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不想做皇后了(30)
屋内水汽氤氲,明萧月跳进窗内后也呆怔住,看着缩在浴桶中的唐果,玉白色的耳根和脖颈慢慢染上胭脂色,他慌乱地转身后便听身后之人咬牙切齿地发声,辩驳道:“我没想到你在沐浴。”
“我没有沐浴,你也不应该夜半翻窗闯人闺阁!”
唐果冷哼了一声,盯着他紧绷的背影半晌,双手扒着浴桶道:“你先爬窗出去,我沐浴过后给你开门,你从正门进。”
“你不怕别人看到,说闲话?”明萧月忍不住回头。
唐果立刻指着他,骂道:“不准回头,说话就说话,偷看什么?!”
“我没偷看。”
明萧月半是无奈,半是尴尬。
这种场面,他也不想的,好么。
“不偷看你转什么头?赶紧的,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明萧月深吸了口气,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面颊,感觉到这温度已热的不正常,匆忙推开北牖窗,纵身一跃便消失在窗下。
唐果看着再次落下的牖窗,等了一分钟,没听到什么动静后,才加快洗澡速度,身上的水珠随意擦了擦便捞起床上的衣服穿好。她走到东屋门口,隔着门帘听着屋内均匀的呼吸声,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去正屋抽掉门栓,将门打开。
这套院子在小田庄村尾,最近的一户也要走上三五分钟,所以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正屋的气死风灯光影摇曳,小院内正庭映下一片皎洁月光,冷暖光调隔着屋檐下的一道线,彼此相望。
明萧月就立在小院的石磨旁,像棵沐浴着圣光的椰子树,唐果看着就忍不住磨牙。
平日端着姿态,一副谁也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偏偏夜半翻窗贼溜,说出去谁信。
木门吱吱呀呀被打开,明萧月侧身望了一眼,才施施然走到门口。
“我不是故意的。”明萧月紧抿着唇辩解,他垂眸便看见她滴水的长发濡湿肩头衣衫,伸手将她湿发撩起,捏在掌心问道,“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再出来?”
“擦干再出来,你等得住?怕不是又要再翻一次。”
明萧月被她怼得脸色难看,烦闷地问:“这事是不是就过不去了?”
“哼!进来说。”
唐果搓了搓手臂,外面还是有些冷,她头发没干,一吹身体凉了半截。
明萧月跟着进了西屋,看着还冒热气的浴桶,下意识地偏首避开视线,耳珠却红得诱人。
唐果从箱里找出两块厚棉布巾,颐指气使道:“既然来了,帮个忙,把水倒了。”
明萧月:“……”
“你脸红什么?我都还没脸红呢。”唐果不满哼唧道。
明萧月静静看着她揉搓长发,无语道:“你的脸皮想红怕是不太容易。”
“你再说一遍!”唐果捏着棉布巾瞪他,“偷看别人洗澡,你还有理了?”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她摇头一脸痛惜地叹道。
“行了,不就是撞见你在洗澡,你还有完没完了?”
明萧月被她气得心慌,老老实实去把浴桶的水弄出来,然后又将浴桶搬出了西屋。
唐果慢吞吞地擦头发,欣赏着他干活的英姿,啧啧赞叹了两句。
“明公子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物给我倒洗澡水,我真是……”
“可以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明萧月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低啐道:“有病。”
唐果耳聪目明,听了个真切,嘚瑟道:“我高兴。”
将屋内的水清理干净后,明萧月停在唐果面前,看着她头发还湿漉漉的,拉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坐下:“把布巾给我。”
“怎么?要服侍我?”唐果扭头将布巾塞进他手里,笑得一脸嚣张。
明萧月将她长发一根根捋顺,拿着布巾将水从发尾挤出,暖洋洋的手掌顺着她的发丝,不知不觉就烘干了长发。
唐果惊奇地摸了摸,问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嗯。”明萧月略带冷感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瞟了她一眼,“上午给你的药呢?不会又扔了吧?”
最后一句语气略沉,大有她敢点头,就掐死她的阴冷劲。
唐果眨了眨眼睛,弯着唇角讪笑:“怎么会,我什么时候扔过你给的药?”
“呵。”明萧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悠悠地提醒道,“你故意将自己割伤那次,我好心给你留药,你不是给扔了?”
唐果努力回想,隐约记起有这么回事,但是她怎么能认呢!
坚决不能认啊!
以明萧月这记仇又小气的性格,指不定逮着她不放。
“没,绝对没有!你肯定记错了。”
对于她的狡辩,明萧月不置可否,将她脸又推到前面去,从怀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缎带,是质地极好的雪绒锦,绕着她披散的长发两圈,认真地将如瀑青丝系住,还非常有雅致地打了个蝴蝶结。
唐果伸手想拨弄到身前看一眼,被他“啪”的一下打在手背上。
“别乱摸,好不容易弄好的。”
明萧月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唐果撇了撇嘴:“这是我头发好不好?还不让看?”
“你又看不见,看什么看?”
明萧月理直气壮地再次拍开她的爪子,一本正经道:“这是给我看的。”
“你要是喜欢,绑自己头上啊?”
明萧月不理她,摊开手问:“药呢?”
“在菜篮子里,我去拿。”
唐果从椅子上跳起,飞蹿入正屋内,从菜篮子里摸出小瓷瓶,又跑回来屋内。
“喏,没扔。”
将药瓶抛进明萧月怀里,唐果正面对着他坐下,将自己左手弹开放进他掌心。
“你大晚上过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涂药吧?”唐果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
明萧月垂眸看着她蜕皮的薄茧,静默了许久没说话,仍由她一个人在旁边絮絮叨叨。
“喂,干嘛不说话?”
“你话太多了。”明萧月吐槽。
唐果看着他挖出一团绿色的药膏,动作轻缓地在自己指腹上按压涂抹,他的十指修长白净,漂亮得像是一对工艺品,做起任何事情都是赏心悦目的,无论何时看都是一种享受。
这双手正在给她涂药,虽然并不必要,但他神态却无比认真。
“说真的,你晚上过来找我什么事?”
明萧月涂了她中指指腹,又往无名指指腹涂,半晌后才回答她:“你不是猜到了吗?”
“就是过来给你涂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