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宅鬼医
马车驶出了洛城，经过三天的昼夜兼程，来到了襄城外。
驾车的是个女子，女子身穿青色长裙，面戴白纱，尽管三天三夜未眠却依旧面不改色。虽然在赶马车，但她高冷静雅的气质却丝毫隐藏不住。
车厢内躺着一位不省人事的少年，少年的身上布满了寒霜，寒霜下的衣服上有很多血迹，他就是那在夏家击败夏家三杰并杀出夏家大堂的林家武子默。
“干什么的，快停下！”
城门处站岗的侍卫出声阻拦，却见那女子丢出一块令牌，车速不减直接驶入。
那侍卫接住令牌看了一眼顿时傻眼了，那一块令牌上刻有一朵曼珠沙华，竟然是城主令。
旁边的侍卫拍了拍他的肩膀，“新来的，刚刚那是我们襄城的凤城主，这下你完了。”
那人脸色煞白的道：“我站个夜岗还能得罪城主，怎么这么倒霉？”
马车在洛城街道上疾驰，却没有直接驶向城主府，女子驾车直奔城南而去。城南的废街中有一座古宅，这条街之所以称为废街，是因为它很多年前就荒废了，襄城的人很少会来到这条街上。
夜间的废街简直是死地，传闻有很多人在夜深时刻进了废街，可是没有一个能够走出来的。
废街上的这座古宅，有人说这里住了一个疯老头，还有人曾经亲眼看见他将死人的尸体埋在古宅旁的竹林里。
女子将马车停在古宅外，下车去敲了敲古宅结满蜘蛛网的大门。
“咚、咚……”
频繁的敲门声传遍了废街，这条街实在是太安静了，就连猫叫声都没有。
女子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女子皱了皱眉，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一阵夜风吹过，“吱呀”一声，女子停住了脚步，那古宅的门竟然自行打开了。
女子进了古宅，她找遍了古宅的所有屋子，都没有收获。尽管是第一次来，但她却丝毫不害怕，仿佛即便有鬼怪在此也威胁不到她。
女子面不改色的向外走去，当她走到马车旁却眼神骤变，车帘在夜风中舞动，那本该躺在马车车厢内的少年不见了。
女子看了一眼身后的地面，前几天下过雨，废街的地面还是烂泥地，她一路走来全是泥鞋印，而且马车旁没有第二个人的鞋印。女子的目光扫过街道，街道两边都没有来去的痕迹。
是鬼吗？
不，她从不相信鬼神。
女子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古宅内。脚踩着古宅内的烂泥地，女子的脸色极差，古宅内也没有看见任何脚印。若是那人从烂泥地走，怎么可能没有脚印？
那人是从古宅中飞出去的，而且是在她进入古宅的同时出了古宅，并在她出古宅的同时将林默带回了古宅内，根本就没有碰到烂泥地，此人轻功极高！
“叮”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这一声响彻了整座古宅，那女子立刻就冲了出去，直奔古宅正中的一间屋子。
那间屋子屋门虚掩，女子记得先前进去找人时那是一间药房。
“嗖、嗖！”
破空声扑面而来，女子猛地翻身而起，在空中旋转后落回了烂泥地上。
两根银针落在了古宅大门外，发出了“叮、叮”两声。
女子黛眉微蹙，却见那屋子内突然亮了起来，屋门也随即打开，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别穿脏鞋子进来，老夫懒得拖地。”
女子向着屋内看去，她带来的那个少年正躺在屋内的长桌上，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一旁为他切脉。
老者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色，“好奇怪的脉象，真是闻所未闻。”
那女子问道:“请问前辈，他还有救吗？”
那老者没有答话，良久才答非所问的道:“知道老夫在此隐居的只有我那不孝的儿子，他每次遇到治不了的病人都会让病人来找我。早年还是来过不少人的，但是这十年来你们还是第一批。我本以为他医术进步了，再难的病症也能解决，没想到竟然还有解决不了的！”
“前辈就没想过，十年没有病人来，令郎可能出了点事吗？”
“哼，那小子能有何事？老夫把楚国最好的轻功传给了他，有谁能杀他？”
女子的眸冷如寒月，“的确无人能杀他，但他还是死了。”
那老者的身体微微一震，“自杀？”
“准确地说，他为了解九天残体，试药将自己试死。”
那老者看了桌上的少年一眼，“是这小子？”
“不，是我，他已经死了十年了。”
那老者终于抬眼看了女子一眼，“看来他成功了。”
“可他还是死了。”
“他有什么遗言吗？”
“他说，他没给你丢脸。”
那老者闻言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桌子，“好，我儿孝顺。”
女子道:“听他说，前辈救人有一个习惯，疑难杂症必救。”
“不错，就拿这小子来说，他本是九天残体，却用独特的功法压制住了九天残体的诅咒力量，他受过内伤，中过剧毒，但最要命的是背后的一剑，心脉受创。若非有人用大寒天掌冰封住他的心脉，怕是他早已死透了。”
“能治吗？”
“很难治。”
女子躬身道:“难治就是可以治。这人对晚辈很重要，请前辈一定要救他。”
“这小子是你什么人？为何一定要救他？”
“若晚辈不是九天残体，或许早已嫁给他兄长。可是这十年发生了很多事，晚辈和他兄长已没有可能了。晚辈欠他家太多，只能如此偿还。”
老者微微颔首，“这小子毛病太多，心脉被剑刺伤，身中三种剧毒，还是九天残体。九天残体虽是绝症，但已被我儿解开；心脉的伤很棘手，非灵丹妙药无法治；再来是三种毒，一种是大寒天掌的寒毒，一种是败功散，还有一种你可知是何毒？”
“落英湖底藻毒，解药我有。心脉要重续，需要怎样的灵丹妙药？三十年前，楚国大皇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遭人暗算，一箭射穿心脏，传闻是前辈你施展回天之术救活的。”
“传闻终究是传闻，陛下当年根本没有被一箭穿心，他的伤势和这小子差不多。接续心脉太伤元气，凡人之体必死无疑，当时用了皇宫内的九转回魂丹，才保住了陛下的性命。”
那女子脸色微变，“皇宫，我立刻去取。”
“襄城与帝都相隔八千里，等你取来，他早就死透了。”
女子愣在原地，心中想起幼时那小男孩跟在自己身后喊姐姐的画面，竟有些心痛。
老者叹息一声，道:“你可有爱人？”
“尚未有过。”
“你可愿为他付出？”
女子看着那少年道:“他是我弟弟。”
“好，我要为他续脉，但怕他无法承受其害。我要你在一旁，以你之真气为他续命，可否？”
“当然。”
“你要明白，你可能会死。”
“青凤已经多活了十年，够了。”
夜色暗淡如墨，古宅内的老者轻笑一声，“世间总是不缺少大仁大义之辈，但这些人往往活不长久。”
老者右手一翻，两指间出现了一把半尺长的月牙小刀。老者将小刀递给了夏青凤，“消毒。”
夏青凤扫了一眼，屋内有一个火炉，于是便接过了刀。
当月牙小刀又回到手中，老者双指握住刀柄，切开了林默背上结痂的伤口。伤口被切开却没有鲜血流出，林默的血液还处于冰冻状态。
“大寒天掌果然厉害。”老者不禁赞叹一声，“但这只是表层，刀子开到深处，定会出血。你在一旁准备好，一旦出血，你的真气就要到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