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忆
那一天，族人都在兴高采烈地看着擂台上正进行着精彩异常的秘术比拼。
突然发生了一些骚动，大家转身回望，看见姜天葵正朝着擂台方向走过来，
他不知为何，他看上去憔悴无比，弯着腰，驼着背，四十多岁的年龄却已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横生。
大祭司显然大吃一惊，忙向他的弟弟跑去，拥抱住了他的胞弟。
不知怎的，突然间狂风大作，遮天蔽日，约半炷香的时间，风才渐渐地停了下。
当我们再睁开眼睛，就见大祭司已死在了姜天葵的怀里。
大祭司七窍流血，面容可怖，但他此时口中还向众人微弱的呼喊道：‘不要为我报仇，不要为我报仇’。
见大祭司死在了他亲弟手里，众人群起而攻之，在一番混战中，血流成河，尸体遍布。
最后姜天葵拿起了大祭司的法杖，高呼我是下一任大祭司时，才停止了混战。
众人自是心有不甘，但迫于姜天葵的强大的法力，且法杖在他的手中，我们才不得不承认他为下一任大祭司。
等大家开始清点人数后，才知姜姓的人全军覆没，而其他姓氏的族人却只受了些伤，并无一人死亡。
云璐忍不住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才知道姜人凤没死的’
大祭司道：‘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时姜家燃起了大火，烧的片甲不留，当我们扑灭火时，里面有一具十岁左右的男童的尸体，我们那时都认为那尸体就是姜人凤’
真是惨烈呀，但也就是那天的惨烈，造就了今日苗寨的安康。
是苗姓的一百多口人救赎了我们整个苗族，让我们打破了五十岁就死亡的诅咒。
令族人诧异的事，姜天葵成为大祭司后，并没有滥杀无辜，反而奉行调养生息。
并宣告每两年还要进行秘术的比拼，而且不再局限于姓姜的族人，不管你是那个姓氏，都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大祭司。
而大祭司这些年也没有娶妻生子，下一任的大祭司只能产生于别的姓氏当中。
我就是在秘术的比拼中胜出的，大祭司尽心尽力的教诲我，不知道不觉中就度过了十年。
更令人惊奇的是，有的族人在五十岁生日那天举行死亡仪式时，并没有死亡，反而到现在还一直活着。
而且越来越多的人都活到了五十多岁，我的族人以为神族显灵，都异常得开心。
而姜天葵大祭司五十岁的那年，把大祭司的法杖传给了我，我当时震惊极了，因为大祭司才五十对而已，正当年，你要知道大祭司的寿命都很长的。
大祭司那天对我说的话，我终生难忘。
大祭司讲到这，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不再讲话了。
云璐此时感觉到了怀中的异动，知道是虚空的魂魄附在蛊虫上，忙安慰的拍拍瓷瓶，让他稍安勿躁。
随即起身为大祭司斟满了茶，大祭司看着眼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接口道：‘云公子，你听过苗疆的歌谣吗’
云璐随即摇了摇头。
大祭司清唱了起来：“风生雾、雾生云，云生雨。落到地上长出了枫树”
随即道：‘那枫树长大后，引来两只鸟雀在枝头鸣叫。
鸟雀的鸣叫声惹怒了树下的女神。女神将枫树砍倒后，树心化作一只蝴蝶。
蝴蝶妈妈生下十二个申狃蛋，由脊宇鸟艰难孵了十二年。最终孵化出姜央(人)、雷公、龙王、象、牛、羊、鸡、蛇、蜈蚣、山猫、虎、狗共十二兄弟。
被苗家尊称为十二古祖神。’
最先孵出的姜央，因为看到世界太冷清，回到蛋中，用蛋内物质制造出自己的妹妹。再出蛋壳时，发现又孵出六个兄弟。
第二个孵出的雷公称自己才是老大。争吵中十二兄弟渐渐长大。他们的出生地雷公坪，已住不下所有兄弟。
大家认为最有能力的才能留在雷公坪，其他兄弟需另寻住处。经协商，十二兄弟认为，能将其他兄弟从房子中唤出的，就是最有能力者。
雷公最先尝试，用打雷闪电来威逼大家出门，但适得其反，大家因为害怕而不敢出门。雷公以失败告终。
老虎也试图利用吼叫声让大家出门，和雷公一样惨败。
姜央经过思考，在房后点燃了火把。
其他兄弟都跑了出来，只剩下好胜的雷公和老虎，直至火苗烧到了身上才不得不逃出房屋
。一个因为火烧的疼痛，一跃跳上了天空。一个逃进了深山，所以至今老虎身上仍有一道道“烧伤”留下的斑纹。
从此以后，姜央便是苗疆的始祖了，他为了苗寨不为他姓所掌控，故要求以后掌管苗寨的男人都必须和姜姓的女子通婚，姜姓不得迎娶其他旁姓的族人。
但姜姓的女子并不受此古训约束，可以外嫁。
而其他的十一个兄弟认为姜央是使诈获得了胜利，并不心服口服，他们合力下了诅咒：如果大祭司的血脉不纯正，苗疆将被灭族，苗疆的人将死绝。
姜央知道了后，破除了一部分咒语，但他一个人无法完全破解十一个兄弟的合力，故要求苗疆之人必须遵循此古训，否则有灭顶之灾。
此后，苗寨都遵循着古训，由姜姓的族人担任大祭司，不对外通婚，一直延续下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在九百年前，那一任的大祭司偏偏就爱上了其他姓氏的女子，并且不顾家族礼法，在他的长辈都去世之后，迎娶了那外族的女子。
从此，苗寨的厄运就随之而来，多亏姜央破除了一部分的咒语，不然我的族人就全都灭族了。此后但凡我族人都活不到五十岁，而大祭司可以长命百岁，可能就是为了惩罚他要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都死于自己的眼前吧。
由于我族的人自知活不到五十岁，就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娶妻生子了，我族人新生的婴儿越来越少，也许过不久，苗疆人就会灭绝于人世间。
这就是我师父姜天葵告诉我的，他说他游历途中，碰到了一个世外高人，告诉他要破除此此诅咒，必须灭绝姜家人，由其他姓氏的人来掌管苗寨。
那日，他回到苗寨，用遮天蔽日之术掩盖了众人的眼耳口鼻，告诉了大祭司真相，大祭司听后决定把姜家人献祭于苗疆。
大祭司此时满脸泪痕，是姜氏一族保全了苗疆呀。
我师父还告诉我，过后，他替姜氏一族超度时，并未发现姜人凤的魂魄，他检查后，发现烧死在姜家大宅的尸体并不是姜人凤，而现在的族人已经能活过五十岁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说如果姜人凤没有死，而族人还可以活过五十岁，那么他游历途中得到的秘闻就是假的，而姜家一百多口，都已经死于他的手中了。
从此，大祭司日日都陷入痛苦之中，如果有其他办法，为什么要牺牲掉一百多人的性命，那都是他的至亲呀。
我师父把大祭司的法杖交给我后，就自绝于姜家的墓地了，我一直记得师父临终时的表情，真是太痛苦了。
云璐不胜唏嘘，缓缓道：“机选巧合，我结识了虚空大师，也就是姜人凤。
那时，虚空大师已皈依佛门了，也没有娶妻生子，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苗疆的诅咒解除了吧。”
云璐看向悲痛欲绝的大祭司，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