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块钱
自从林雨菲离开后。
班级里就陆续来了许多其他班的学生。
李泽也整理好了东西，将书包和书本拿到教室后面去。
其他同学昨晚就已将书本带回家。
而李泽因昨日未到校，教室后方只有他一人的物品。
恍惚间，声音突然消失。
一位国字脸、戴黑框眼镜的黑脸大汉走了进来。
是物理老师许正华。
他手持文件袋，缓缓拆开，随后扫视全班。
“站在后面的同学赶快回到座位，准备考试。”
李泽闻声，赶忙放下书包。
拿好考试用品来到第二排的某个位置。
考卷从第一桌依次传递下来，分发到李泽手中。
他展开一看，将所有题目浏览一遍。
嗯，果然，熟悉的陌生感。
翻到作文题目。
“父亲是伟大的，父亲是……请以父亲为题写一篇作文。”
看到这个题目，李泽愣了一下。
这个题目从小到大考过多次，没想到高中还能遇到。
其实在小时候。
那时李耀东还是一名刑警队长。
而李泽每次写作文写的都是一位光荣普通的警察。
近年来父亲连连进步。
李泽已许久未写过关于父亲的作文了。
所以今天他决定……
诚实作答。
先写作文：
《我的警署局长父亲》。
小时候，父亲的书房总是亮着灯，那光芒仿佛能穿透黑夜。
那时我还不太理解，只觉得那是父亲的独特之处。
长大后才明白，父亲书房的那盏灯是照亮整个江城安全的灯塔。
父亲在书房忙碌的身影，是为守护每一位市民的安宁而操劳。
他在那里分析案件、制定策略，那灯光与他身上的警徽交相辉映，代表着责任与担当。
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让犯罪分子无处遁形……
……
作文写完。
李泽开始着手其他题目，会的先做，不会的先放着。
这时，李泽突然听到细微声响。
若不是练武提升了听力，可能还无法察觉。
他抬起头，扫视一圈，终于发现了端倪。
前面有两个屌毛在递小抄。
两人不知道来自哪个班级。
此刻其中一人手中正攥着一份小抄，想趁老师不注意时偷抄。
李泽见状，顿时怒从心头起。
老子辛苦考到六班是凭自己本事。
而你们却是靠作弊！
给我滚回最后一班去！
趁着老师不注意，李泽从口袋摸出早上买早餐剩下的硬币。
将手掌放在桌下，找个隐秘的位置，手指呈兰花指状，夹住硬币，轻轻一弹。
“咻——”
硬币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精准地从那学生的头发缝穿过。
轻微的“叮当”一声。
撞在门口的墙壁上，擦下些许白色粉末。
没打中？
那位学生只觉得一阵头皮发凉。
他扫视四周，握着小抄的手一阵颤抖。
李泽正准备再拿一枚硬币时，抬头发现物理老师许正华似乎察觉出了异样……
许正华当时正在看语文试卷。
突然听到旁边有细微声响传来。
转头发现是一枚硬币，不知从哪位学生的口袋滚落出来。
他本想开口询问。
但看到学生们认真的模样，便不好因一人而影响其他人。
只能等考试结束后，再提醒同学出去捡一下。
至于会不会被捡走……
他转头看了一眼走廊。
这个点应该只有老师会经过，应该不会在意那一块钱。
“哗啦哗啦——”硬币滚出教室。
张宏林正在巡视各个班级，防止考生作弊。
此时，他突然感觉脚下不对。
挪开皮鞋，一看。
嗯！是一块钱，谁掉的？
张宏林扫视周围，整条走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他弯腰捡起一块钱。
回忆起往昔。
“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块钱。”
“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
“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
“……”
张宏林对着面前可爱的小朋友唱道。
小朋友跟着一起唱，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张老师，如果你捡到一块钱，会交给警察蜀黍吗？”
一名西瓜头的小朋友天真地问道。
当时张宏林的回答是：
“当然会啦，毕竟我是老师。”
思绪回到现实。
张宏林将一块钱塞进口袋，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
警署离学校那么远，油费不要钱啊！
哼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小曲，继续巡视班级。
正在教室内游走的许正华突然看到教导主任从走廊经过，似乎心情不错。
许正华赶忙走到教室门口，想打个招呼。
“张主任，您走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休息休息？”
张宏林一摆手，“就这几步路，怎么会累，而且我还要代体育老师的课呢！”
许正华看着这位膀大腰圆地中海模样的主任。
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这是将军肚，也可驰骋沙场。
两人交谈了几句。
许正华一边看着教室，一边和张宏林对话。
眼睛随意地一瞥。
嗯？不应该有一块钱吗？刚才滚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黑脸大汉许正华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主任，刚才好像有个同学掉了一块钱，滚到走廊，怎么好像没了。”
张宏林原本笑着的脸上顿时一僵，“这个……这……可能被捡走了。”
“被捡走了？哪个老师会捡这一块钱呢？”许正华嘀咕道。
“好了，好了，区区一块钱，别计较那么多，赶快回去监考。”张宏林脸色严肃起来。
听到主任发话，许正华便转身走回讲台，只是嘴里还不停地念叨：
“虽然只是一块钱，但说不定是一个普通家庭的买水钱……”
正欲往前走的张宏林，听到这话，脚步一顿。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一块钱如此的看淡？
想到自己也是从贫困山区走出来的孩子。
张宏林将脚底皮鞋一扭。
身子换了个方向，回到刚才掉一块钱的地方。
他伸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块钱，假装弯腰。
轻轻将钱放在地上。
然后如释重负地离开了。
教室内。
“哎呀！！！”
一位同学突然惨叫一声，跳了起来。
他伸手往后面裤子夹住的地方一摸。
拿到手上一看。
是一块钱。
“怎么回事？”许正华黑着脸快步走过来。
见到老师走过来。
赖伟顿时一阵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一激动，顺势就将手放在盖有小抄的试卷上。
“没……没什么，老师……”
许正华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随后眼疾手快地将试卷抽过来。
一份小抄顺着试卷轻飘飘地滑落地面。
班上的同学瞬间一阵唏嘘。
好几个同学都停下了笔，睁大眼睛看热闹。
而李泽却事不关己地继续书写试卷。
他还想等下把那两块钱捡回来呢！
“你的考试作废，这小抄是谁给你的，如果不说，等下监控查出来，后果自负。”
“是……是……”
赖伟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还是供出了同伙。
两人被一起带到办公室，接受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