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两小无猜
失去了万守年的将军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萧条。尤其是段凝雪她在失去丈夫后，如同被抽丝剥茧般的心痛，整日都闭门不出，吃斋念佛，常日里的笑容也再不复见。
曾经家中的仆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府上离开，因为夫人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宝贝，勉强给他们结了工钱。
这个家没了顶梁柱后，金钱的压力像一只无形的手，将下人他们逐一推开。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少羽感到母亲与世隔绝的痛苦。
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母亲的灵魂将无法承受这打击。所以在一个夜里，他决定去找舅舅来帮忙，希望他能回来支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在少羽离开的那天夜里，段凝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从梦中醒来，然后发现儿子失踪，她几近疯狂。
“少羽呢，少羽！！”
她赤着脚就从房间跑了出来，丫鬟则是听到动静立马赶了出来。
“夫人，夫人，您慢点。”
待丫鬟出来时，夫人却已跑了出门，她四处叫喊着寻找自己的儿子。
“你们出来，把我儿子还给我。”
她找了很久很久，敲了很多户人家的门，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搭理她。
直到她走到了城外的江边，她看着旁边这片看起来无边的江畔，再也无法承受孤独的重压，决定一了百了。
正当她准备投身江水，结束这无尽的痛苦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朵浮在水面的莲花上，水流湍急的流着，而一个小婴儿安静地躺在莲花上面，眼睛清澈地看着这个世界。
“守年…是你吗？（哽咽）”
在那一刻，段凝雪的心被深深触动，她认为这是佛祖的安排，是她的宿命。
她回忆起丈夫生前曾经的期盼——
他们曾多次谈及希望能有一个女儿。
甚至她恍惚的，好像仿佛看到了万守年在水面上的倒影。
“哎…我也真是的，都这么大人了还哭哭啼啼的，你看了都笑话我吧？”
“（笑）”
“这个小姑娘看着好乖啊，一定是你留给我的礼物对吧，你真讨厌，走了还在害怕我伤心…”
“（抱住）”
“少羽丢了，我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娘子。”
守年的倒影在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段雪凝抬头仰天，终于绷不住红润的眼眶，落下了几滴泪。
“唉，我也是时候该看开了吧？”
“我知道，你只是回来看看我。”
她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决定捡了这个女婴，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理由。
少羽在丫鬟传来的飞鸽上看到母亲半夜跑出去的消息，连夜就从山上赶回家，却惊讶地发现家中多了一个新成员。
段凝雪的变化令人震惊，她不仅回府了，甚至还开始亲自下厨，做起了日常家务，她看着回来的少羽毫发无伤，放心了许多。
“羽儿，你回来了，云月给我说了你去找舅舅了，舅舅呢？”
“舅舅闭关修炼，昆仑山上的弟子拦着，我没寻到人。”
“没事的，不需要麻烦你舅舅，以后娘亲会养活你们的。你看，这个小宝宝以后就是你的亲妹妹了，你之前说过想要个妹妹的，所以娘亲正好就收养了，你不会怪娘亲的，对吗？”
少羽惊讶的看着这一切，但他仍然无法放心的接受这个新来的小婴儿。
“嗯…娘亲开心，我就开心。”
虽然口中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他看着段凝雪轻抚着婴儿，眼中满是对她的希望，所以他装作也很开心的样子。
“她的名字叫千岁，阿娘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活很久很久，作为哥哥，你要好好保护她。”
“我会的。”少羽虽是这么回答，但从那以后，便从未走进过那个房间，有的时候只是透过门缝外看看母亲照顾小千岁的样子。
小少羽看着娘亲终于慢慢乐观起来，自然也是顺着她的。
“她的名字叫千岁，阿娘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活很久很久，作为哥哥，你要好好保护她。”
段凝雪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婴儿。
“我会的。”
每一次这样的对话，小少羽就会开始嫉妒这个突然出现的婴儿，因为她分走了母亲的疼爱。
所以从那以后，他也从未主动靠近过小千岁，只闷头待在房间读自己的书。
“父亲曾经说过的，成均是九城中最高级的学府…只有去成均，我才有机会接触到皇上，也就有机会能调查父亲的死了。”
他整日独来独往，不是背书，就是练功，但是他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所以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每天练功都会特别疲惫，而这个时候也就是母亲唯一端糕点给他的时候，所以他格外珍惜。
“阿娘，我的灵纹为什么控制的这么差，我都想找舅舅拜师了。”
“没关系的，少羽，你每天都提着这么重的剑，已经很厉害了，要不要试着用用你的笛子？别因为阿爹送你的，一直舍不得。”
正是段凝雪这句话点醒了他，这么些年，自己怎么练功都没办法成气候，倒是忘了自己还有阿爹留下来的笛子。
看着这小玉笛子，少羽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开始研究起了暗器的文学，还每天跑去药馆跟老板打交道，就为了给家里省点钱，学学摘草药。
而他从出门后的一年，他开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千岁居然已经长得像一个孩童了吧明明自己每天都在看着她，突然之间发现，快的有些不对劲。
他还发现除了在家能看到阿娘教自千岁读书写字，在外从未见过千岁出门，每天也是给自己打几声招呼，吃饭也不吃几口的。他有过无数次疑问，可母亲只是告诉他缄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