无在前世未能一睹其貌，没想到它竟然在这华夏阁？
黎老又摇了摇头，懊恼的道：“天、双这两个字确实是不错的选择，这个双字我也曾试过，可还是不够完美。”
林默不解的道：“阁老何须追求完美呢？人无完人，诗又何必完美？林默认为，做人还是自在一些好，吟诗作对唱歌弹琴，只要喜欢，每天都来一遍也不是问题，但只要开心就行，如果这些事情变成了烦心事，那还有何乐趣？”
黎老闻言恍然道：“人无完人，此四字道破了人性根本，实在是太妙了。你说得对，人无完人，诗又何必完美。写诗追求的是意境，只要意境到位，乐趣足够，何须咬文嚼字，徒添烦心事！”
林默愣在了那里，其实他就是随口一说，人无完人在他前世只是个连小学生都知道的词语，没想到竟然令黎清晟都为之惊讶，还感慨颇多。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古人的智慧真是深不可测啊。
黎老从兜里取出一块手帕，将桌面擦拭干净，轻笑道：“没想到老夫活了八十载，却不如一个少年看的通透。有人请我收你为徒，如今看来却是你开导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