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雨的秘密
他突然想起，千岁是碰不得水的，也难怪她这么紧张。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少羽顾不得其他，迅速撕下自己衣服的一部分，把它搭在千岁头上，急忙带着她寻找避雨的地方。
“快，跟我来，别害怕。”
“嗯…”千岁开心的小声的应道，
少羽终于有了一个哥哥的样子，他将千岁一把搂在怀中，二人在雨中一起奔走着。
随着外面的打雷声越发猛烈，这周围的树林看上去都不是很安全，他们只得加快脚程，飞快的跑着，可路上泥泞，到处是水坑。
雨水拍打在了千岁的身上，她逐渐迟钝了起来，每迈一步都痛一分，脚像踩在了刀尖上似的疼痛，但她因为害怕哥哥担心，丝毫没喊痛，只是闷头咬牙坚持的跑着。
终于坚持到了一个山洞口，
少羽擦了擦脸上的汗，欣喜的望向千岁
“我们终于到了，千岁。”
千岁已经精疲力竭的说不出话来，她强撑着笑了笑回应自己的哥哥，接着身体已经负担不住晕了过去，少羽反射性的立马接住了她，他面露担忧，重复的喊了句。
“千岁？”
见她毫无意识，便只得将她抱了起来，低身时，才发现千岁的腿上有血迹。
/难道跑的路上刮到了荆棘？她也不喊疼，小妮子真是太能忍了。
“该死，我怎么没早发现呢…一定很疼吧，我们千岁。”
发现伤势后，万少羽心疼的给她包扎了起来，胡思乱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都愧疚的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耳光。
/都是我，若不是自己因为那幼稚的想法，想要丢下这个妹妹，怎么会害她现在这么痛苦…我明明知道她身子弱受不了雨，我也明知道她是无辜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救了娘亲。
“对不起，哥哥太不是个东西了。”
他道歉了半天，才将昏睡过去的千岁抱到草垛上，接着，他甩了甩身子，用玉笛生起了火，火起了以后，顺带将衣裳也晾了起来，再晒衣服时，居然能从千岁外衣兜里掏出了好几个果子，他眯了眯眼想起了什么，又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好像是毒果子…傻千岁吃的这么香，还给我也留这么多。”
“不是……糟了，得赶紧给她解毒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马出去找了些草药准备给千岁解毒。
“草乌头、蝉蜕、白芷、连翘、紫苏叶、甘草，应该就是这个方子能够解开大部分中毒状态。”
他熟练的采了一些用来解毒的草药回来，不过不知为什么，自己身上也开始有些燥热。
“嘶——身上好热…怎么会这么热。”
“难不成毒果子的作用上来了”
因为中毒的原因少羽浑身火烧般燥热难安，决定跑出去淋雨冷静一下。
雨水拍打在他的肩膀，他像是洗了一场冷水澡，脑子放空了一会，又回到了洞中。
“这…”
他怔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洞口边靠着的千岁变成了半人半身的人鱼，身上布满了浅蓝色的鳞片，人鱼般的尾巴在火光的映照下，微微发光。
“这…”
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一幕，他才意识到千岁这个妖真的不同寻常。
例如书中看到的玉体横陈，春山如笑。
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很多画本，这都是他从未想过的画面。
他发现自己开始不对劲了，立马跑到一边，把刚刚自己煎的药给喝了下去，
“我想起来了，这毒果子是他娘的欲望果…该死，我说我怎么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拍了拍脑袋，又不由自主的瞥了瞥千岁，他甚至偷换了好几个角度，有些看呆了，好像确实，自己从未好好端详过千岁的脸庞。
皮肤异常白皙，微弱的火光衬托那种近乎白瓷的质感，垂眸的眼角处，沾染着微光，如同露珠滑落晨柳的轻盈，微张的小嘴和若隐若现的皓齿，还有她那双眸子本就灵动。
千岁都出落成一个小美人，她身下的鱼尾仔细一看也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甚至还有了些独特的美感。
她的鳞片也反射了些波光粼粼在洞中，整个画面融合在一起美的十分像一场梦。
”好美…”
他甚至有些情不自禁地赞叹，然后突然清醒过来。
“不行，不行，我冷静一些。”
他闭眼，碎碎念了几句，便将另一碗新熬好的药汁小心翼翼的用树叶喂向千岁口中，现在她的呼吸声都能让少羽有些紧张。
随着药喂完了，他看着千岁的脸色看起来好多了，浅蓝色的鳞片也逐渐隐去，恢复了常人的肤色，也算是放下了心。
接着，夜幕降临，他守在千岁身边，不敢睡着，还在反思自己的行为和之前的决定。
（翻身声）
只是一些细微的响动，少羽立马睁开了眼，看到了刚睡醒的千岁。
“醒了？”
他温柔的朝千岁那轻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担忧。
千岁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迷茫，声音微弱而带着几分害怕：
“嗯…少爷…让你担心了，刚刚我…我的尾巴没有吓到你吧？”
“吓到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少羽迅速摇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即使他很困惑，也怕千岁觉得自己对她的异样过于在意。
千岁模仿他的语调，微微一笑，试图缓解气氛：
“欧，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要学我说话，以后遇到下雨天我会给你打伞，我答应了娘要一直保护你。”
少羽虽语气中透露出轻微的责备，但眼神中还是有藏不住的怜惜。
“真的吗…我以为少爷真的要丢下我。”
千岁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声音颤抖。
“好了好了，除了去学堂，你还是叫哥哥吧…不用叫什么少爷了，怪别扭的。”
少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尽力安慰她，嘴角勉强扬起一抹微笑。
千岁乖乖的回复道:
“好，那以后我就是少爷的书童了。”
少羽突然意识到什么，语气戛然而止，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要丢…”
千岁则是笑了笑回道:
“一直，都知道哦。”
“因为我很好奇哥哥，所以我偷偷看到了哥哥的记忆。”
千岁笑着看他。
“看记忆？？这么说，我想做什么，你都知道了，那你怎么还跟我出来…”
少羽欲言又止，他有些惊讶的抿了抿嘴，他想起了他跟娘亲的对话。
“秘密就是我的眼睛，我是鲛人族，所以眼睛是异色的，很漂亮吧，它经常会让我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情，例如读心。”
少羽听到这还是急忙解释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前我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刚刚也想了很久，正是你的出现救了我娘，是我的想法太幼稚了，原谅我没有做到一个哥哥的责任。”
“我知道，哥哥还给我熬了药，哥哥其实心里并没有很讨厌我。”
“所以，你们…鲛人族都怕水吗？”
少羽带着几分迫切的问道
“不是哦，我很喜欢水，甚至我们就生活在水底，但是几千年前，鲛人族就因为这些能力，遭遇了灭顶之灾，若不是前辈留给我的一些散落的记忆，我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暴露会引来杀生之祸。
还有，你也看到了，
我的成长速度本就比寻常人类快得多，因为鲛人族也是长生不老族，现在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世间了，带着先辈的记忆，不过我只能时不时回忆一些片段。”
“原来真的有鲛人族。”
“是哦，现在知道我秘密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肯定会好好保守这个秘密的。”
少羽听后倒是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终于解开了这么些年的谜团。
要知道，长年累月的防着身边这个小妖怪可是让他从未卸下防备。
二人谈完，洞外的雨势终于是停了，天微微亮起，想起自己已经带千岁出来一天一夜了，他立马说道:
“雨停了，小千岁，我们回家吧，我给你买身新衣裳，不然娘亲该揍我了。”他想起了千岁腿上的伤，打算背着千岁跑回家。
“可是哥哥我们哪来的银两啊。”千岁有些犹豫的问道。
“别担心，你哥我有的是办法。”少羽背着千岁立马就跑向了西市。
（回忆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