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孔雀舞曲
那不速之客惊讶地转过身，却看见了一双瞬息万变的眼睛，热情洋溢、风轻云淡、杀气腾腾、豪气干云，这抓住他肩膀的少年眼中竟瞬间变化多种情绪。
那珠帘内的少女只是自顾自的弹奏着这一曲，根本没有睁眼去看，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杀手的来到。
那少年看见了那杀手的脸，这是张怎样可怕的脸，左脸少了一块，仿佛被人一剑砍掉了脸颊上的皮肉，那恐怖的疤痕即便是林默都不忍直视。
那杀手手中长剑猛地转头，一剑直刺林默心门。林默见状大惊，这人根本没有转身，他的手臂竟能一百八十度旋转，还随心所欲地攻他要害。莫非是古印度瑜伽功，这个年代的孔雀王朝已经有了如此程度的瑜伽功吗？
林默松开手一个侧身，避过了这极为惊险的一剑。那杀手却不会轻易放过林默，身体诡异的转动，右臂随之而动，那长剑紧紧贴着林默，势必要刺他心门，夺他性命。
林默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大道无形施展开来，那杀手神色大惊，“不见了？”
林默当然不是消失了，只是他动作太快，那杀手的眼睛跟不上。大道无形，又名天道无形，用道家传承数千年的神秘步法走出最快的身法，秦无之所以能成为北境兵王，天道无形有很大的功劳。
上方传来破空声，那杀手身形急闪，瞬间向左侧平移出数米，同时左手向着自己方才所站的位置连挥。
林默自上而下的一脚踏空，身体垂直落下，眼前光芒闪烁，有些看不清的东西扑面而来。
林默借着下坠之势猛然下蹲，那杀手所发的暗器贴着林默的头发飞过。
那杀手似是早就料到林默的应对方法，左手已经发出了第二波暗器，他的五指急速跳动，竟然同时对着五个不同的方位发出了暗器，其中一个是林默的心脏，另外四道暗器则封锁了林默可以躲避的所有方位。
林默用右手捂着心口，身体前倾，双腿发力，竟然迎着暗器冲了上去。那射向心脏的暗器被林默的手背挡住，他灵活的从另外四组暗器中穿过，直奔那杀手。
那人见状大惊，这少年竟然能作出如此冷静的判断？这哪里是个词人，明明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林默左手化掌，拍出至强至毒的千毒掌。那人虽然惊讶，心中却冷笑不已，纵然你再身经百战，也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你主动出掌攻来，我怎会客气？
他猛然拍出一掌，爆发出二十年的内功修为，那少年的修为最多十年，如何是他的对手。
两人对轰一掌，林默连退数步，那人却依旧站在原地，冷笑连连。林默口中溢血，那人见状更加得意，这小子竟如此不堪一击？
林默拭去嘴角溢出的血，若非自己伤势未愈，怎会如此轻易受伤？不过，已经结束了。
林默拔出手背中的暗器，那是个打造成羽毛状的铁器，样式甚为怪异。
那人脸上的冷笑僵住了，突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明明是他胜了半招，可为何他却动不了了？从那少年的掌力中渗出未知的力量，仿佛是毒素一般，侵蚀了他的身体，身体渐渐麻痹，先是手掌，随后蔓延到全身。
林默缓步走到那人身边，伸手取下他的剑，目光扫过那人。
那人身体一震，这少年的瞳仁不知何时变成了赤红色，仿佛是来自楚国神话中的赤目魔人，他要杀我吗？
那少年只是看了他一眼，竟迅速转身，纵身一跃，一剑劈在空处。那杀手见状一惊，那似乎是剑法中最常用的起手式，他也曾经学过。
少年竟然在堂中舞起了剑，虽然是最简单的剑法，但却令那杀手心生疑惑，这小子不杀我？这少年有着远超年龄的心理素质和对战能力，与其说他是个才子，还不如说他是个天生的战士。
那少年一剑挥出，竟劈开了那屏风，双目赤红的他越来越暴躁，手中剑法越来越迅疾。
那天珊姑娘黛眉微蹙，目光猛然睁开，“林公子，你怎么了？”
林默仿佛听不见似的，口中喘着粗气，双目圆睁，手中长剑越舞越疾，乍看是在舞剑，却更像血战沙场的战士。
“林公子！”
“林公子！”
不论天珊姑娘如何呼唤，那少年都像是疯癫了一般，两耳不闻。
那赤目少年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识，他身处于幻境之中，他听不见那少女的声声呼唤，他停不下来，或者说无法停下来。
那帘后少女所奏琵琶曲不知有何魔力，先是令林默感受到瞬息万变的情绪，接着就令他陷入了幻境。
这里仿佛不是仙音楼，而是满目黄沙的战场，敌军如潮水般涌来。林默好似回到了前世，他化身秦无，越战越勇，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战力，击溃了每一个杀来的敌人。
对方也不是易败之敌，南皇军训练有素，即便面对北境兵王，也不会轻易溃败。
“天珊，换曲。”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珊手中曲风突变，原本千变万化、玄妙无双的曲风突然变成了单调慢奏、清新自然。
那少年挥出的剑猛然一顿，他那迅疾的动作戛然而止，眼中的红血凝而不散，整个人停顿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傀儡又好似魔人。
天珊惊讶地看向身后，“洪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一道身影缓缓浮现，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天珊，你切换曲目、无缝衔接的技巧又娴熟了。”
天珊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嫌弃，“洪爷爷，你怎么就知道技巧技巧的，我想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那老者看向林默，脸色微变，“天珊，刚刚的第一首曲子是谁教你的？”
“孔雀舞是姑母经常弹的一首曲子，她没有教过我，我只是觉得好听，一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孔雀舞？”那老者眼中闪过惊色，“天珊，这曲子以后不要弹了。”
“洪爷爷，为什么？”
“那小子中的是西域邪毒阴阳若水，这曲子能操控阴阳若水的毒性，定是西域邪曲。”
天珊惊呼出声，“啊？那我是不是害了林公子？”
“不，你救了他。继续弹，不要停下。”
那老者话音未落就已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林默身旁，他抬起手在林默耳边打了个响指。
林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剧烈的颤抖，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楚。
那老者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林默周围穿梭，手指时不时地点在林默身上。
只是一瞬，那老者便回到了天珊身后。
“丫头，毒已解。”
那少年的身体缓缓倒下，双眼中毒血流出，在脸上留下两条诡异的血线。
天珊甜甜地道:“洪爷爷真厉害，可是那毒这么容易解吗？阴阳若水，听名字感觉很厉害。”
“自然不是，阴阳若水有两重毒性，一重夺命，一重夺魂。第一重的毒性我解不了，好在已经有人为他解了，我只是为他解开第二重而已。”
天珊看了看手中的琵琶，“姑母的孔雀舞为什么会和西域有关？”
那老者道:“阴阳若水这燕城应该没有，想来是秦家小子从帝都带来的。”
“表哥和林公子之间有冲突？”
老者浅笑道：“昨夜发生了不少事情，虽然只是些不足为道的无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