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强烈的求生意志
凯兰缓缓睁开眼睛。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他感觉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粘稠的汗水。当他感到躯干疼痛时，他缓缓起身。
他刚发出声音，紧接着就是旁边少女的惊呼声。
凯兰猛地睁大眼睛，迟迟才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四肢着地跳了起来，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突然的动静让他头晕目眩，但他没有理会，专心确认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但他首先要看看情况，看看那个女孩在他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做什么。
等眼睛重新适应了黑暗，他看向惨叫声所在的地方，发现角落里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还抱着破碎的钟乳石，浑身不停地颤抖。
少女没有离开自己的位置。她仍然伸出手，握住面前的钟乳石，仿佛在威胁前方的一切。
凯兰审视了她几秒钟，发现她有点奇怪。除了她不合时宜之外，她的反应也很糟糕。他也确信他用虚空刀“击中”了她，但如果她还这么“活泼”，它可能只会擦伤她。
凯兰灵机一动，无声无息地捡起了脚边的一块石头。然后他把石头扔到女孩附近的一侧，击中了凹凸不平的墙壁。
女孩竖起耳朵，将钟乳石挥舞到石头落下的地方。
此刻，石头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弹跳了几下，才停了下来。
「我、如果你靠近的话，我就用我、我的武器攻击你！」女孩用颤抖的声音警告道，试图表现得强硬。
凯兰有点好笑。他正想取笑女孩选择的武器，但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诺兰时，拿起一块坚硬的泥土作为武器。这个女孩的武器看起来比他的更好。
凯兰将这个胡思乱想抛到了脑后，仔细地看着女孩。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女孩的反应确实有些奇怪。
当听到声音才反应过来时，凯兰已经确信这个女孩是瞎子了。
凯兰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是因为虽然这个狭小的空间漆黑一片，但墙壁上仍然有一些蓝色的矿物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虽然光芒没有外面那么强烈，但只要习惯了黑暗，周围的人影还是很容易辨别的。而且，附近的钟乳石在小空间的开口处发出了更强的蓝色光芒，而他就在附近。对于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人来说，一出现就很容易看到他。然而，女孩并没有看到他，甚至在扔石头的时候也错过了他。
确认了女孩的情况后，凯兰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问题。
以这女孩的条件，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从她那破烂的衣服来看，她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然而，她身上却什么都没有。她是怎么在外面生存下来，又来到这里的？
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个女孩可能隐藏着一张“王牌”。
凯兰盘膝而坐，启动了雷吉斯淬体术。一股恶臭立刻袭来，只是这一次，更加浓郁。
“这……”凯兰看着颤抖的女孩。
果然，那股恶臭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不仅如此，随着凯兰的视力增强，他还看到了她周围若隐若现的浓密黑影。
凯兰以前从他的表兄弟那里听说过。他们说，一旦雷吉斯淬体术达到一定程度，他还可以拥有感知死亡的能力。
该标志通常是一个黑影。阴影越浓密，离死亡之门就越近。
这个女孩很快就会死去。
凯兰缓缓深吸一口气，关闭了雷吉斯淬体术。他本来想杀掉这个女孩，但如果她快要死了，他也不会麻烦自己。
凯兰深吸口气的时候，看到角落里的女孩瑟瑟发抖，暗暗赞叹她的听力很强。
因为凯兰尽可能安静地吸气，但她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记得读到过其他残疾人的感觉比普通人更强。
凯兰摇了摇头，决定无视这个女孩，闭上了眼睛。他不会在这个女孩身上浪费时间。再说了，她发生什么事，也不关他的事。无论如何，她快要死了。
凯兰将所有不必要的想法抛到脑后，集中精神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
他首先确认了自己躯干上的伤口。没那么深，还没等他去找山洞，血就已经止住了。现在，它已经开始愈合了。
接下来，他检查了毒物。
使用瑞吉斯洗血术时，一般会在全身活跃循环十分钟。然后，它会以汗液的形式排出血液中的任何杂质或毒素。
感觉到全身的汗水，他确认毒已经排出体外。
但解毒并不代表他在净化完成后就恢复了意识。昏倒时他已经筋疲力尽，很可能导致他昏迷的时间更长。
凯兰睁开了眼睛。如果他出去看看月亮和影子的方向，就能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但这太乏味了。万一在外面遇到变异森林兽怎么办？就算他们刻意避开他，这个山洞里传来的奇异气味，也可能会吸引他们。
凯兰看着女孩。他只犹豫了一秒，就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
“哎呀。”
女孩立刻尖叫起来，将手中的钟乳石指向凯兰左边的空位。
“别、呆在那儿！”
“如果我想杀你，你现在就死了，”凯兰告诉她，感觉有些委屈。
他并不是一个会攻击毫无防备的人的无理之人。最糟糕的是，天哪，她是瞎子！
然后凯兰记起他早些时候向她扔了一把虚空刀。
”这并不是无理取闹。那是我很谨慎，”凯兰自言自语道。
凯兰的直言不讳让女孩退缩了，但她并没有放下颤抖的双手。
凯兰无视女孩脸上惊恐的表情，开口问道：“这过了多久——”
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不太好问“他什么时候昏倒的”，对吗？
由于他是盲人，他估计女孩没有看到他昏倒了。
凯兰小心翼翼地选择了措辞，最后说道：“——你什么时候扔石头的？”
“哈、哈？”
女孩的表情变得困惑。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但还是没能正确‘面对’凯兰。
凯兰清了清嗓子，心想如果女孩能更好地掌握他的声音所在，她也许就能调整她“看”的地方。
正如预料的那样，女孩将头向右偏了一点，以便更好地面对凯兰。
“如果你配合并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没那么久。”女孩立刻回答。
凯兰扬起眉毛。
“嗯，那太快了，”他想。他忍不住又观察了女孩一眼。
她的求生意志值得赞扬。
“但她已经快死了，”凯兰心里想。
“没那么长是多久？” 凯兰再次问道。
“我……”
看到女孩的不安，凯兰猜测她要么不知道，要么不知道如何回答。
后者可能就是答案。因为如果女孩不知道，她完全可以直接回答不知道。为何犹豫？如果她回答不知道，她可能不想惹他生气，但说实话，她的结巴更烦人，很可能会激起人的愤怒。
“1083……”少女顿了顿后回答道。
凯兰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是什么样的答案？
但她的回答解答了凯兰的一些疑虑。
起初，从这个女孩的衣着来看，他认为她来自一个贫穷的家庭。她大概十到十二岁左右，对于大多数家庭贫困的人来说，这意味着她是文盲。他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她双目失明，而且还很口吃。
但如果她能数到一千，那就证明她至少会数数。而她的口吃可能只是因为她紧张造成的。
这一发现让凯兰再次好奇她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住手，”凯兰责备自己。“无论她的情况如何，都不关你的事。”
提醒了自己之后，他在心里盘算着女孩的答案。
如果她所说的数字相当于秒，那就意味着他昏迷的时间还不到二十分钟。但女孩可能数得太慢或太快，所以他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反正只要一天不昏过去就够了。他不想让军队追赶他时的事情重演。
“谢谢。”凯兰想都没想就道谢。
让他惊讶的是，女孩睁大了眼睛，突然泪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